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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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还是核心区的那栋别墅,只不过这次他们不用翻围墙过来,而是光明正大地从大门时,再进入到那栋别墅。

别墅的武装人员不比那天晚上少,霍侯在两排枪的威慑下,面不改色地从容走过去,而甘棠跟在他身边,眼睛没有看着任何人,看起来像在神游。

客厅正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铄,身上有种久居上位的威仪。在老的身后,立着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老人打量霍侯几眼,末了语气颇为感慨地说道:“霍少将,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记得上回见面,还是在你的授衔仪式上。”

霍侯看着老人,平静地说道:“是,我也没想到还能与您再相见。”

老人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霍少将是国之栋梁,没想到竟与犯下卖国重罪的人走在一起,世事难料。”

霍侯不想兜圈子,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叙旧,在老人话音落下后,单刀直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相信您很清楚,还请成全一位与自身骨肉分离多年,近日才知女儿尚在人世的父亲的思女之情。”

他这句话说出口时,老人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体一晃,脸上的血色褪尽,用手捂住嘴,泪眼朦胧地望向霍侯仿佛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他身边的男人则凶狠地瞪着霍侯,一副恨不能杀掉他的样子。

老人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您知道的,像之前的刺杀,有第一次第二次,还有第三次,如果女儿回到身边,作为一位父亲,我想严西顾是愿意暂时放下仇恨的。”霍侯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

老人抬头望向他,眼中精光一闪,声音沉下来,“你是在威胁我吗?”

霍侯面色不改,“我只是陈述事实,如果您要这样认为,那么也无不可。”

这次老人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最终他闭了下眼睛,疲惫地挥了下手,仿佛瞬间苍老下去。

“爸爸!”他身后的年轻男人叫出声,抬起一只手指着霍侯高声道,“为什么要受他的威胁?姓严的是个重犯,他还敢来这里,我们可以直接处决了他。怎么现在反而受这样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小的少将威胁?!”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身后儿子的叫唤,他看向霍侯,缓慢地说道:“希望你以后能看好自己的队员。”

霍侯看了眼他身后的年轻人,淡然回了一句,“只要没有人主动挑事。”

等到霍侯与甘棠离开后,年轻人从老人身后冲了出来,一脸不服地大喊道:“为什么要放他走?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爸爸,你是这里的最高首脑啊,所有人都该听你的。如果这里的人杀不了他,你可以命令吴家、席家,或者吴将军,难道一个基地的领导连杀两个普通人都杀不了吗?!”

望着气愤大叫的儿子,老人眼中的疲惫之色更重,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知道这个儿子听不进去,不然,他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境地。老人最后只是摇了下头,扔下一句话:“你以为,他今天为什么能走进这里。”

说完也不管儿子听不听得懂,起身上楼去了,步履蹒跚,有种英雄迟暮的苍凉。而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另外一个女人一眼。

霍侯与甘棠回去时,严西顾正在张悠与卫霆的帮助下布置房间,尽量找了些颜色鲜亮的东西换上,卫霆还摘了一把小花回来,剪了个瓶子将花放在里面。

看到两人回来,严西顾立马掉头望向霍侯,眼神隐藏着忐忑与期待。

霍侯向他点了下头,“明天他们会把人送过来。”

严西顾眼睛顿时亮起来,抑制不住的喜色涌上心头,然而又有一些不安,他看了看自己布置的房间,不确定地问:“我有三年多没见过颜颜了,她今年快六岁了,可我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这个、这个房间她会喜欢吗?”

“严叔叔你不要担心,等妹妹回来了,我会哄她开心的。”卫霆拉了下严西顾的手,仰着小脑袋兴奋地说起来,“我可以给她变魔术,你看。”说着将空空的手掌伸到严西顾面前,手掌突然冒出一朵黄色的小花。

大家看他用自己的空间异能玩魔术,都被逗笑了,严西顾也笑了一下,心情稍微轻松一些。他摸了摸卫霆的头,说道:“那小霆要帮严叔叔好好照顾妹妹,叔叔——不是一个好爸爸。”

严西顾神情黯然,卫霆拍了下他的手背,小大人一样安慰道:“才不是呢,严叔叔是个好爸爸,所以才能把妹妹找回来啊。”

严西顾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片刻后声音沙哑地说道:“是,我把她找回来了,以后,一定会做个好爸爸。”

第二天一大早严西顾便在门口等着,而他也没有等太久,差不多九点左右,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在两名武装人员的护卫下来到门前。

严西顾看着被女人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激动地浑身都颤抖起来,恨不得立马扑过去将孩子抱过来。勉强等到女人抱着孩子进了屋,再也控制不住,眼圈发红地盯着那个孩子,声音颤抖地喊道:“颜颜?”

孩子坐在女人怀里没有反应,严西顾抖着手从女人手里接过孩子,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颜颜,我是爸爸,是爸爸啊?”

那孩子看起来小得可怜,根本不像一个快六岁的孩子,看身形跟三四岁的孩子都差不多,并且被严西顾抱过去时,也不言不动,像木偶娃娃似的没有反应。严西顾沉浸在女儿真的还活着的狂喜中,没有注意到这种异样,或者注意到也只是以为女儿太久没见自己认不出来的缘故。

霍侯将视线转向那个女人,不是他昨天在老人身后看到的那个,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也就是说,今天将孩子送还到她父亲手上的,不是孩子的母亲。

女人看了眼被严西顾抱在怀里不言不语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心疼,她上前两步,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个纸袋递给严西顾,叹着气说道:“这是颜颜每天要吃的药,就剩这么一点了,你、你好好陪陪她吧。”

严西顾有点没反应过来,“药?什么药?颜颜现在还需要吃药吗?”然后这才注意到小女孩的异样,以及,抱在怀里,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重量。

他虽然不太了解小孩子,可也知道这个体得对六岁的孩子来说也太轻了,再看小女孩到现在为止一个字没说,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只是睁着眼睛,木然地望着前方。

严西顾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望向那个女人,脸色发白地问:“颜颜她、她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

女人看着他的样子似也有些不忍,她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声音带着几分难过,“颜颜她身体一直不好,还有严重自闭,已经有两年多没开口说过一个字了。”

女人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严西顾霹得神魂皆散,然而她的话还没有结束,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一种同情与悲哀的神色。

“这是最后剩下的药,没有这种药物维持的话,颜颜她,活不了多久。”

换句话说,也就是小女孩,快要死啦。

第46章 寻药

在女人说出小女孩活不了多久的话后,严西顾整个人的魂都快没了,他抱着怀里的小女孩,一点一点将头低下去看她。

小女孩睁着眼,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甚至连动也不动,如果不是胸口有起伏,以及偶尔眨一下的眼睛,几乎就不像活人。

严西顾慢慢地闭了下眼睛,脚步踉跄两下,站他旁边的张悠赶紧去扶,怕他现在情绪不稳摔到孩子,试探性想将小女孩抱过来,严西顾转了个方向,抱得更紧。

“为什么、会这样?”许久之后,严西顾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地仿佛从沙砾中挤出来的般。

女人摇了下头,“我只是一个保姆,一年多前才去照顾颜颜,那个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听其他在那里工作的人说,颜颜从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病了就被丢到医院。那么小的孩子,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还是医院的护士看不过去,帮着照顾一下,不然,她可能连现在都活不到。”

严西顾听得双目充血,从齿缝里吐出一个淬了冰的名字,“谢、碧、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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