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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一走,云淞赶紧换了衣服赶去码头,他一去,直奔那秦长官的办公室,可惜门口站岗的人就是不让他进去。

云淞从来没有遭过这种待遇,他扬声冲里间喊,“秦兄,是我呀!云淞。”

却没人应他。

门前站岗的小兵见他一等就是一下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回去吧。里面根本没人。”

云淞靠近,往他兜里放了两个大子儿,那小兵面露一喜,说:“我知道你,前几天上面来的人特意提了你。”

他说完赶紧又站的板直。云淞不是傻子,他早怀疑过这事儿是迟家给他使得绊子,但是他心里还有侥幸,觉得自己早已出息了,上上下下打点,起初借过迟家的名头,虽说关系是拿迟家的名头牵上的线,但这钱却是实打实从自己手里孝敬上去的,还有人能和钱过不去吗?

他闻言谢过那个小兄弟,让人赶紧开车去了迟家。可惜连迟家门前那条路都没开上去,就让人家几杆枪给拦了下来。

云淞这才开始慌了,他打电话去迟家,接电话的人一听是他就挂掉。

他知道迟家人回家的路线,还在街上拦过迟竟和与迟竟臣的车,他看准时机冲到马路当间,谁知人家根本不拿他的命当回事,汽车根本不停,云淞只得自己跑开,幸亏他跑得快,不然早已魂归西天。

唐禹生天天催他,催的他是吃不下睡不好,最重要的是,原先说好,四六分账,现在货没有如期离港,姓唐的一分钱都不给他了。

有钱是爷,他一天天拮据下来,房里的女人私下里都敢说他的不是了。

幸好,幸好他愁的无法这当口,迟家来人了。

清早他还没起床,一列卫兵直接闯进他的屋子里来,他犹在梦中,就被人一把拎起来,还想发怒,听得人家说要押他去迟家,不用人家催,自己麻溜的爬起来洗漱好,跟着上车,走的比那些来接他的人还快。

路上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迟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昨夜去了。

贤伉俪恩爱情深,老太爷是吃了饭午睡后就没再起来,老夫人晚间也跟着走了。

两人都年逾古稀,走时无病无痛,算是喜丧,儿女有福。

二老年事已高,迟相蕴带着女儿回家的事,只说云淞外出远门做生意,家中无人,把妹妹接来小住,云淞这污糟事没敢过他们的耳朵,怕两位老人家担心。

今日将他带来灵前,不过是全个礼数罢了。

这姓云的真会演,到了灵前,不用人教,自己就嚎啕着跪下了,什么“儿不孝,儿来晚了,”“什么父亲母亲大人一路走好,”说的声情并茂。

迟家众人咂舌的看他,心里翻江倒海,还要装作无事,眼看着他磕跪完马上挪到小妹边上,迟竟臣看的手痒,也要忍着。

眼下来吊唁的人已经许多了,因不好失礼于人前,此时倒奈何不了他了。

云淞见迟相蕴站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泪,赶忙过去握她的手,触手发现冷冰冰的,他焦急的说,“蕴娘,人固有一死,眼下这样,爹娘好福气呢。”

“别哭坏了身子。”他说着揉了揉她的手,似乎要把热度传过去。

迟相蕴没说话,没说话却也没赶他,云淞心里暗喜,觉得有门儿。

他一边煞有介事的给来吊唁的人还礼,一边仔仔细细的对迟相蕴嘘寒问暖。

云瑶站在一边,他也没忘了,他一向对这个独女都是宠爱有加的。

到了晌午,要宴客,灵前只留了几个女眷,见人一走,云瑶赶紧扶着迟相蕴坐下,没坐一会儿,预备去拿热水来给母亲暖暖身子,却见云淞不知打哪儿端了一盅鸡汤回来,两人在路上碰见,云瑶接过一看,又推还给他,“母亲如今喝不得鸡汤了。”

云淞不明所以,以为才回家这几日口味就被迟家养刁了,鸡汤都看不上了,他问,“那要喝什么汤?”

云瑶见他这么蠢,只好说:“母亲有身孕了,现在沾不得荤腥。”

她说完急着去偏厅拿热水,留下云淞一个人在风中狂喜。

真是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真是双喜临门!

此后几日,来吊唁的人都见那迟家的女婿,真是恩爱,每每过了一会儿,就要问妻子一句累不累,渴不渴?来人还礼,连妻子弯腰他都紧张兮兮的。

如此过完头七,扶灵下葬完,丧事就算结束了。

云淞跟在送葬的队伍里面也要回迟家,却在门口还是被人拦下,云淞眼巴巴的看着迟相蕴,“夫人,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让我进去也好,你独自一个人,千万要小心身子,有什么事情,你就叫瑶瑶回家知会我一声,我马上来!”

他大喊着把话说完,也没见她回头,心里一时之间七上八下。

上了车,司机问他去哪里,是不是还去只角巷,云淞说,“还去什么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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