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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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出身没比她高多少胆子却很小的那位?

了然地颔首,乔亦柔辗转侧了个身,在杏春秋梅看不到的地方飞了一记白眼,这皇帝还知道头回捡个软柿子捏,哎,可怜的静婕妤,平日去太后那儿请安都紧张得面色煞白,今儿晚上还指不定被那黑心的皇帝欺负成什么惨样儿呢!

转而她又联想到自己的未来,难免悲从中来,悲着悲着就手痒,真想把害她变成这幅模样的两位始作俑者撕成两瓣儿啊……

“唉。”将头往里侧埋了埋,乔亦柔一时不觉,竟叹出了声。

杏春梅秋相互对视一眼,都打起精神伺候,生怕小主太过伤心挑拣奴才们的错处来泄愤……

第8章

初夏的夜不长不短。

乔亦柔昨夜心情复杂,比寻常晚睡了一个时辰,清晨被杏春叫起时人都有些懵。

揉了揉惺忪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乔亦柔总觉得几个丫头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话比寻常少了许多,透着股沉闷又警戒的感觉,不复平常活泼灵动。

没时间多想,乔亦柔在她们帮助下整理好行头,立即匆匆赶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哪知她刚到慈宁宫殿外,就见似在等人的姚嬷嬷朝她走来,道是太后今晨有紧要事儿处理,一律免了请安礼,让她先回景仁宫休息。

既如此,乔亦柔便领着春杏打道回府。

宫中景色自然极美,她下石阶上拱桥,侧头瞥了眼在绿水湖面游动的一群野鹤,心想,宫中的贵人们真爱折腾,本该翱翔在天际的鸟儿们被捉来饲养,去了天性,长得肥嘟嘟的,可又不准吃,真扫兴。无聊的用指尖绕着一缕长发,视线一晃,便瞧见桥对面几株垂柳下,三位美人穿梭而来。正是丽妃唐钰儿与住在钟粹宫的江贵嫔与元嫔张雅竹,至于昨儿晚上侍了寝的静婕妤,倒是罕见的不见踪迹。

钟粹宫与咸福宫毗邻,四位娘娘每日都是一道过来慈宁宫请安,只将她给落了单。不过乔亦柔并不在意,拉党结派什么的现在为时过早,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磨着太后得她照拂,这总比夜夜盼着那不靠谱的皇帝实在。

只是眼下这般状况却有些诡异——

据乔亦柔了解,静婕妤是那四人中起得最早的,她胆子极小,万事不敢出了差池,都是候着其他三位妆点完毕再一起出门。

如今不见其人,莫非是她昨儿夜里被那虚伪的皇帝给折腾厉害了,以至于都下不来榻?嗯……她这想法会不会也太过夸张了咳咳……

轻挑眉梢,乔亦柔见三位佳人已行上桥头,便微微垂头往桥侧挪了挪,等三人款款行来。

她位份低于她们,避开总是不好,不如见个礼,倒也爽快。毕竟大家都才进宫不久,不管心底如何想的,明面上俱是和善亲热。

其实她们几人中也就丽妃出身稍高父兄在朝上有一定地位,遂为人处事张扬了些,但除却摆一摆妃嫔架子,并不会这么快就开始乱找茬儿。

一番见礼问安,元嫔见丽妃面露诧异,猜透了她心思,便笑着主动开口问,“乔贵人今日真早,莫非已经拜见了太后娘娘?”

乔亦柔摇头,心下也清楚得很,她们明知她日日虽然最早到慈宁宫,但都是守在外头等她们过来后再一同觐见,如今这么问自然不单单只是好奇而已,只怕是有些不舒坦了。乔亦柔平静答,“回元嫔娘娘,方才嫔妾并未见到太后尊容,太后娘娘今晨有紧要事儿处理,令姚嬷嬷守在殿外,方才嫔妾过去时才知太后免了今日问安,所以这才正在回景仁宫的路上。”

“原来如此。”唐钰儿语气不咸不淡的,她轻飘飘盯着对面不比静婕妤胆子大多少的乔亦柔,心底因为昨夜侍寝的事情极不舒坦,故面上并没什么笑意。她本来以为陛下虽未册封皇后,但给了她几人中最高的位份,自然是对她另眼看待的,可都半月过去,陛下不传召侍寝也就罢了,怎么头一次却找了那个胆小如鼠最没存在感的曹香茹?

“乔贵人可有遇上静婕妤?”语气染了几分沉闷,唐钰儿转头望着远处问。

“并没有。”

“想必静婕妤昨夜侍奉陛下受了累,便多留在寝殿歇息片刻。”元嫔张雅竹笑着缓和道。

这话一出,唐钰儿神情更难看了,倒是立在外侧的江贵嫔江一依从始至终未出声,她面色看起来最是从容,见气氛缄默,便道,“太后虽免了乔贵人问安,可我们并未得到消息,只怕还是要走一趟的。”

元嫔立即称“是”,突然又想起来地望着乔亦柔,“乔贵人不如和我们再走一趟,待会一起到湖畔亭下赏花?”

真是受够了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乔亦柔暗暗腹诽,她才不想赏花呢,她想射箭骑马斗鸡,这些附庸风雅的小把戏她打娘胎里就没兴致好么?

但嘴上却弱弱应下了,“嫔妾待会在慈宁宫外梧桐树下等诸位娘娘们可好?”

于是四人一同转身下拱桥,路上挑拣着闲话聊天儿,很快到了慈宁宫。

乔亦柔按照先前所说的,在梧桐树下等她们。

但丽妃三人方往前走出几步,只听慈宁宫内一阵脚步碎碎声,转而两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出来,似乎是里头谁晕倒了要去太医院找御医。

这慈宁宫是太后寝殿,谁晕倒了能有这般阵仗?自然是太后本人了……

宫女儿们进进出出,连姚嬷嬷都见乱入了殿内,可见事情有些麻烦。

她们四位妃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没有旨意不好擅自闯入,可调头就走未免太不懂事了些,只好杵在原地静待发展。

半个时辰后,这一来二去,不知是谁惊动了陛下,只见他在一溜儿太监簇拥下神色匆匆地快步而来,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远远瞧去,虽年轻俊美,却十分庄重威严,极有天子之风。

他衣袂随风拂动,很快走到她们身旁,却似见所未见般直行过去。

唐钰儿抿了抿唇,福身中蓦地开口道,“陛下莫急,御医已经在半个时辰前进去了,臣妾眼下对太后娘娘很是担忧,不知可否能随陛下进去侍奉……”

她话未说完,齐毓玠都已经走出了几米开外,不知是没听到这番话亦或是听到了不屑搭理,反正无论哪一种,这面上真是尴尬极了。

周遭静悄悄的。

除却远去的脚步声……

陛下没免礼,她们都仍福着身子,乔亦柔心中有些唏嘘,这搏出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等人影不见了,她们才绷直了腰身,因顾及着丽妃方才失去的颜面,谁都没不长眼的主动打破沉寂。

继续等啊等,摸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慈宁宫内忽的抬出一人,两个太监稳当担着木榻,几个宫女儿亦步亦趋跟着,十分小心翼翼的模样。

待走近些,乔亦柔定睛一看,登时惊讶不已,这担着的女人竟是不见踪影的静婕妤曹香茹。她身上盖着柔软的薄毯,双眸紧阖,面色苍白,煞是疲惫憔悴的模样,瞧着有几分可怜。

原来晕倒的并不是太后,而是静婕妤?只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她们四人依旧没有说话,心底却都在各自打鼓。

静婕妤从太后宫里被抬出去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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