第48章(2 / 2)
算算日子,常榕有好几个月没来了。
曲阳轻松的打开了沉重的大门,笑容满满的迎接着他的兄弟。“榕哥。”
“给弟妹的。”常榕拎出一个包裹,还挺大。
曲阳没问,接过包裹,还挺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抚了下常小榕的脑袋。“走,进屋说话。”
“我算着日子,快六个月了罢?”兄弟的头个孩子,常榕还是很惦记的。要是他没法成亲,怎么着也得捡个干爹当当。
阮初秀打开屋门,站在门口,笑嘻嘻的喊。“榕哥,好久不见你过来,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婧姐说你出了远门,游山玩水呢?”自然是打趣的话。
“对啊。游山玩水,给弟妹和孩子淘了点小玩意。”常榕笑着接话。
曲阳没让媳妇动,自个进了厨房,端了茶水进屋,又去东厢把胡大夫喊了过来,一道说说话。
小灰和小黑还有常小榕就在院子里玩耍着。这趟过来,没有吃到甜料豆,常小榕有点小小的不开心。它想了好久的甜料豆。
常榕跟他们讲在外面遇到的奇闻趣事,尽捡着好玩的来说,别说,出了趟远门,他还真的挺想念家里。
阮初秀边听着他说,边在屋里打着圈的走动,一点也不觉得累,时不时的问两句,胡大夫虽去的地方不多,可他书看得多,曲阳从前就在外面混过的,三个人说起话来,是越听越有滋味。
常榕在这边住了四天,拿了五百块胰子回县城,又把上回卖胰子的钱留下。
曲阳跟他说起。置办了二十亩良田的事,如果他要就分他十亩,等他在这边成亲安家后就给他。
常榕完全没想到,兄弟会替他这般打算,硬汉子当即眼眶就有点泛红。他应了这事,若有朝一日他能脱离江湖,就在村里安家,找个愿意嫁给他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阮初秀有两回差点问出了口,想问问榕哥到底在干什么的?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劲,好像很身不由已?话到了嘴边转了好几个圈,终究是咽回了肚里。曲阳既然没有主动说起这里头的事,她就别问了罢。
满了六个月,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活泼,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白天动的比较少,很安静的,到了夜里,尤其是下半夜,冷不丁的就会踢两下,阮初秀睡的沉,没什么反应,却把曲阳给惊醒。
曲阳怕孩子动的厉害把媳妇扰醒,索性也就不睡觉,一下一下的抚着媳妇的肚子,心里默默念着,哄着,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听话点莫调皮。有那么几回,还真挺管用,孩子被安抚的很好。
可有时候也不管用,这天夜里,阮初秀又被闹醒。
“太坏了!”怨气颇重的冲着孩他爹报怨。“大半夜的不睡觉,得有多坏啊这孩子。”
曲阳既心疼媳妇,又觉得自家闺女,肯定是个好孩子。“你睡罢,我给你抚抚,他其实挺听话。”
“腿也不舒服。”阮初秀哼哼唧唧的嘀咕。
“我跟你捏捏?”说着,曲阳坐起了身,披了件外套,他手劲大,就算隔着厚厚的被子,也能给媳妇捏捏腿。
阮初秀哪里舍得折腾大夫,捏了几下,就说。“好多了,你睡着罢,你不在,有点冷。”
“要不要翻个身?”曲阳问了声,手伸进被子里伸了下她的胳膊。“我睡里头,抱着你。”
“好罢。”一直侧身睡着,不翻身的话,阮初秀确实有点不舒服。可她不想背对着丈夫睡,就想窝在他的怀里。
曲阳进被窝后,将被子掖严了些。一出一进的,被窝里有点凉,赶紧把媳妇揽在怀里,抚着她的肚子。“睡罢,我哄哄他,让他不闹你。”
“满打满算也才六个月,唉!”阮初秀有点发愁,度日如年呐。
“叹什么气。”曲阳笑了笑,很温柔的说着话。“我陪着你,剩下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阮初秀咬了下他的肩膀。“你以后得待我更好些,看我多不容易。”
“把你捧手心里放着。”曲阳亲了下她的额头。
可能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孩子太闹腾了些,好不容易睡着,将将凌晨时,又把阮初秀给闹醒,接着又眯了会,还没睡够呢,轮到胃开始闹,要吃饭,饿的慌。一闹再闹,便是想睡,也没了睡意,她只好气呼呼的起床吃早饭。
吃过早食后,阮初秀就窝在藤椅里,屋里放着炭盆呢,暖呼呼的,很舒服,欲要酝酿酝酿睡意,再好好的补个觉。却见阮张氏腆着个脸,笑嘻嘻的推门走了进来。“初秀啊。”
“二伯娘,过来有事?”阮初秀这会心情不佳,说起话来就有点生硬。
阮张氏自顾自的坐到了炭盆边,把手里的针线笸箩放到了旁边的桌上,搓着手眯着眼睛笑。“这天可真冷啊,从老屋到这边才几步路,我就冷的直打哆嗦,下雪的天也没这个冷法啊。”
阮初秀直勾勾的看着她,没什么心思和她唠家常,就二伯娘这性子,大冷天的上门,八成是有事。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有几天没过来走走,来看看你,这肚子挺大的啊,这冷天得穿厚袄子,挺累的吧?”阮张氏温温和和的说着话,很有长辈的模样。
要是可以,谁愿意大冷天出来走动,又不傻!家里多暖和啊。她这完全是被逼的!为啥呢,还不是上月月底,在客栈里说错了话,哪晓得这回大儿子铁了心,好说歹说的就是不肯原谅她。
回到家后,都不拿正眼看她,跟他说话吧,就跟没听见似的,和屋里的父子三个说的起劲,阮张氏心里苦啊,总算尝到了点以前丈夫被冷落的滋味。她想尽了办法,都没用。想来想去,丈夫又提醒了她句,八成还得往曲家夫妻俩身上使使劲。
阮张氏越琢磨越觉得这话在理,犹豫良久,在家里磨叽了好几天,眼看再过两天大儿子就要从镇里回来,她咬咬牙,迎着呼呼的北风,拿上笸箩过来了曲家。正好尿布都全部做好,拿着这事说话,应该能缓和好关系罢?
“三十张尿布呢,我都做出来了,见今个没飘雪没下雨的,就拿过来给你看看,整天窝在家里也挺懒,走动走动解解乏。”阮张氏话说的漂亮,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叠整齐的尿布。
阮初秀很诧异,思索了下,还是伸手接过了尿布,细细看了几眼,脸上有了点笑意。“二伯娘这手艺真好。”心不在蔫的夸了句。她还是不相信,二伯娘上门肯定有事,看看连尿布都拿了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估摸着有点难开口的,否则,哪里需要费这个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初秀喜欢就好。”阮张氏见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有点儿着急,咬咬牙,继续道。“既然初秀觉得我这针线活还行,眼下正是猫冬,家里左右无事,要是家里有布料,我给孩子再做点小衣物什么的,这个我也拿手,就是速度有点慢。”
阮初秀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二伯娘,有事你直接说罢,要是能帮的,看在业山兄弟三个的份上,我会帮把。”她还想着,酝酿酝酿睡意,再眯会呢。没睡够,有点儿头疼。
阮张氏满脸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脸色忽得就通红通红,说话都有点支吾。“哪,哪有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坐着说说而已。”
“……”见她还嘴硬,阮初秀连话都不想说,就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直接明白,不相信她的话。
“我,我,我这我这真没什么事。”阮张氏现在是真有点恨自己这张嘴啊,总是管不住,总惹祸。“就是,就就过来坐坐,真的,前阵,在客栈里头,我说的话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人就这样,就是嘴巴没个把门。”
阮初秀愣愣的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下。这是,二伯娘这是特意过来道歉?
阮张氏坐不住了,老脸都给丢尽了,幸好屋里就她们俩人,她慌慌的站了起来,只觉脸皮子火辣辣的发烫。“那,要是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就先回了。有事,你过去老屋跟我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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