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再有,人都有那种心态。
我当皇帝的时候天天有人搞事,一开始是大臣,后来是妃嫔,然后是母族妻族,还有儿子们甚至天老爷……到你这儿要是万事顺心,那显得我多惨,这也太不公平了!
坐上皇位从来就不是享福,是渡劫啊。
康熙感觉他撑不住了,换胤礽上。
之后他毫无压力的切换了身份,这会儿吃着冰碗等着看戏。
等着看胤礽有多少魄力,看他这些年耳濡目染学会了多少,遇上天灾人祸朝臣滋事挺不挺得过去。
小孙子要闹要做,他也乐意惯着,谁让隔代亲呢?
因为太上皇的存在,诸位王爷有了一份保障,新皇在行事上须得慎重一些,旁的也无妨,要说惨烈就是太上皇那些妃嫔,尤其是不得宠的妃嫔,最典型就是毁容破相的乌太嫔。
假使胤礽继位的时候康熙已经驾崩,那么只需要求个恩典,膝下有子的太妃太嫔可以出宫去跟儿子过,这样她还是能骑在儿媳妇头上作威作福。
偏偏康熙没死。
他非但没死,看这样子还能活不少年,妃嫔们都得在太上皇跟前待着,平时就在宫里,热起来可以去热河行宫避暑,冷起来就去小汤山上温泉庄子住一段时间……然而,出去过冬或者避暑也不会把所有妃嫔全带上,等于说对皇贵太妃这些得宠的而言,日子不难过,无宠的可就难捱了,非得在宫里待着,作为太妃太嫔还不能随意召见儿子,要是乌太嫔想见十四,得先得到太上皇的许可,或者知会皇后一声。
皇权交接之后,瓜尔佳氏母仪天下,皇贵太妃代为执掌的凤印也移交给她了。
这对皇贵太妃本人没啥影响,谁让她儿子同新皇关系亲厚,她儿媳妇更是手执令牌随便就能进宫。其他人当真是处处受制,别说那些排不上号的,哪怕惠、荣、良三位太妃要见儿子也难。
好在太妃们儿子都孝顺,没等她们主动开口,几位儿媳妇在给皇后请安时就述明因由,主动过来关怀了一番。同她们比起来乌太嫔当真白疼了十四一场,康熙禅位之后,十四有去给太上皇请安,却好像忘了他娘。反倒是乌喇那拉氏,跟妯娌几个一道过来看过婆母,她心里对乌太嫔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发自内心的感谢老天爷让恶婆婆遭报应,不过该走的过场却没少。
本来乌太嫔短了什么,乌喇那拉氏都能给她弄来,她却不想见到这个已经是亲王福晋的儿媳妇。
看见她就想起自己从前的威风,会更不甘心落得这个下场。
是以,雍亲王福晋刚过来,就被轰走了,她直接没见着人,宫女出来回话说太嫔娘娘正在休息,请福晋回吧。
问缺什么,也说不缺。
谁稀罕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又不是贱得慌!乌喇那拉氏果然转身走了,回去同王爷说,额娘一切都好,说是什么也不缺,让他放心。
胤禛一门心思扑在朝事上,原就懒得分心出来,他很相信乌喇那拉氏这个贤内助,夫妻这么些年从来互敬互重,故而完全没想到他额娘是在同如今正风光的儿媳妇使气,果真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乌太嫔错过这次,之后越发束手束脚,要什么还得传好几次话,等拿到手已经是几天后了……她原指望老十四过来敲打敲打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结果半个月没等来人。
这段时间里,阿圆他们都进宫来了两回,一回径直往太上皇宫里去,顺带陪了皇贵太妃白日,将他二位哄得喜笑颜开,恨不得替他们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后一回则是去执行计划的,就是那个讨要令牌的计划,正如宝珠所预想的,这计划毫无疑问失败了。
怨念之下,阿寿去坤宁宫从小太子嘴边抢了糕糕,当面一口吞了,差点把弘晔气哭。阿寿还撇嘴来着,嫌御厨手艺不行,点心做得忒腻。
皇后浑不在意,甚至还坏心眼的跟着取笑亲儿子,还是宝珠看不下去,将小太子抱进怀里连声哄,给他好几个亲亲才把人逗笑。
看弘晔咯咯笑起来,她才瞥了阿寿一眼:“回去停三天点心外加一顿肉,让你欺负我们弘晔宝宝。”
阿寿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简直不敢相信温柔可亲的额娘竟这么残忍对他!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比阿玛更讨厌的人!
这爱哭的混蛋!
梁子结大了!
第165章 中风
老八原就很有能耐, 近来又通透不少, 他猜到新皇所想, 自不愿落下把柄陷全家于危难之中,故在收拾索额图朋党时格外利索,不过三五日就投了好些人下大狱。索额图原本还在府上等好消息, 就等来这般噩耗, 急火攻心, 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不过哪怕没吐血,他也险些气到中风, 管事的赶紧请来太医,急急扎了两针,又赶着煎好一贴药趁热喂下, 他方才有所缓和, 手上也不哆嗦了,瞧着和缓不少。
先前老太医没顾得上多说, 看他情况稳定下来,方才同几位主子细细说明:“眩晕、抽搐、口眼歪斜……这是中风之兆啊。”
纵使不懂医理,也知道中风不是小病小痛, 几个女眷本就在抹泪, 听到这里几欲哭晕, 男丁也是满心惶恐,好在他们情绪内敛一些,没直喇喇表现出来,冷眼瞧着还算镇定。
“先生多多费心, 无论用什么药,务必治好老爷。”
“若能彻底治愈,赫舍里全族当有重谢。”
太医哪敢大包大揽,只说自当尽力而为,又道索相年近古稀,早该含饴弄孙,不能操心太过,像今次这般五志过极心火暴甚的情况要是再来一回,神仙难救。
他又道这病原该有前兆的,问他们索相近来身体如何,可有反常之态?
他爱妾回说:“老爷近来时有晕眩,每回时间很短,便以为是操劳过度休息不足,没将它放在心上。”
“可还有别的?”
爱妾细细回想,又说:“饮茶时偶有呛咳,手脚发麻,旁的就不清楚了。”
太医长叹一口气,说这就是中风的前兆,还不算十分严重,若是严重的会持续头疼,走路跌跤等等……不过纵使原先不严重,经此一遭情况已然不同,眼下瞧着口鼻略有歪斜,嘴角还有些许涎液,病情已经加重了。他苦口婆心劝府上子孙,有烦心事自个儿料理了才是正道,万万不能说给老爷子听,得了这个病,应当静养,不可动气。
他将方子留下,仔细解释了如何煎药如何送服,也没忘记提醒他们当注意什么,而后就准备告辞了。
这个病,要治不容易,他赶着回去和同僚商议。
……
每年冬夏两季太医院总是很忙,眼下正当三伏天,哪怕不像前几年头顶火炉炙烤,日头还是很毒的。老太医回到太医院就灌下两口凉茶,刚缓过劲儿,旁边正在翻阅医书的同僚就问他怎么回事,索额图府上睡不好了?这么急匆匆的。
“还能有谁?你想想他府上谁身子骨最差?谁忧心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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