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3章 为政绩论2(2 / 2)
连战马都可以食用这种优质饲料。
但在过去,他们基本上没有向都护府缴税。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许九也考虑过向这些人征税。
可是……
“贤弟以为,他们会同意吗?”许九无奈的叹道:“他们是不可能同意此事的……”
想要列侯老爷们从自己兜里掏钱出来?
这难度可比当年天子加征商税还要困难!
别说是他许九了,便是前任都督薄世,估计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同意缴税。
许九甚至觉得,只要他敢提议,列侯子弟们就敢拆了他的都护府衙门!
开玩笑!
汉室列侯们,都是群铁公鸡!
特别是旧列侯们!
他们连献给宗庙的酌金,都要想方设法的掺杂质,缺斤短两。
地方封国的田税,也是极尽一切手段截留。
要钱不要命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当初,河阳侯怎么死的?
就为了赖掉别人十万钱而已!
许九敢打赌,他只要敢把主意打到列侯们的加恩封国以及种植园上面,保证他们会跳起来,将自己拍死!
伍被却是神秘的一笑,道:“列侯子侄们当然不会同意……”
这是一定的。
列侯贵族们,宁愿把钱拿去购置猛犬,蓄养苍鹰,甚至买女人,也不会把钱平白无故的给官府。
原因很简单,只要被官府收一次税,以后就成为惯例了。
他们年年都要交,每年都会被割羊毛。
更麻烦的是——人人都知道,官府是会得寸进尺的。
今年能收一千万,明年肯定会想收两千万、三千万!
主爵都尉不就是这样的吗?
元德五年,主爵都尉在长安收了一千多万的商税,然后就上瘾了。
去年,一口气就收了三千万……
今年,公孙弘已经放出话来,全年主爵都尉衙门要收一万万商税和车船税,其中关中地区不会少于五千万……
是以,几乎不需要用脑袋思考,列侯们必然会抵制安东地方的征税,甚至会想方设法的阻挠和破坏,为此他们甚至可能直接将官司打去长安,在许九脑袋上按上无数个罪名。
即使长安最终支持许九,他们也可以用尽手段的拖延和转移。
但,伍被知道,在安东有时候,征税并不一定需要针对特定人群。
他笑着告诉许九:“兄长可以从派遣工身上着手……”
“安东境内有派遣工、推荐工数十万,每人加征一算,便是数千万的资财……”
数年以来,安东各地的发展,都有赖于廉价耐用勤劳的夷狄各族人民。
特别是能吃苦耐劳,还不怕寒冷的鲜卑、乌恒、匈奴、扶余之族。
一个派遣工在崇化和顺德的售价不过五千钱。
他们可以为主人辛勤劳作五年,然后再为官府劳作数年,直到他们被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只有少数幸运儿,可以获得归化,得到汉家户口本。
剩下的人,都会在漫长的劳作之中,筋疲力尽,走向死亡。
而过去,因为采用的是派遣模式,所以这些人连算赋都没有交过。
都护府衙门,只能在其身上,收点辛苦钱和跑腿钱。
如今,只需要按人头征收正常的算赋,一个人一年一百二十钱,数十万人就是数千万。
此外还可以加征其他杂税。
譬如管理啊、监督啊、培训啊,都可以收钱。
各地的种植园主,敢不交这些钱?
那就废黜他们雇佣派遣工的资格!
许九一听,自然马上就明白了伍被的意思。
这确实是一条财路!
但问题是,一年数千万,其实不过杯水车薪。
特别是,他许九想要干一番大事的情况下,这数千万钱,恐怕只够他拿来收买官吏,给下面的人发福利。
至于修路和水利这种吞金怪兽,想都不要想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许九点点头,对伍被道:“贤弟所言,真是让吾茅塞顿开……只是,这算赋之税,恐怕能落到都护府手里的,不过三成……”
汉室的税赋制度,素来是分开的。
税是给国家维系政权运作的,而赋则直接进入少府内库,由天子支配。
用于军费、帝陵、宫廷以及作为国家建设资金。
算赋,一般都是直接由少府拿走的,能够给地方留下三成,已经非常良心了。
“兄长可以先向陛下请求,未来三年,都护府的算赋收入划归都护府支配……”伍被却是早已经有所准备,他笑着说道:“三年算赋,至少一万万……有了这笔钱,兄长就可以修建一条自新化直抵仁川港的轨道马车线路……”
“然后再以这条线路,向商家征税……”
安东都护府过去数年的收入大头,除了捕鲸业和捕鱼业的税赋外,就是各种‘养路税’了。
商人们想要进入安东,就得交税。
按照车辆大小和货物数量征税。
一年下来,多的时候,可以得到一千多万,少则也有数百万。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进项,都护府才不至于窘迫到连官吏俸禄也无法及时发放的地步。
“轨道马车?”许九闻言,精神大振。
若是旁的,他可能不清楚,但一条轨道马车的收益有多少,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师家如今就是躺在关中那条轨道上吃香喝辣。
师氏每年可以从轨道运输和运营之中,得利千万,在加上他们自己的买卖,一年下来就是两三千万以上的纯收益。
几乎就是躺着发财,张着嘴等着天上掉馅饼。
而安东至今没有一条轨道马车,若修建起来,必定可以获利无数。
都护府衙门,甚至只需要运营好这条轨道,每年就可以获得不亚于算赋与田税的收益!
更妙的是,还可以靠轨道来征税。
你的商品想要上轨道?那就先交税,交完商税再给运费,才能起运。
如此,得利更多!
而许九知道,只要能够修成这条轨道,那他的政绩,就是实打实的了。
长安诸公,再怎么样也挑不出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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