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姑娘,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姚景目光灼灼,在震耳欲聋的乐声中,朝她喊道。
伍桐被感染,笑得明媚,点头。
只是下一秒她并未被带入人群,而是被搂腰抱起。她下意识搂住姚景的脖子,交颈间,他抱着她转起来。
热风鼓鼓,耳边轰鸣,一时间她却只感受得到姚景的体温,听得见他的声音,和自己比乐声鼓点快上许多的心跳。
很快周围便有人欢呼起来。人数过量,金鱼缸里的伍桐虽然有了同伴,仍羞得不敢抬头。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只听见姚景在她耳边笑:“姐姐,耳朵都红了。”
“别转了。”伍桐不知自己的声音落在姚景耳中,甜得像化不开的蜜。
再加入人群,已是本夜火把燃尾之时。
踢踏踩着厚实的土地,伍桐仍感到自己的手,紧紧嵌在姚景手心。或许是火光太热,足以驱散对生命与严寒的恐惧,伍桐觉得此时的金鱼缸安全极了。
另只手牵着的小姑娘才七八岁,她笑得像个小太阳,一直偏头看伍桐,帮伍桐纠正错了的舞步。
“姐姐,姐姐!你看火在放烟花欸!霹雳霹雳啪啦啪啦!”
伍桐不好意思地与女孩边上的慈祥老人对视,又尽力大声喊:“霹雳霹雳啪啦啪啦!”
姚景边跳边后仰歪首向小女孩略略吐舌:“她是我姐姐,你自己没有姐姐吗!”
两人略略一会儿,小姑娘红了脸,甩头又不肯看他了。
那夜,伍桐竟然第一次想,火是用来温暖人的,而不是杀人的。
从前噩梦中的熊熊大火被全然不同的景象替代,或是火光中向她走来的姚景,或是欢欣鼓舞、带着祈愿包围火树跳舞的人们。
温暖美好得令她将一些往事忘却。
忘却这一动作需要她先承认该些往事的存在:譬如两年前深陷火中之时,她有一瞬习惯性以为,接到她、拥住她的人是沉泠。譬如这两年她反复感受到自己好像产生了感情,有时以为是对沉泠的,有时又是对姚景的,只是她一直逃避。
成为一个重新有“爱”的人,对她来说并不算好事。那意味着她会再次受到伤害,再次有摧之即毁的软肋。沉泠花一年时间游进她的金鱼缸里,她推离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前恐惧这种陪伴,因为他像妈妈一样总有一日会离开,不如由她割裂两人之间的水线。
况且她怎样都无法全然信任他。
可伍桐天然相信姚景。哪怕他有所隐瞒,有所避讳,伍桐也能谅解。因为对她来说,他们相遇的初始到现在,姚景一直都是皎洁的明月。并非高高在上,但引领着她。
——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她希望他们是并肩而舞,共逐火光的一对金鱼。
所以与姚景做爱,灵魂不能自身体抽离,时时刻刻存在于“她”之中,激荡她的感官与心绪,告诉她这是爱,无法欺瞒。
这与她所坚定的性爱分离与轻松之求又完全冲突。
伍桐才不断泄欲以求确认,看,我和许多人做才是快乐,哪里需要拖累人的感情。
可愈是做爱,愈是欲壑难填。
其实陈苇杭都已经替她分析清楚。
她的路径和目标完全相龃龉了——心底真正求的是理想安全之爱,所做行为却是求欲,自然会越求越匮乏。
她怎样去扮演一个轻松的、不受情感影响的人都无济于补。
人应该坦诚面对自己真正的需求,而不是去不断塑造他人眼中,某种看来不错的形象。
是她的灵魂想要去爱,而爱不可耻,也不会蓄意伤人。且她越是独立坚强,越是无所畏惧,爱越能以最原始的模样带给她源源不断的生命动能,如同这滔天之热火。
伍桐忽然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直把自己当做爱的受害者,被动地看待自己与爱的关系呢?分明,她也可以掌握自己的情绪,她也可以主动地追求想要之物,不必迂回地,去创造爱。
无论这爱,是对母亲,对无所存在的故乡,还是对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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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来迟了嘎
憋了我一大口,女鹅的心意总算开窍了
其实她对小狼的感情萌芽很早,具体从哪处开始没有定论,早先的占有欲也未必真的只是占有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