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鹰魔的目力很强,再快也看得见,可一连看了三次战斗,季离都没有看出来飞剑有飞回去的迹象,不要说光弧,连残像都没有一丝,这……
云鸠这时候来火上浇油:“哦!忘了,你恐怕看不懂,这是七玄才创的青冥剑诀,而今蜀山结丹期弟子学的都是这一套,过去的剑诀已放开,炼气期的弟子和外门弟子都可以随兴一学。”
季离被“提醒”,仔细一看,果然,两套剑诀没有一丁点共同处,新剑诀把剑仙全身筋脉里的灵力运行也带入整个剑阵,这样一来,灵力的通畅程度远非过去老剑诀可比,飞剑的精准控制也就不难了,当然,对剑仙的身体条件要求也很高。
张恕施展剑诀时,动静相宜,自成韵律,不仅赏心悦目,还意蕴悠长,不用说,剑诀已悟通才能如此。
云鸠不跟七玄算“误导张恕学剑”的旧账,说实话,就是因为张恕一用剑,用一个词来形容也不觉夸张——那词是“风华绝代”!
季离不见妒忌,可淡金色眼瞳里的狂热做不了假。
蜀山大弟子的名头可以让位,但对飞剑的追求之心永远不会失去。
魔王大概没想到,魔太子在蜀山浸淫几百年,心已经变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魔太子的身份一暴露,季离再想学蜀山的剑诀,不付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清楚。
这位魔太子倒是直接,明白云鸠会来跟他谈就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立即表明立场:“我父王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本来极尽爱宠,可五百年前,父王第二次天劫要到时听信了一个修仙者的进言,取出冰封的你的肉身——那时我们都以为你元神已灭,借用一个元婴修仙者的躯壳躲避天劫确实是值得一试的办法。”
至于为什么留着青城的肉身,就跟修仙者留着高等级妖魔的尸体一样性质。
修仙者不同于妖魔,条件好些的人在修炼过程中吃下无数仙丹灵药,身体不仅经过洗髓伐筋,还被滋养得本身就已经深具药性,成了进补的好东西,妖魔遇到瓶颈,吃下修仙者的身体好比吃了十全大补丸,说不定就突破瓶颈成功进阶了。
魔王没动那肉身,不过是还没遇到瓶颈。
天劫一到,八成的妖魔死于天劫,即使魔王的存活几率也不会变高,自然就得先过了天劫才能去想什么进补的问题。
季离道:“天劫之前四十九天,我父王元神进了你肉身,预备着天劫,谁知一直不能融元,方知你元神尚在,那进言的修仙者说你在蜀山七玄处,因父王早已闭关,不便驱使魔将前去……”
云鸠听到这微微一笑:要是当时其他魔将知道魔王天劫要来,怕是会乘机逼宫。
用闭关做借口,躲到荒僻的地方度过天劫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是妖魔们惯常用的手段。
“只有我亲自走这一趟……九重天的几个魔修很快想出办法,牵魂引魄让我投胎到九重天去,可惜,四十九天后我不曾找到你的下落,正要回去,魔域传来话,魔王要我拜入蜀山,继续查找你下落,若私自返回以叛族论处。”
季离话里前面一直叫的“我父王”,可在最后一句却叫的“魔王”,云鸠会意:“那修仙者叫什么?”
季离淡金色的眼瞳一闪:“新的青冥剑诀。”
“六十四式,”云鸠毫不在意:“给你无妨。”手掌一翻,青冥剑诀出现在掌上。
“他号冲虚真人,你可认得?”
季离的眼睛一瞬不瞬瞅着剑诀,倒还谨慎,没有急着拿过去看。
云鸠“哦”一声,声调上扬:“后十七式考校悟性,无人相助,你一个妖魔断不能使用。”
“教我!”季离这次接过了剑诀,他的表情、声音、态度,那叫一个正直坦荡,好像云鸠跟他从来没有什么过劫,把云鸠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位“大师兄”啊!真是学而不耻,为学剑够用心的!
云鸠没直接答应下来,反问道:“你别是诓我罢!冲虚真人在我踏足修仙界之前就已经成了元婴,怎会落入魔域?”
说起冲虚真人,要插一句:张恕在养元珠里看到的七玄故意留下的记忆片段,里边就有关于这个冲虚真人的,就是这个人召集修仙者合力对抗妖魔大军,也是这个人在失败后率先逃命,要七玄把魔王引到青城那里去,一句话,青城之所以现在成了云鸠,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季离向四面石壁看看:“这便是仙界赐下的法宝吧?你在这其中沉睡了多久?冲虚真人早已进阶化神,我在九重天时听到旧闻,据说他遭遇的天劫雷光血红。”
云鸠吸气,惊悚了。
“这人远不如表面那么光鲜,为天劫也做了不少准备,渡劫不成,附身在炼制的尸将身上,既有尸将,必是魔修,被打落魔域便是自然。”
云鸠沉默了,季离怀疑的跟他一样——魔王恐怕早就不是鹰族的那个妖魔了,真正的魔王在天劫时被冲虚真人灭了元神,冲虚真人将其取而代之。
事情不离十,有了季离的印证,云鸠所有疑虑全都想明白了,比如魔王为什么要魔太子这般身份贵重的妖魔潜伏在蜀山几百年,而不是别的妖魔——冲虚真人要季离杀青城元神,才好彻底占据青城肉身,而同时把熟悉魔王的魔太子远远支开,暴露的可能性就降低了;比如为什么杀尽修为上千年的魔将——以免有妖魔威胁其地位,一旦动手,不是鹰族的冲虚真人怎么可能用出鹰族的神通?况且妖魔不用法宝,冲虚真人却必须使用法宝,这一用,修仙者的身份就要败露;还比如鹰四手里法阵破损的镜子起了作用——一个化神期的修仙者,要做个新的法阵藏在破损的法阵下,实在太简单了!云鸠那时候无论怎样都没有想到魔王是个“人”,这才犯下大意的过失。
“五百年啊……”
良久,云鸠用这四个字做为开头回答季离:“我可以教你青冥剑诀,一招不缺,一式不差。”
季离听了这话,忽然站起来,甩开衣袖面朝云鸠跪下,两手互搭,一揖到地:“若不失言,听凭差遣!”
目的达成,可云鸠却笑不出来:总以为恢复元婴就可以夺回肉身,却怎么都没想到敌人是个化神,手下还有数之不尽的妖魔。
退出养元珠,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张恕不在火边,古青华扯着微长的呼声,墨虺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看云鸠。
火光笼罩下,一人一蛇竟无比温馨,云鸠放轻脚步,仍旧未动灵力,慢慢地走到外面。
夜空很晴朗,风也很大,衣服被扯得“噼啪”响,云鸠循着声音看到站在门厅外的张恕,要是普通人,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早就捂成一个棉包了,也就张恕,站在那像株迎风而立的青松,挺拔而俊俏。
云鸠情不自禁一笑,张恕转过身,正好看见:“跟季离说了什么?说通了?”
云鸠迈着八字腿摇晃过去——光碟上看人这么走,觉得挺横挺拽的。
“你专心剑诀就是了,多管闲事!”
张恕仰头看着天空:“又来了。”
夜空里,肉眼难见的几个小点从高空飞过上方,这是被魔王召集,从各个地方赶回北方的妖魔。
张恕叹气:“先前过去两拨了,这是第三拨,昨天一整晚才有一拨。”
云鸠忽然笑出声:“魔王急了,好事。”
张恕惊讶地看过去,随即放松下来:“说的也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