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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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的后院很大,一扇青墨色小木门轻轻掩着,从门缝中传出念诉佛经的声音,云隙疑惑的拧眉,疯乞丐得意道,“听不懂了吧,我能。你知我怎么修炼成精的吗,我可不是普通的竹子,我那竹子原形上被上一任灵佛亲手写刻了一副《法禅经》。”

所以竹子得了灵佛的恩泽,常年沐浴在佛语禅心中,对佛家之道颇有几分与天自来的灵性,久而久之便修成了精。

疯乞丐道,“这寺院后是一片无妄花,紫花海中坐着四位德高望重的僧人,花海下藏着数千葬红木制成的牌位,上面刻着死在鬼刹帝手中的人的名字,由僧人日夜为其超度念经。”他摸着下巴得意的说,“若我没猜错的话,皇帝应该是去看前些日子送来的十七只小牌位去了。”

云隙听他说完,一挥袖子,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后院掩着的小木门。

第27章 裂了就是裂了

院中紫色花海随着推门而挤入的轻风荡出一层层微波花浪, 花香中掺着袅袅而上的香坛青烟, 后院依山而藏, 青山远黛般含着一汪紫色的清泉。

花海中四座莲花台上坐着老僧入定的僧人,隔着花海的是一座三层八角小阁, 皇帝站在台阶前与一位披着玄色袍子的僧人交谈, 听见声音刚想转头, 玄色袍子的僧人手中的一百零八颗漆红佛珠突然断裂, 啪嗒滚了一地。

疯乞丐正虔诚的挨个给四位僧人磕头,听见佛珠断裂, 惊讶的将目光放在云隙身上。

一颗佛珠滚到了云隙脚前, 他弯腰拾了起来, 皇帝连忙道, “云公子, 那不可吃!”

云隙,“……”

莲花台子上的僧人纷纷站了起来朝玄色袍子的人行了礼, 皇帝走到云隙跟前, 墨色衣摆下染了不少紫色花沫,“怎么了?”

云隙摇头。

“这……”玄色袍子低头捡着自己的佛珠, 皇帝问, “柒净大师想说什么?”

柒净用袍子兜着佛珠,喃喃道, “老衲为陛下算的一卦怕是算不出来了。”

皇帝看了眼云隙,“大凶之兆?”

柒净摇头,“缘非寺承的是西天如来门下, 供的是十方无量诸佛,念得是波若密多经,算的是佛光普照的众世凡人之命,但九天之上有重天,若是……”柒净看了眼身旁的四位高僧,“若念得非我佛门的佛,于那三十三重天,怕是算不得了。”

重天之上有重天,佛祖之外有神佛,自然是算不出,也不敢算的。

皇帝听后并不大理解,低头看云隙,云隙搓着佛珠眼里露出疑惑,柒净笑道,“这位公子进我佛门伊始,老衲正为陛下测命,佛珠遇此则断,老衲大胆猜测是因这位公子的命格与陛下生了牵连。”他说罢眼中流露喜悦,“这位公子师从的可是三十三重天上的梵佛?”

云隙无语的退后两步,皇帝挡在他身前,“大师可能,咳,认错了,云公子定然与神佛无关的。”

这可是个兔子小妖。

柒净见二人皆未有深思辩佛的意思,便只好作罢,叹了两句天机难测,让皇帝好生放心,无妄花下的丧红木碑定然会日夜诵经为其超度。

一人一蜗牛从缘非寺后院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再往绵延起伏的竹林山中走,翻过一座青山便能到皇家陵宫。

陵宫把守严密,处处机关,路途险阻并不大好走,往年来探望先皇列祖时皆是宫驾宿在缘非寺中,他只身带几人到陵宫太庙中祭拜先皇。

云隙离开花海时随手抓了一把无妄花,此时正盘腿坐在祈福泉边的青石台子上,用甘甜的灵水清洗无妄花。

皇帝看他洗的认真,没忍心打扰,取了只青瓷红柚碗给他盛着,看着云隙掏出蓝田蜜时先捏了一小片花瓣放嘴里尝了尝。

“如何?”

云隙,“……”

他扭头吐了出来,含着一小截舌头直吸气,“辣~~~!”

皇帝急忙扔了浅紫色无妄花瓣用碗给他盛了清水,云隙连着喝了好几碗,却仍旧被辣的眼泪汪汪,伸着舌尖不停的吸气。

皇帝看着他这般辛苦模样也不由得心里发软,软言细语安慰了好一会儿,却没啥效果,云隙给辣的打起嗝,胸膛一颤一颤,十分委屈。

“真的很辣?”皇帝捏了片丢进嘴里,皱了下眉,低头叹口气,“云公子真是……吃不得一点辣啊。”

无妄花不算辣,就是说是辣都甚是勉强,顶多有些辛麻,但微弱的不仔细含在舌尖品尝根本就尝不出来,与那海椒叶子可差的太远了。

不过不管差的是三十三重天那么远,还是指甲间那么点,反正这小妖是给辣着了,云隙呼哧呼哧吸气,气呼呼的将蓝田蜜揣回兜里。

幸好他觉得有些异样,先捏了点尝尝,否则就要浪费他的蜜了!

暗卫送来了从寺庙中寻来的甜甘杆儿,嚼在嘴里沁出甘甜的汁水,云隙啃了两根,才终于缓过来起,觉得不辣了。

“孤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入地宫,云公子在此居住两三时日可好?”

云隙幽怨的望着殿堂前的铜铃铛,因为无妄花的缘故,连带着看缘非寺都多了几分悲愤,坚决不在此处停留下去,皇帝无奈,只得与他一同在黄昏落下前踏入了把守严密的皇家祖陵。

入夜之后,浩瀚星辰垂暮,皎洁星光染了一条蜿蜒小路。

听云隙问话,他笑道,“什么是该死不该死呢,人都不过想活着罢,这一世未能求得安好岁月,颐养天年,下一世也会希望能投胎到好人家。那些人有的是为孤死的,有的人是因连累被处决的,或多或少都有身不由己,孤令人超度他们,也不仅只是为了他们,还有不过是不想再为冤魂釜增添一缕冤魂罢了。”

也好少让他再听些凄凄惨惨的鬼哭狼嚎

云隙静默,黑暗中只有竹林簌簌落叶声和啃甜甘杆儿的窸窣声,过了会儿,他才幽幽从风中送出一句话。

“你~想~知~晓~冤~魂~釜~是~何~物~吗~”

皇帝脚步一停,扭头道,“这么来说云公子是知晓的,上一次孤问时只是不想告诉孤是吗。”

云隙吐出来嚼没汁的甘杆儿,瞧着他,“小~气~”

不就是没说嘛,这么久了还记得。

皇帝好笑,“嗯,是孤小气。”

竹林子里窜出黑影,神出鬼没的疯乞丐竹子精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云隙,“你竟然敢说别人小气啊,啧啧。”

云隙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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