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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坠落 第7节(第2 / 2页)

瞧见女孩清清灵灵眼眸中那抹得意神色还没来得及放大便四散开来,顾时屹收了笑,用极认真的语气说:“信,下站去哪儿唱,我跟着去捧场,绝不错过我们陈大歌手的每一场表演。”

心里清楚这回答是在哄她,陈暮还是无法抑制恶作剧得逞带来的喜悦之情,她弯着眼眸看他,“我们流浪歌手主打一个随性,在一个地方呆够了,才考虑换地方。 ”

“行,那我等通知呗。”

一点不做思考的回话,好似她们过了今夜还会保持稳定持久的联系,这个发现,让陈暮愣了一下,约莫过了几秒钟,她才接上他的话:“等着吧。”

车子停稳在路边,顾时屹没急着熄火,他稍稍倾身帮陈暮解开安全带锁扣,提醒她:“外面冷,把拉链系上,围巾围好,别下去冻着了。”

陈暮甜甜一笑,乖乖照做,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心里却在感慨他的贴心,若没有他,她大概率会下去吹了冷风才能意识到自己外衣还敞着。

等她收拾妥当,顾时屹把车子熄火,俩人各自下车。

不消片刻,顾时屹从车子另一侧走至陈暮身边,“往哪边逛?”

记忆里,这小镇的格局四四方方,怎么走都不会出错,于是陈暮大手一挥,颇豪气地说:“跟我走就是了。”

顾时屹浅浅笑着,应了声好。

陈暮就这么带着顾时屹开始了一场漫无目的的闲逛。

刚开始,陈暮还会顾忌一下身边人的感受,停在哪里时会花心思体会一下他有没有兴趣,若是没有,就直接下一目的地。

没过多久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去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南美,全新的风土文化,让她看哪里都新奇,对什么都有兴趣。

碰见新鲜的随口喃喃一句,立马就有人解惑科普,想拍照,他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相机,动作娴熟的指挥她摆姿势。

一个人的旅途有一个人的自在,但不得不说,这是陈暮少有的、体会到结伴而行的快乐。

她隐约记得她们是十点钟左右下的车,闲逛途中,她没看过时间,这条街走完去那条,那条街看完继续下一条道。

就这么直到天光散尽,月上梢头,再也不见一家营业的沿街店铺,陈暮才终于意识到时间的消逝。

她拿出手机,屏幕显示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钟,陈暮惊呼:“我竟然一口气逛了三个小时?”

顾时屹唇角衔着笑,抬手制止她摘围巾的动作:“累了?”

陈暮低头看着俩人近乎触碰在一起的手,摇摇头,下一秒,又点头。

逛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连肚子都开始发出不满,晚上因为演出,她还没正经吃晚饭。

耳畔在这时传来他漾着笑的声音,“走吧,去吃点东西。”

然后,他宽大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向她的手背,牵起她,往回走。

夜色沉寂,俩人并肩而行。

很奇妙的体验,也久违,虽然有点突然,但陈暮承认,她没半分反感,温柔的包裹感,反而叫她不自觉沉醉其中。

顾时屹一路牵着她停在她们不久前路过的一家酒吧门前,是这个时间点难得还在开张营业的店铺,他说:“这个时间,凑合吃点。”

陈暮温声说好。

酒吧内场喧嚣,顾时屹把她带到店铺外的一处空桌坐下,“想吃什么?”

陈暮仰着头,瞳仁雪亮:“我不挑食。”

他笑着说:“好,那我随便点。”

悦耳的声线尾音上扬,绕着缠绵不清的亲昵味道,陈暮挪开些视线,往她们来时那条路看过去,空旷的街道在暖黄路灯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一如俩人现状。

顾时屹应下那话后,转身进去酒吧,没多久折身返回,在陈暮身侧坐下,又过了会儿,两个服务生端着餐盘过来,一碟又一碟的小食很快摆满整张桌面。

陈暮歪着脑袋靠近身侧人:“顾时屹,你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这叫随便点?怕不是把能吃的各来了一份吧。

烫人的气息在话音落下后落在她耳廓上,听见他说:“总不好叫我们陈大歌手因为不合口味再继续饿着。”

陈暮保持靠近的姿势没动,收了笑,叹口气,继续说:“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是宽裕了点,但还是看不得浪费粮食。”

她眼神扫一圈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的碟子,侧过脸,无辜地耸耸肩,像是在控诉: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原本今晚这一趟,顾时屹是单纯想感谢小姑娘无形中帮了他的忙,可到这会儿,他是真的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她鲜活、有趣,和他以往见过的女孩都不一样。

顾时屹半晌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陈暮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正欲坐直身,顾时屹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吃吧,有我在,一点都不会浪费。”

拿在手中的叉子毫无预兆的碰在碟子边缘,发出一串叮叮声,掩在那声响下的,是她比平时快了几拍的心跳声,也是那一刻,陈暮感受到久违的心动。

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当地的小酒吧,售卖的小食很多并不合她口味,于是那些她只尝了一口的碟子会被顾时屹贴心的端开,取而代之的,是放在远处她还没尝过的。

忽的,陈暮被身后的一阵说话声吸引,讲西语的中年女声神神叨叨,还有一男一女的英文聊天声,她侧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位穿着古怪的女人在给两人看手相。

许是由于她目光的停留,顾时屹停下手上动作,跟着望过去,陈暮低声说:“她穿的好奇怪,像电影里的神婆,看着很厉害的那种。”

顾时屹学着她的模样,也压低了声音说话:“你信这些?”

陈暮轻轻摇了一下头:“我不信,但小时候爸爸告诉我,对神佛这些,就算不信,也该有敬畏之心。你呢?”

顾时屹:“我也不信,但家里长辈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陈暮想象着顾时屹自小跟随长辈礼佛的画面,又想起,小时候她跟着爸爸也没少往寺庙跑,以她俩的有缘程度,保不齐过去什么时候还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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