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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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谟看眼卧躺在船舱中的李果,想他是睡着了,听不到,这也好。

“我自会和兄长分说。”

赵启谟这不过是敷衍之话。他和李果,说好听点是忘形之交,不顾忌身份地位,而去结交;说难听点,是自甘堕落,与下人为群,荒诞不经,逆情悖理。

船到广州,赵启谟要抱李果,胡瑾拦阻,用手指戳着左臂,示意赵启谟有伤。于是李果由胡瑾背负,胡瑾将李果送到四合院,并派人去珠铺通知人。此时,赵启谟已自顾往城东走去,他穿着香色褙子,失了紫袍,左手臂上掩着刀伤。

第63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院门大开, 内知站在门外探看, 一见赵启谟回来,急忙高呼:“二郎回来啦”, 顿时一窝蜂涌出许多人来。赵启谟一看这架势, 就知道自己一夜未归, 把兄嫂急坏了。

赵启世在院中等待,他一身燕居服, 今日又非沫日, 显然是在宪司那边告假。

“我擅自出海,让哥哥担心了。”赵启谟走过去行礼。

两位兄弟, 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但启世的性情要比赵启谟更严谨几分, 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赵启世见弟弟只穿着褙子回来,遗失紫袍,头发还有些凌乱,不成体统, 但他只是淡淡说句:“进去吧”。

赵启谟不再多言, 跟随兄长, 静静回厅堂。此时,早有奴婢去内房通报签判夫人、有奴婢去烧水、去做饭。等候一夜的宅院,又运转起来。

“叔叔回来了?”

佥判夫人在婢女随同下,匆匆赶来,见到赵启谟狼狈的模样,显然很吃惊。

“惭愧, 让哥哥嫂嫂担心。”赵启谟起身行礼。

“叔叔快去梳洗,有什么事,迟些再说。”

佥判夫人见自己丈夫严厉不语的模样,帮赵启谟开脱,又召唤女婢,去服侍。

“他自去梳洗,我有话问他。”

赵启谟起身离去,赵启世跟上,他这弟弟,听闻在京城便惹过事,起先他这个哥哥也不相信,毕竟启谟平日行事端正,现下他倒是信了。

这一跟就跟到赵启谟寝室,女婢帮赵启谟脱衣物,赵启世坐在一旁拿话问启谟:“你那位刺桐友人得救了吗?”

想是胡瑾派去通报赵启世的人,早将赵启谟去救李果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赵启世才知道,启谟是为了一位故友。

“已救回,胡承信也回来了。”

赵启谟自己摘下巾冠,女婢在旁慢条斯理地脱他褙子。

“叫李果?可是三年前,你看海大鱼落水,前去救你的邻家孩子?”

赵启世听老赵说过这件事,而赵启谟在刺桐友人很少,何况是个伙计,大概就是这个孩子。

“是他。”

赵启谟不去惊诧兄长知道李果,刺桐生活那段时光,赵爹常提起。甚至赵启世也知道,赵启谟教过这个叫李果的贫家子读书。

“好了,下去吧。”

褙子已经脱去,赵启谟扯过袖子,不让女婢解他衫子。

赵启世眼尖,一眼发现衫子左袖上有血迹,冷冷说:

“把他衫子脱了。”

女婢听令,加快手中动作,衫子被脱去,呈现绑着细麻布的手臂,那细麻布上还沾有血水。

“这伤是怎么回事?”

赵启世安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改,不过语调明显提高。

“是刀伤,已让郎中缝合、包扎。”

本想遮掩,还是被发现,赵启谟老老实实回答。如果他有十分怕老爹,那就有六分怕老哥。

“如何受伤?”

赵启世进入仕途,手中办案无数,他不只眼尖,还很会揣度他人心思。

赵启谟一阵沉默,这事实在没法说。

“若是他人伤你,我自不饶他;若是你与人互搏,我也不饶你。”

赵启世这话,听得女婢收拾衣物的手一抖,他声音冷厉,寒气逼人,往时佥判官人虽不爱笑,但言语温和。

“与人互搏。”

赵启谟一阵沉默后,终于还是开口承认。他这人错便是错了,在父兄面前,他也不擅长遮掩。

“此事,我必然如实告知家父。”

和人打架斗殴,犯老赵家大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赵启谟刚蒙学那会,就该懂得这个道理。

“去唤秦大夫,让他即刻过来。”

赵启世看向门外,朝站在门外的仆人说道。门外两位仆人端水、拿巾,见官人言语严厉,不敢进来,内知也候在门外等待差遣。“老奴,这就前去”,内知领命离去。

“太母让我务必将你看顾好,可如何跟她交代。”

赵启世轻轻叹息,现下还没拆开伤口,不知道伤成怎样,即将回京了,却要带着伤回去,他做为兄长被念叨便算了,太母一把年纪,还要为这宝贝孙子心疼、难过呢。

那便不要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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