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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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忧地睨了眼自家主子,杏春梅秋有些紧张地徐徐退了出去,她们自然也期盼着今夜侍寝顺利,不然宫里头的日子怎能好过?所以娘娘啊,一定要争气,最好一举就怀个小皇子,如此可就赢在了起跑线,光想想这样的未来都觉得实在是太美好了……

等她们美好的退了下去,殿内彻底安静下来。

乔亦柔隔着纱帘望向不远处端坐在上位的皇帝。

她自然不愿意莫名其妙就从了他,她虽生养在民间小地方,但娘在世时,她爹还没做芝麻小官,他整日读书想着考取功名,家里银钱都是她娘挣,自从见证她娘结局后,她就明白女人的一生绝对不能依附在男人身上,她娘倒从未想过依靠谁,奈何情深错许。只是女人再有孩儿后,一颗再坚硬的心都会莫名柔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了,她在不愿生皇帝的孩子前还要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命生……

想想静婕妤,再看江贵嫔与元嫔二人都算好的。

乔亦柔脚底莫名窜起一股寒气,她徒有蛮力,却怎么都拼不过九五之尊的地位。

大抵她把皇帝轻轻来个过肩摔脑袋就要立马掉地了……

所以她能怎么办?唯有铤而走险来个下三滥的招数先保全自己少受些折磨罢了。

动作极其迅速利落的从袖口里抖出些巴豆粉撒入茶壶中。

乔亦柔低眉将托盘捧了出去。巴豆粉这东西还是她从几个宫女手中讨来的,麟国崇尚以瘦为美,加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些宫女儿们为保持苗条身段,偶尔会在茶里加些此类东西。乔亦柔打定了主意,先让那可恶皇帝饮下茶水,待会儿她再稍微拖延下时间,静候药效发挥些作用,那时等到他想折腾她时定会感觉腹中不适……

许是有些心虚,她一步步朝他走近,只觉他周身气息透着凉薄冷厉,尤其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像是在审判她哪儿肥美哪儿瘦削,哪儿适合折磨……

齐毓玠:“……”他冷眼瞪着她拎起茶壶,澄清的茶水霎时汩汩倒入茶杯,她纤细双手尔后将之置在他面前。

呵呵——

他瞪她还真不是挑肥拣瘦,而是感叹世上居然还有如此胆大愚蠢之人。

齐毓玠斜了眼那杯不怀好意的茶水,他勾了勾唇,脸色阴沉地端起茶杯送入唇边,心想,你完了你若不阻止你就真的完了,你所期冀的折磨马上就要来了……

气氛莫名有些逼迫。

乔亦柔眼见他即将沾唇,心中一颗心蓦地砰砰疾跳,她一向是光明正大的人,难免觉得有些不安。

“陛下。”猛地出声遏止他动作,乔亦柔讪讪笑道,“烫,不如嫔妾去另换一盏新茶来。”她边说边狠狠攥了攥掌心,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待会熬不住时一掌劈在他后颈,让这皇帝晕过去拉倒省事。待他次日醒后,定是不信她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能有此神力。

唔,此策倒是安全许多,乔亦柔眸中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只是骤然间又生出了另一个疑窦,她却不知方才那些嬷嬷宫女儿们都捧了什么东西入了寝殿,听闻前朝有位荒淫无度的皇帝,最是爱好闺房之乐,研制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器械来折磨人,譬如将女人哄入“任意车”上用金钩玉轴将手足禁锢,然后宽其衣解其带,再肆意寻花觅蕊,真是用尽了不堪手段来折辱人……

若他等下效仿那前朝昏君束缚了她手足可如何是好?乔亦柔又忐忑起来了,悄悄斜了眼被他手上那杯茶,暗自思忖,不如还是将这茶想法设法给他灌下去一了百了吧……

齐毓玠托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险些摔了下去。

他故作淡定地将之微微用力搁在桌上,脸上莫名氤氲了一团红润,不知是给她羞的还是气煞了。

好生了得,先不提她哪来的自信将他七尺男儿撂倒,单单只她这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惊世骇俗……

“陛下,嫔妾觉得这茶似乎已经冷却了些,再凉,喝下去怕是对肠胃不好。”

齐毓玠阴阳怪气地抬眸冲她笑了笑,肠胃不好?他若真喝下去才是对肠胃不好好么?最毒妇人心啊果然最毒妇人心……

这一眼两人算是近距离面面相对,乔亦柔第一次看清了他长相,俊俏是俊俏,可这笑起来的样子真称他内心,邪魅阴暗,可能是相由心生吧!

嘴角抽搐,齐毓玠紧握的掌心微微发抖,他怕他一个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这二十余载,他自认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却没见过这种女人,叫人打心底恨得牙痒痒儿的。

“陛下……”

陛什么陛,知道她又有心来诱哄他喝茶了,齐毓玠猛地起身,他大力拂了拂衣袖,正欲疾步离开,却陡然听到背后传来一记惊喜的嗓音,“咦,走了?也太美了吧,哈哈哈快走快走省的我良心不安的喂他喝巴豆茶……”

脚步戛然一顿,齐毓玠冷哼一声,眸中登时划过一丝挑衅,巴不得他走是吧?呵呵,他还偏生就不走了,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把这巴豆茶给他灌下肚去……

第14章

乔亦柔觉得真是见了鬼。

怎么都要走出殿门的人又折身回来了?

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噩耗,神情有些懵懂,呆呆地微微仰头望着笔直朝她走来的齐毓玠。

他穿着玄色长袍,袖摆领口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纹,殿内烛火通明,将他深邃五官勾勒的更为挺立。殿外檐下几盏红色灯笼则随风摇曳生姿,像是在他身后绽开了一朵朵红莲,煞是风流恣意……

再看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眼梢微勾,渐渐地,戏谑意味从中溢出,连薄唇都抿出浅淡的笑意。

直至走到她身前,齐毓玠才放慢脚步。

他向来不是爱与人太过亲近的性子,总觉着留点距离让彼此双方都更为自在。但许是觉得她这幅呆呆傻傻的模样颇为有趣,他便故意更往她身前进了一步,然后优哉游哉地俯首定定瞧着她。

其实,他对她的诚实非常满意。

至少在相貌上,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长成这样还不错,瞧,都把她给看呆了。

大概随了他早逝的生母,齐毓玠自小就长得俊美异常,但在未前去邬门关前,他身子薄弱,长年累月的营养不良加精神警戒使得他极为瘦削,宫中来来往往时,常会听其他受宠皇子当面用这个理由折辱他,道是像个小女儿家,阴阴柔柔没有男子气概失了皇家颜面云云。那时他虽告诫自己不要将这些污言秽语放在心底,但潜移默化间,他是不大爱听人在样貌上夸赞他的。

除了此刻。

不知为何,她这痴迷的神情莫名令他有些洋洋得意,却不知得意个什么劲儿。

忽然之间,一阵风从殿外吹入,两侧烛台上的火苗儿尖倏地摇晃了下。

乔亦柔心思也跟着烛火翻来覆去地摇了摇,然后整个就被摇醒了,她望着戛然近在咫尺的陛下,有些鄙夷自己。

虽然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男子,但她怎么能这么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呢?

目如朗星如何?他心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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