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他公司员工, 能不能不这么叫他。”陈暮扶额,两个月前, 陈暮正式将顾时屹介绍给两位室友,简卉自此便经常这么调侃她。
简卉表示很无辜:“我这么叫也没错吧, 人家的确是川禾总裁,文文不就在给他打工, 说不定我再上三年学也难逃给他打工的命运,总不好跟你一样直呼他的名字吧。”
好吧, 算她说不过简卉。
陈暮只得转移话题:“这周他有事,回家了。”
听此,简卉有了主意:“文文前天不是说这周公布转正名单,她工作应该算是定下来了,好像这周末也要搬去公司附近住了,我们帮她搬家后,好好敲她一顿吧,她这几个月没少赚诶,你家顾总发工资真大方。”
室友严彩文三个月前入职川禾医药的销售部,成为了一名实习医药销售,正式开启了她的打工生活。
陈暮这周没有安排,室友搬出去住,她肯定是要帮忙的,于是她点头应下简卉的话,不过在敲严彩文之前,她觉得还是解决当下的问题更重要,“你今晚不饿?说个没完,再不走快点小吃街关门了。”
简卉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十点半了,她尖叫着牵住陈暮跑起来:“我天,快跑,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回宿舍,科研狗没有夜宵续命活不到明天早上。”
两人在小吃街吃过东西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钟,平时这个时间她们回来,严彩文一般会在桌前整理工作报表,但今天她们推开宿舍门,宿舍灯却是关着的。
简卉摁下电源开关的同时好奇道:“文文夜不归宿竟然都不给我们报备了?”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陈暮看到严彩文的床位上关严的床帘,她清楚记得今早出宿舍的时候,严彩文的床帘是拉开的,收回眼神,她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人睡了,小点声。”
“不是吧,她平时不是都整理数据报表到一两点,今天竟然这么早就睡了,这不正常。”简卉有点不相信室友这么早就睡下了,压低声音说。
“可能转正了,就不需要那么紧绷了吧。”陈暮这么猜测,严彩文这段时间对于工作的投入她看在眼里,她很佩服室友的决心,认准了一件事就坚定去做。
原本两人还想今晚和严彩文商量一下关于这周末的安排,见此情况,只得各自洗漱后先休息了,有什么事等第二天再说吧。
......
……
翌日上午十点钟,陈暮和简卉放任自己睡了个懒觉,醒来后她们各自洗漱,回到房间,简卉看着严彩文紧闭的床帘,小声和她说:“文文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咱们同学四年,你见她晚起过吗?”
陈暮想了想,还真是,室友严彩文因为家庭条件不太好,特别努力。
大一入学便在学校餐厅找了兼职,每天早上六点就去餐厅窗口做小时工,周末的兼职也排的满满的。没在宿舍睡过一次懒觉。
她望一眼室友的床位,说:“可能要转正了,放肆一次,应该没什么事吧。”
简卉抿着唇,不知在思考什么。
片刻,陈暮压低声音说:“那这样,我们先去买早餐,回来叫她吃早饭。”
简卉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悄没声的出了宿舍。
她们常去的餐厅开在学校另一片生活区里,一般情况下,她们习惯去那里用餐,但今天出来宿舍楼,简卉看着楼下的小超市,提议说:“十点多了,要不买个三明治凑活一下好了,留着肚子中午我们出去吃呀。”
学校餐厅口味算不上好,只能说勉强解决温饱问题,她们宿舍,固定每周会出去打牙祭改善伙食,陈暮没做思考的应了声好。
也正是因为简卉的想一出是一出,才能让她们俩在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撞见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严彩文,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她们俩有说有笑,而她们的室友,却眼睛通红,眼皮肿的老高。
和她们视线对上,严彩文匆匆丢下一句“我今天有事。”就要往外走,但看着她明显躲着两人的样子,陈暮和简卉一齐拉住了严彩文。
简卉正色道:“文文,你怎么了?”
严彩文低头盯着脚尖,避着她俩的视线说:“没事。”
陈暮就这严彩文这副模样,在内心叹口气,她知道室友是好强的性子,就算生活有再多不如意,她都是默默承受着,从不和人抱怨什么,眼下,能让她哭到眼睛通红,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或不公。
她在内心小心措辞后说:“文文,有什么事的话,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力所能及的帮你。”
“对啊,文文,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的,我们很担心你。”简卉在一旁附和。
听着两位室友情真意切的关心,严彩文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我没有工作了,转正名单没有我。”
简卉不可置信的扬声说了句“什么?”
引得走廊上的其他人纷纷往她们这儿看。
陈暮见状拉着两位室友进去宿舍里头,关上门,简卉急性子地问道:“你工作这么努力,每天晚上自愿加班到凌晨整理数据报表,前天你不还跟我们说转正没什么问题吗,发生什么了?”
陈暮也在一旁引导着问道:“你前天不是和我们说你连续两个月绩效考核第一,转正应该没什么问题吗。”
严彩文抬起头看一眼简卉,又看向陈暮,收回视线,她哽着声说:“除了第一个月我业务不熟悉,绩效考核是第五名,剩下两个月都是第一名,我们主管说转正会按照绩效来决定,我以为我肯定能转正的,连房子都找好了,还和房东签好了租房合同,押一付三,但昨天主管找我谈话,说销售岗还是会优先考虑男生,后续跑业务什么的更有优势。”
陈暮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严彩文,简卉则在一旁炸锅道:“什么破公司,二十一世纪了,还搞性别歧视这一套。”
骂完这一句,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她骂破公司的这家老板,好像还和她另一位室友有着渊源呢。
她正想和陈暮说:“文文不是在川禾实习。”
严彩文先她一步说道:“暮暮,你不要因为我去找顾总说什么,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关系才有的这份工作,医药公司也不只这一家,我再去找工作就是了。”
简卉觉得严彩文偏题了,重点不在这里,她皱着眉说:“可是就是这个主管做的不对啊,再说了,你不是才和房东签的租房合同。”
严彩文:“我打算去找房东看看能不能退掉房子,我不租了,现在宿舍还能继续住,等我找好下一份工作,再搬出去也不迟。”
陈暮知道室友要强,也很有自己的原则,当着室友的面,她只说:“好,我们帮你买了三明治,吃过我俩陪你一起去找房东。”
……
严彩文租房的房东是一位中年女人,家里孩子今年定居国外,这才把空置的房子挂了出来,严彩文是找了人一起合租的其中一个房间。
房东很好说话,她们说明情况后,房东感慨说:“我女儿就是觉得国内就业环境不好,才决定在定居在国外的,你们和她年龄差不多,这房子也就是晚租出去点,没什么的。”
之后她很爽快的把严彩文交的三千块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