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2)
“好了,”成青云抿唇,又迎上南行止漆黑却带着杀意的双眼,说道:“彩月会武功,而且,她趁我不备,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按到水中。我原本以为她是想将我溺死,却不想她只是让我失去反抗的力气,趁机夺走我的短剑……”
未说完的话,两人心照不宣,已然明了。
成青云低头,稍稍犹豫,将手绢还给南行止,“这剑上的血是萧妃的,用世子的手绢擦,只怕是脏了世子的手绢。”
南行止冷笑,“这血染在你的短剑上,也是脏了你的剑。”他将短剑拿过去,用浸湿的手绢擦拭干净,随即将手绢扔弃,“你的短剑不能丢弃,但手绢还可以再换。”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想要责备,却心软得说不出重话。
他心底也有无数的疑惑,比如她为何会单独来见萧妃,为何不事先告诉他,为何事到如今,还不肯告诉他原由……
可冷硬谴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来。
成青云抬眼看了看萧妃的寝殿,已经有太医侍女进进出出,想来萧妃是得到了及时诊治。
她说道:“我先去偏殿等候,”她将短剑放入剑鞘之中,抬头看着南行止。
那双漆黑明湛的眼眸笃定而沉静,“世子,所有的案子都该了结了!”
南行止沉着地看着她,轻轻地点头,“好,既然他人不仁,你我也不必有情有义。”他讥讽而笑,“这一次,不要手下留情,最好杀他个片甲不留!”
成青云眸色沉毅,越是惊心越是危险过后,她反而越是镇定执着。
陈子丘带人上前,向她拱手行礼,“成大人,得罪了。”
成青云微微摇头,也没看南行止,脚步沉稳地随陈子丘去了偏殿。进入偏殿,她微微打了个寒噤。萧妃的宫中已许久没人,这偏殿长久没人居住,有些阴暗沉闷,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座椅,干脆环视一周,终于在软榻上发现一张半新不旧的软垫,她上前,抖了抖软垫,端然地坐了上去。
陈子丘见她丝毫没有被看押起来的消沉与愤怒,便也随她而去。守在门口的御林军缓缓地将殿门合上,门外一洞秋色和流泻而进的日光,慢慢地被遮掩关闭。
成青云眯了眯眼,见南行止已然转身向萧妃的寝殿之中走去。
……
萧妃寝殿之内,原本空旷冷清,此时多了几人,变得热闹拥挤起来。几位侍女在殿宇中点上熏香和碳炉,原本清冷的殿宇变得温暖起来。
南行止刚刚进入殿宇之内,见几位太医正在为萧妃诊脉,正欲询问情况,便听见殿外有人通传皇上与俪贵妃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纷纷迎驾。
皇帝脸色还算平静,抬手说了声平身,便与萧妃进入寝殿之中。
俪贵妃带了几位侍女,进入寝殿之后,立刻让几位侍女手脚麻利地协助太医为萧妃包扎伤口。
“王叔,萧妃情况如何?”皇帝沉声问道。
南澈落针完毕,起身用浸了热水的毛巾擦手,说道:“并无大碍,伤口虽深,也未伤及要害或者内脏,只是伤了些皮肉筋骨,失血有些多,只是萧妃身体亏损严重,这次受伤虽不严重,但是也让她元气大伤了。”
皇帝淡淡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萧妃,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很不安稳,又问道:“萧妃怎么会受伤?朕听闻,是有人要刺杀她?”
南澈无声地看了看南行止,沉默不语。
南行止上前行礼,说道:“此事恐怕有误会,个中真相需调查才知,如今刺杀一说,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
“皇上,”萧衡端然而立,恭敬地向皇帝行礼,沉声说道:“微臣与陈统领听到萧妃娘娘宫中有人呼救,便立刻前来救驾。臣一进入宫苑,便见娘娘被人扑倒在地,且当时娘娘已然受了重伤!”
皇帝沉眉,看向陈子丘,问道:“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宫妃寝宫?还胆敢行刺?陈统领,你这御林军,恐怕有所失职!”
第218章 何其愚蠢
陈子丘诚惶诚恐地叩拜在地,镇静声朗地说道:“皇上恕罪,末将的确失职。”他叩首埋头,“只是……虽则皇宫之内不得外臣随意出入,可……可皇上说过,刑部成郎中若是要在宫中查案,便可自由出入行走。故而,才没有人会阻拦她……”
皇帝皱眉,缓缓地走到陈子丘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刺杀萧妃的人,是成青云?”
陈子丘迟疑地看了皇帝一眼,垂首沉默不语。
“皇上,”萧衡上前,说道:“臣与陈统领入院时,亲眼所见成大人拿着短剑刺伤萧妃娘娘。不管成大人与萧妃娘娘有何过节,但其杀害娘娘却为事实,请皇上为娘娘讨一个公道,依法发落刑部成郎中!”
“皇上,”南行止立即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成青云是否刺杀了萧妃,也不过是萧都尉的一面之词,就算有陈统领与萧妃的侍女作证,但往往眼见也并不能为实。刑部成郎中断案无数,公正廉明,又懂得刑狱律法,又怎么会知法犯法?这其中肯定又什么误会,还请皇上明智断夺。何况,成郎中是朝廷命官,就算要将其定罪,也不能草率莽撞。”他拂袖,凌然看向萧衡,冷声说道:“既然萧都尉口口声声说成郎中行凶杀害萧妃,那么如此一来,这便是一桩凶案。既然是案件,就该按律法报予刑部或者大理寺,由刑部查案,若是罪犯属实,才由大理寺定罪,如此,来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寒了文武百官的心。”
皇帝正色,眉头稍稍舒展,脸色稍霁,正欲说话,一旁的萧衡却连忙说道:“皇上,朝堂之上,谁人不知成郎中乃是刑部的人?世子掌管刑部,又让刑部的人调查,若非是想趁机偏袒包庇真凶?臣以为,就算这是一起凶案,也不该交与刑部审理。”
南行止闻言讥诮轻笑,“萧都尉此言何意?本世子与父王掌管六部以来,从未以公偏私,也从未断错过案子、偏袒过从未任何一个凶手!倒是萧都尉,萧氏在朝堂之上,有些所为所谓,颇是令人微词!”
萧衡隐忍愤怒,正欲开口,却被俪贵妃打断。
“皇上,如今萧妃伤情为重。”俪贵妃声音温和如水,轻柔开口,便将剑拔弩张的氛围化解。她恳切地说道:“就算这其中有误会,或者成大人真的伤害了萧妃,也需要等萧妃清醒过来再说。这事情,事外人谁也说不清楚,只有萧妃的亲口之词,才会让人信服。”
“俪贵妃所言甚是,”皇帝少有不耐地对陈子丘和萧衡抬了抬手,“两位爱卿都起身吧,暂且等萧妃醒过来再说。”
萧衡与陈子丘起身,各自退到一旁。
皇帝转身进入萧妃寝殿,南澈正与几位太医商讨着药方,见皇帝与俪贵妃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俪贵妃走转入床前的屏风,看了看萧妃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查看她的伤。
她静默片刻,轻声问彩月:“萧妃如何?”
彩月恭敬地说道:“太医说,伤势虽重,但已经没有大碍了。”
俪贵妃只轻微地点了点头,正欲转出屏风,忽而听见床上躺着的萧妃轻声低吟,她连忙俯身,见萧妃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连忙说道:“萧妃醒了。”
“如何?”皇帝也入了屏风,低头看着萧妃。他端然而立,举手投足从容不迫,喜怒不行于色,虽则方才有稍许不耐,但此时在他脸上,已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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