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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灰色的末日天空(第1 / 2页)

不同的肤色却有着相同命运的一些人,在海晓往医院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察觉了些什么。

保和往常一样在小义大利看着新闻,偶尔接接电话,从今天早上起来,他就觉得心烦意乱,喘不上来气,心律不齐。

「她妈的,阿兰,阿兰!」

「怎么了?保。」阿兰拿着球杆跑进来。

保捂着心脏:「给我拿片阿司匹林,他妈的,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你应该少吃那些高热量油炸的东西。」阿兰拉开一个柜子翻着零散的药品。

「你他妈的又以为你变成了谁?我亲爱的母亲?」保把桌子上的花瓶一挥手扫落到地上。

「你今天怎么了?保,悠着点。你搞得我想不起来那该死的药放在哪了。」

亚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华命九死了,今天早上。」

乌里心情很好地在他的二楼小温室摆弄着他那些小花草,他养了世界各地送来的一些各式盆栽,他特别地为了他的竞争对手们种植了一些别出心裁的东西,比如他从西西里岛找人买来的雏菊,代表义大利人。

「你可真淘气,怎么也不听爸爸的话。」乌里像对待孩子一样,帮这棵雏菊,修剪着叶子,「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投降了?」乌里脸上带着笑容,轻轻地闻了一下,把雏菊放好,他走向代表华兴的君子兰。

「你知道,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每次看见这棵君子兰,乌里就像看见华命九。乌里拿起君子兰,仔细地看着它,它发现一片很大的叶子正是春天却泛黄,边缘已经有些乾枯了。乌里用左手食指把那颗叶子挑起来,右手拿起修剪刀,正要剪掉那个叶子的时候,手却一滑,右手的剪刀刺到了他的左手食指上,接着手一松,花盘掉落在地上,啪啦一声摔得粉碎。

乌里扔了剪刀,抱着食指愣在那里,看着地上碎落的君子兰。

保镖优金科,跑进来:「老大,你没事吧?」

乌里还是盯着地上已经碎落的花叶,良久。

「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有个葬礼要去参加了。」

埃瑞克像往常一样在办公桌前沉思,他想着这些日子乱了套的纽约,想起了茱迪的父亲老米勒,一个优秀的军人、优秀的警探,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辞掉了工作。又想起了海晓。不知道命运会把这个孩子推到什么地方。他闭上眼睛用手揉着太阳穴。突然他睁开了,一丝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纽约又要出事了么?

里昂在香港街头走着,打着电话安排着前往东京的机票和行程,晴朗的天空突然一个响雷,就这样下起了大雨,像是在怀念那个曾经从这里走出去的不世梟雄。

里昂抬伸出手接着雨水,瞬间他浑身湿透了,里昂放好电话,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

李虎站在办公室背对着视窗,他来回踱着步,刚关上的窗户,自己慢慢地又打开了。李虎心烦地走过去又把窗户关好,可是当他走回办公室中央的时候,那扇该死的窗户又慢慢地打开了,还伴随着一股凉凉的晨风。李虎这次再没有在过去,他看见窗帘后面有一个影子,背着手,通过他的窗户遥看着唐人街。

李虎腾地站直,掏出枪:「转过身子,转过身子!!」他对着窗口若隐若现的影子吼道。

门打开,警卫冲进来:「什么事,长官?」

「有人在那窗帘后面。」李虎拿着枪指着他的窗户。

「这儿什么也没有,长官,只不过起风了。」警卫过去替李虎关上了窗户,走了出去。

李虎双手冰凉地呆坐在座位上,他把椅子掉头对着另一侧的电视。他不敢转身,因为他知道,警卫出去的那一刹那,那个人又回来了,这次就站在他桌子前面!

海晓忙了一整天,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华为婷哭累睡了,雷小静在陪着她。所有人电话找海晓就是要说一件事,无论如何看着阮家兄弟,华命九三天后举行葬礼,万万不能出事。

吴望南发了个短信,全通天会马上赶回来。他知道抢劫的事情和越青无关,但是还是叮嘱了华命九的葬礼不能出事,请海晓帮忙,语气冷淡而公事话。

第二天,埃瑞克给了海晓一个名单,全是要出席华命九葬礼的各界要人。

下午,随着门被推开,海晓这时候最怕看见的三个人回来了。

「怎么不多玩些日子?」海晓心说,怕什么来什么。

「你怎么不来找我们?」阮树扔下行李反问。

「所以你们都知道了?」海晓看着阮树。

「所以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我们?」阮树又反问。

「等等,等等,你不会是要计画什么吧?」

「我们去会议室吧。」阿鬼扔下东西,朝地下室走去。

海晓意识到事态严重,拿了包烟,跟着朝地下室走去。

「听我说,你们刚放出来,现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再出错。」

「那怎么办?一辈子像狗一样躲着到处藏?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赌场没了,夜来香天天有条子看着,谁还敢来?烟草生意我们也不做了,现在我们除了拼一下还能怎么办?」阿鬼情绪激动地喊着。

「一切都可以重来。生意没了可以在做,保那边回头等风平浪静了,可以再谈。只要人活着。」海晓尝试说服阿鬼。

「怎么重来?现在道上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反骨仔,没人会听我们解释,没人会在乎就算我们重新开始,还能和以前一样么?在华兴赶尽杀绝以前,我们要先动手。」阿鬼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别说了,阿海。我们已经决定了。」阮树插嘴。

「阿树?你怎么也会这么想?你的律师事务所的梦想怎么办?」

「阿海,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阿鬼是我兄弟,他如果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干,我别无他法只有支持他。我不会拋下兄弟。」

「海哥,我们一起干吧。」大虾在边上期盼的看着海晓,「我们都是兄弟。」

「你们打算怎么做?」海晓无奈地问道。

「我们要出动所有人,在华命九葬礼当天做掉华兴所有当家的,如果那帮韩国人也在,顺道也送他们走路。」阿鬼阴沉着脸说道,「这样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这件事永远也解决不了,我们永远都要躲着他们!」

「你疯了?阿鬼?当天至少会有300条子封锁所有车队经过的地方,你们怎么下手?再说,你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跑掉?道上以后谁还会支持我们?」

阮树摆了摆手:「我想到一个方案,阿海,你看看行么?」

「我知道,当天一定会有政商界的人参加华命九的葬礼,加上黑道人会很多。但是他们总要结束葬礼在一起吃饭。我们当天会按照中国的习俗,拿着狮子龙头什么的走在车队前面。当然,他们检查以后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道具都是乾净的。他们讲完话以后,会在一起吃饭。根据华兴现在的辈份,全通天会招待那些生意上的和政界的人去四海酒家。万和已经烧了,于海四会带着道上的人去老寧波吃饭,唐人街除了万和,只有老寧波有这么大的场地容纳这么多道上的老大们。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会把装狮子和龙头的箱子换上我们准备好的箱子,这个箱子里面都是武器,条子们重点保护的都是那些商界政界人员,老寧波这边不会有什么员警,我们从后门进去,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会拉下大门包场,这正好可以一次把我们要做的都做掉。我们会换上唐人街那些衣服,蒙上面,事后他们都会认为那是为了争老大位置的火拼。阿海,你觉得怎么样?」

海晓脑子一片空白,这计画完美无缺,就像他本人能够想出来的。是的,进入送葬队伍的所有东西都会经过检验,他们在回去路上换箱子,不会引起注意,也没错,政商界的人不会和黑道一起聚餐,华兴会在四海招待白道的人,而黑道这么多的人马也只有去老寧波吃饭。那里又偏,如果关上大门,在里面动手,外面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海,我知道你会很难做,我们不会怪你,我们都可以理解,经过这么久的兄弟,我们都长大了,都有各自的路要选择。我不要求你和我们一起去,我只是希望你别挡在我们面前。」阮树语带讽刺地说。

海晓已经顾不上阮树口气里的讽刺和不满。

「如果老寧波也被安排条子了怎么办?华命九的葬礼是大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所有地方安插人手,以保证当天的安全。」海晓作最后的挣扎。

「有条子,我们就连条子一起做掉,来几个做几个!」阿鬼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完全丧失了理智,阿树!杀条子?可和黑道火拼不是一个概念!纽约你们还不知道?什么事情死一个条子,全纽约的员警都会上街,翻开所有垃圾箱找那个枪手。还记得汤姆的死?收拾牙买加人出动了多少人马?阿树,杀一个条子,他们会在抓住你们的时候当场处决你们,不会有丝毫怜悯。这风险太大!阿树,我们再冷静下来想想其他办法?」

「阿鬼,站起来,海哥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和大虾去准备了。」说着往楼上走去。

剩下阮树和海晓两个人的时候,阮树叹了一口气:「阿海,人生真的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么?也许有,这件事上我也有其他选择,我可以不参与,让阿鬼自己去做,但是这选择的代价是什么?我会从此没有兄弟,而如果阿鬼出事,我孤独地一辈子活在自责中?我怎么面对阿妈?我都无法面对我自己。这个选择的代价我承担不起。阿海,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是这就是人生。」说完阮树走上了楼,留下海晓一个在地下室绝望着。

整夜无法安睡的海晓起床后在心惊胆颤中看着,越青的骨干在越下进进出出。

「他们要在我爸爸的葬礼上干什么?」敏感的皮鞋姐拉过海晓,在一边盘问。

「什么也干不了,宝贝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

「你骗我!不要骗我海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再出事!让我平平安安送乾爹走,然们我们离开纽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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