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在成年礼的那天,小师兄来帮他换鞋,殷宁一头长发柔顺地倾泄下来,雪白的双足暴露在空气中,看上去比女子还秀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长大了,就想看一眼自己的脸,可是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找不到可以照出自己面容的东西。
怎么回事?
殷宁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他冷着眼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师兄,突然踩了他一下。
“师弟?”薛棠茫然地抬起眼,殷宁用手按住他的肩头,慢慢凑了过去。
“师弟……”薛棠忍不住咽了咽喉结,殷宁停了下来,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没有脸。
……这是幻境。
殷宁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楚天越不可能死,而且幻境虽然可以制造出虚拟的场景,却局限于幻境制造者对世界的认知,心中有一朵花的形状,才能变成一朵虚拟的花,而他长大后的相貌,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知道,所以根本制造不出来。
竟敢设局骗他?
殷宁的心里涌起一股怒火,立刻把小师兄踹翻了,“你到底是谁?”
“师弟……”薛棠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凭他本身的修为当然制造不出幻境,他是靠着宗门长老给的灵宝勉力为之,料想对付一个思想单纯的稚童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居然失效了?!
“长得挺帅的。”殷宁觉得梦境里的少年身形行走起来似乎方便许多,他赤足在雪白的玉石上走了一圈,突然踩中了薛棠的心口,“幻境守则,制造幻境的主人一旦被看穿,就是技不如人,就要任人摆布对吧?”
他可是记得,楚天越有个后宫,就是因为这样邪恶的原因,害男主不成反而被嘿嘿嘿的。
“对……”薛棠绝望地闭上眼,他已经看出殷宁不是普通孩子了,只能怪他太过疏忽大意。
殷宁开口问,“你是什么人?”
“我乃合欢宗门下弟子。”薛棠难堪地扭过头,“薛棠是我的真名。”
合欢宗?那不就是楚天越的后宫之一许眉山所在的宗门吗?
“嗯?”殷宁有些奇怪,“你们怎么就盯上我了?”
“因为是许师姐的命令……”薛棠的脸红了红,“她之前见过你,觉得你很有潜力,我奉命行事,想在梦里向你宣扬我们的教义。”
许师姐,许眉山……最近见过的,难道是楚天越之前救下的那个美貌孤女?
等一下,合欢宗的教义,不就是——“没有什么是啪啪啪解决不了的吗?”
殷宁的声音一冷,“变态。”
尽管合欢宗在世人眼里的名声一直不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指责让薛棠觉得格外羞耻,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们门派很有原则的,在十四之前绝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
“那也是变态。”殷宁蹲下去,用手提起了他的领子,吓唬道:“你说我应不应该替天行道?我想想……直接弄死太残忍了,不如阉了怎么样?”
“不要!”薛棠涨红了脸,“求求你放过我,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殷宁歪了歪头,调戏道:“那小师兄做我的狗好不好?”
那声音很温柔,是薛棠在脑子里能够幻想出的最动人的音色,薛棠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觉得保命要紧,只好心不甘心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汪。”
第14章 长华
自从被迫叫出那声羞耻的“汪”之后,薛棠的人生从此跌入了谷底。
其实他很有潜力,是被合欢宗的长老看重选拨出来的绝好苗子,他还记得刚入门时负责测试的长老满意地端详了他一会,语气尽是夸赞,“此子相貌端方,身上阳气甚浓,正适合修炼我们门派的祖传绝学《天阳功》,以后不知要掳获多少名门圣女的真心……”
合欢宗的人认为欲念是人之本性,不应该强行克制,所以一向很瞧不起那些名门弟子刻意拿乔的禁欲做派,明明大家都会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只是作风稍微开放了点,却要被当成邪门歪道鄙视。
用刀剑杀人算本事,那用美色和媚术杀人凭什么不能算真本事,人本来就应该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
“傻兔!”殷宁发出萌萌的小奶音,薛棠的身体颤了颤,两只雪白的长耳朵已经被揪起来了。
其实兔子的牙齿很锋利,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殷宁才这么点大,他完全可以咬对方一口然后趁机逃掉。
可惜,他们之前已经签订了不平等的契约,如果他伤害了殷宁,自己也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殷宁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宠物,所以就目前来说他的待遇还算不错,有吃有喝,还经常被贴身抱着。
“看来宁宁真的很喜欢这只小兔子。”
楚天越看着这一幕,心里既觉得欣慰又有点吃醋,自从有了这只小兔子后,儿子再也没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了,一有空就去撸兔子。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楚家的所在地。
楚天越并没有傻到大摇大摆去宗祠那边把父母的牌位拿出来,楚家家规森严,子弟不得擅自离开家族,他在外面销声匿迹了足足三年时间,估计已经被视为叛逃的罪人。
楚天越想托人照顾儿子,然后自己偷偷潜伏进去把牌位偷出来。
他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靠的长辈,他的父亲并肩作战过的一个好友,萧时。
萧时曾经是一名很强大的武者,后来在一场战乱中落下严重的病根,境界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心中郁结难解,隐居于世,做一些小本生意为生。
楚天越以前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这位萧伯伯曾经一箭灭杀域外的凶兽,实力很是强悍,如果不是后来遭遇变故,本该是能和楚家的家主并肩的人物。
之前他一直不想欠人情,所以遇到困境的时候从没有想过烦劳这位长辈,可如今只是让孩子寄宿一晚,料想应该不成问题。
楚天越把自己带来的宝贝藏好,只随身带了一些财物,抱着殷宁去找萧时。
“天越?”萧时已经年近五十,鬓角早就斑白,看到他的那一刻已经眼眶含泪,“你这么多年去哪里了?我都没打听到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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