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sie对此表示很担心,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也不是没有见过人晕船,虽说德雷克海峡的确名不虚传,在餐厅用餐见到的乘客多多少少都因为巨浪面色不佳,但没有谁,像陈暮这么严重的。
陈暮虚弱的躺在床上,反过来安慰cassie:“没事的,第一天已经挺过去了,这海峡不是两天就过去了吗,后面风平浪静之后我好好休养一下就好啦。”
cassie心中怜惜,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说,那你躺着好好休息吧,我再去帮你接些温水。
这一整天,陈暮什么都吃不下,好在还能喝点温水。
陈暮小幅度弯弯唇,表示自己的感谢。
cassie拿起水杯,预备前去这一层的水吧帮陈暮的水杯补充些温水储存。
出房间不久,cassie倏地感受到一抹阴影笼罩过来,好似有人停在了她面前,会是谁呢,她下意识抬眼,就瞧见一个好看的东方男人正眉眼温润的笑着看她。
他说:“请问你是住在206房间吗?”
cassie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她清晰感知到这人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图谋,所以她答的坦然。
下一秒,顾时屹说:“你房间有位室友叫陈暮对吗,我和她相识,但今天一天都没在餐厅遇到她,想了解一下,她是不是因为风暴,身体吃不消?”
cassie前一秒还在想,这位气宇不昂的东方男人真是足够帅气,一点不输她追的好莱坞巨星,乍然听到这人提起陈暮的名字,她点点头,“对,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就只能喝得下去温水,我就是去帮她接水呢。”
顾时屹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我来吧 ,辛苦你等我两分钟。”
他把她安置的明明白白,cassie就这么看着这位帅气的东方男人走向水吧帮她打水。
片刻功夫后,他接完水回来,又问:“她有吃晕船药吗?”
cassie答:“吃了,但没什么效果。”
这结果顾时屹猜到了,他凝眉思索几秒,说:“我这儿有个缓解晕船的法子,辛苦你跟我学一下,回去后可以让她试试看,或许会有用。”
……
……
陈暮半睡半醒间感觉到cassie在她身侧坐下,因为巨浪,这一天她仿佛被置身在不停旋转的搅拌机里。
感受到她的手腕被cassie轻轻抓住,陈暮慢慢睁开眼睛,cassie对上她的视线,说:“我刚刚学了个缓解晕船的法子,在你身上试验一下。”
她听见cassie小声念叨道:“三指宽…相交点…按揉三到五分钟。”
这之后,cassie食指用力在她手腕上进行着按揉动作。
陈暮开始有点没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但几分钟后,感觉到肠胃难得的清明之后,她惊喜道:“你还懂穴位,这么厉害?”
cassie没什么底气的回着笑:“去帮你接水,遇到你的同胞,听见他在教别人怎么用中医法子缓解晕船,说是比吃药管用多了,我就站在旁边跟着学了一下,看你表情,好像还真挺有用的。”
她答应了那位好看的东方男人,不告知陈暮实情,事实是,这男人对着她足足讲了十多分钟,几次三番的确认她能找到正确的穴位,掌握了正确的按揉方法,这才放她离开。
她一个外国人,对他口中所讲的中医之道、穴位疗法完全不懂,全程云里雾里,但好在经过那男人不懈的教学之后,这法子奏效了。
陈暮缓缓坐起身说:“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博大精深的中医穴位,你还记得是跟谁学的吗?”
等过去德雷克海峡,她定要好好去感谢一番。
cassie移开视线,在心中思索如何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片刻,她说:“你们东方人的名字实在难记,我只记得是三个音节,具体是什么,忘记了。”
陈暮笑笑,没再追问,那天她补看乘客名单时好像有印象,她们这一层还住着一对来自南方的中年夫妻,这位教授cassie穴位按法的同胞,应该就是这对夫妻之一了吧。
有了cassie告诉她的穴位缓解之法,在难受了一整天之后,陈暮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靠着自己时不时的穴位按揉,也能吃进去东西了。
经过两天的行驶之后,游轮终于驶出了可怕的德雷克海峡,愈发的朝南极海域靠近。
这天一早,船上广播通知今日邮轮上有不同的专家组织讲座,将会为乘客讲解南极生物知识,如有需要,可以前去会议厅进行学习。
身处没有网络的船上两天,cassie对任何可以消磨她时间的事情都很有兴趣,她问陈暮:“你身体怎么样,今天的讲座要去听吗?”
彼时陈暮站在衣柜边收拾东西,两天的风浪让她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她说:“我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参加船上的活动吧。”
cassie应声说好,这两天陈暮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刚进入平静海域,她的确需要再休息一二。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陈暮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发呆,今早她跟cassie一起去餐厅用餐,许是因为去的足够早,并没遇见顾时屹,可这才是行程的第三天,今早的没遇见,不代表之后都不会遇见,假若再见面,她要怎么面对他。
就这么发了会儿呆,船上广播突然播报了一条让她振奋的消息,船长在广播里通知说,本次航行很幸运的遇见了鲸群,想要一睹鲸鱼风采的乘客请尽快到甲板观赏。
陈暮腾地站起身,而后往甲板跑过去。
当真的站在甲板上,亲眼目睹超出陆地上所有动物的雄伟块头在水面上腾空跃出、喷水的那一刻,陈暮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感动,这感动令人惊诧,再回味,却也好理解。
她感动于眼前这巍峨又安详的庞然大物,这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感动于这世界的神奇、物种的多样性,也感动于前两天的罪总算没白受。
安静观赏完鲸群的表演,陈暮还站在那,心绪起起伏伏,久久未归于平静,好一时,又看了会没了鲸群的平静海面,海风刮得她面上生疼,她这才预备转身回房间。
却不想,转身的那一瞬,会瞧见不久前还在令她烦恼的那个人。
顾时屹也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他穿着和她一样,由船司统一发放的橙色抗风服,眉眼含笑的立在她身后几步远的甲板处。
瞧见她回头,他说:“今天身体好点了吗?”
陈暮觉得好笑,他可真能装,前脚在雪场安慰因为朋友出车祸而心情低落的佳人,如今在船上又能当做若无其事的和她来往。
她可做不到如他这般,于是陈暮只当没听到顾时屹的问话,脚步偏转,打算从另一方向离开,错身之际,顾时屹毫无预兆的抓住她的手腕,“哪里惹你不开心,叫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讲?”
陈暮抿着唇,想瞪他,却又撞进那双让她沉溺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