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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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木驴!”

“……”

五块大青砖,被铁丝拴着,另一头就挂在蒋赫地的脖子上。

大青砖的分量重,五块有三十来斤,铁丝已经深深的勒进了蒋赫地的肉里。

蒋赫地还被迫双手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是大地主”,他头上戴着个大纸筒帽子,写着“我是反*革命分子”。

“蒋伯伯!”

我跑过去喊了一声,蒋赫地疑惑的看了我两眼,我说:“我是陈弘道,我老爹是颍东镇陈家村的陈汉生啊。”

第2章 水浮裸尸

蒋赫地听我自报家门,眼睛猛的一亮,随即又沮丧道:“弘道啊,你来了。”

“不准停!”监督蒋赫地的知青举起手里的鞭子在蒋赫地后背上抽出一道血痕。又瞪了我一眼:“小伙子走开!不要耽误了我们的革命运动!”

蒋赫地鼻头一皱,眼睛里恶狠狠的光一闪而逝,似乎是想要发怒,但又忍住了。

我听老爹说过,蒋家原来是民间最大的御灵家族,所谓御灵,就是驯养有灵性的动物,蒋家之前养的狗、鸽子、蜜蜂等都不是凡,蒋赫地本人也有一身的本事,可是在这时候,即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得老老实实的挨批,除非逃亡江湖。

我听老爹说,蒋赫地暗中培育了一大批变种的老鼠还藏在颍上镇,他如果跑了,那批老鼠的培育驯养就会失败,蒋家几代人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蒋赫地也不敢跑,只能忍辱负重。

蒋赫地颓然迈动了步子,朝我叹口气说:“还是你爷爷精明,及早做了准备。蒋家算是倒了血霉了,被这帮孙子……”

“还敢辱骂人民!谁是孙子?”拿鞭子的知青又要抽蒋赫地。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呼小叫,一溜狼烟的跑了过来,喊道:“队长!你媳妇跳河了!”

“啊?”走在批斗队伍最前面,敲锣喊口号的那个中年汉子脸色一白,说:“谁的媳妇跳河?”

“蒋书豪你这个鳖孙兔崽子!”一个老太太满脸怒气的冲了过来,揪住那中年队长骂:“你媳妇跳河了,你还跟在这儿斗人呢!我孙子要是没了,我跟你没完!”

“娘,娘!你放手,叫我去看看啊!”队长蒋书豪一把拽开那老太太的手,飞风似的往回跑。

批斗队伍一下子乱了,一半的人也开始跟着往回跑,去看热闹,另一半议论纷纷:

“队长媳妇扛着大肚子,不是都快生了吗?”

“对啊,这怎么跳河了?”

“有啥想不开的,这是要闹一尸两命啊!”

“晌午饭的时候,我瞅见队长他两口吵架了,队长还动了手,扇了他媳妇一大嘴巴!”

“哦……”

“别乱!别乱!”拿鞭子的知青喝道:“队长的家事,我们不要干涉!也不要议论!现在继续批斗反*革命分子蒋赫地!”

“弘道,你去瞅瞅是怎么回事。”蒋赫地说:“别跟着我了,我没事,让他们再批斗十年,也没事。你去看看能救人的话,要救人!”

“中!”人命关天,我匆匆的走了。

跑到事发地的时候,河边已经占了一大群人,河里有不少人都在扑腾着水打捞,还有竹筏、小船在河上漂,蒋书豪站在岸上,正一蹦三尺高的骂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小伙。

我过去一听,才知道这小伙儿是蒋书豪的弟弟蒋书杰。

原来,晌午饭后,蒋书豪跟媳妇何氏吵架,骂不过就动了手,何氏本来就怀着孕,已经临产,脾气也不怎么好,被蒋书豪打了一顿心里头窝火。等蒋书豪出来办批斗会的时候,何氏在家生闷气,越想越过不去,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村北头的河。

蒋书杰见嫂子扛着大肚子出门,就一路尾随,见嫂子跳了河,赶紧也跟着跳下去,要救人,可是一入水,就被水草缠了脚,憋着气使劲儿扯了几把,才脱了身,可浮上岸来一看,手里扯掉的根本就不是水草,是头发!

那头发还连着一块头皮!

蒋书杰这才知道,缠着自己脚的是他嫂子的头发,本来都要得救了,结果生生又被他踹下去了。

现在,人也早已看不见了。

蒋书杰慌了,赶紧大呼小叫的喊人,也去通知了蒋书豪。

“你个败家子,信球货(方言,意思是愚蠢,笨蛋)!连你嫂子都看不住!”蒋书豪骂弟弟:“你******连水草和头发都分不清,你是猪啊!”

骂的不解恨,又伸手抽了弟弟两耳刮子。

蒋书杰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吭气。

全村的闲人都被发动了,村长是蒋书豪的堂叔,也跑了过来参与救人。

蒋书豪大喊:“谁先找到我媳妇,就给谁记五个生产队工分!谁把我的媳妇救上来的,记十个工分,还补贴五块钱!”

重赏之下,村民都激动坏了。

会水的都往河里跳,不会水的,都沿河寻。

这一弄,河里岸上都是人,我也只好随着大众胡乱的寻。

眼看着到昏黑了,还是一无所获,众人都泄了气,谁都知道,这么半天都过去了,人就算能找到,估计也已经淹死了。

蒋书豪急的要发疯,听村民的议论,我才知道,他是快三十好几的人了,膝下却还没有一子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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