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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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过的肉丸子里面没熟,得搁锅里炖两刻钟。三钮瞧著差不多就让钱娘子盛出来,同时给她解释,过油后为什么不能直接吃。

两盆肉丸放到篦子上,篦子上面没有空隙,可是还剩将近两菜盆肉丸,丁春花不禁皱眉,“能不能放两天?”

“估计不行。”没有冰箱,而这几天温度低也没低破零度,三钮怕没熟透的肉丸变味,干脆道:“全炖了。”

炖好之后,半盆留给钱娘子,另外一盆三钮的两个伯娘分去,剩下那半盆留著她们自个晚上吃。

两份大菜做好之后,掌勺的人换成李月季,等醋溜大白菜和蒜蓉小青菜出锅,三钮的二伯娘做今晚的汤——香菇豆腐汤。

豆腐是管村里人买的,香菇是三钮昨儿又去山脚下采的。这个汤很清爽,自然也很素,丁春花想了想说:“再做个鸡蛋汤?”

“不用。”三钮说:“若愉,去告诉村长可以吃饭了,回来你在厨房里吃?”

“好啊。”卫若愉年龄小,性子好,卫相又特别交代,村里和京城不一样,只有长幼没有“尊卑”,所以只要有吃的,吃食是三钮做的,他不挑吃饭的地方,“对了,我大哥呢?”

“二少爷别担心,老奴这就回去给大少爷做饭。”钱娘子手里还端著肉丸,故意拿高点不让卫若愉看见,就怕他跟回去,仗著卫相不在跟前,放开量的只吃肉。

卫若愉听到这话小眉毛一挑,“那多麻烦,你去喊我大哥过来吃。”

钱娘子苦笑,总算知道三钮为何一见他们家二公子就很无奈,“大少爷在家看书,老太爷布置的功课可能还没完成,要不,二少爷跟我一块回去喊大少爷。”

“不不不……”卫若愉听到“功课”二字,反射性摇头,话说出口猛地想到,他的功课还没做,顿时慌了,“三钮姐姐,咱快吃饭吧,吃了我得回家写字。”

“现在知道急了。”三钮连连摇头,“去喊小麦,你俩先吃。”

杜小麦告别羡慕嫉妒他能在三钮家吃饭的小伙伴们,和卫若愉手拉手钻进厨房的同时,赵家来的人和卫相他们也入座了。

堂屋里的两张餐桌、餐具包括盛菜的盘子,都是三钮订做的那批。丁春花端著花生米和蚕豆花刚进堂屋,卫相不禁轻呼,“四方形的碟子?!”

“对,我们特意找窑厂的人烧制的。”丁春花笑道:“相爷,您多吃点。发财,去拿酒。”

杜发财张嘴想说喝赵家送来的酒,丁春花一瞪眼,他不得不起身去三钮的房间?

去年秋,金桂飘香,三钮见村里大人小孩又开始在打桂花,就拉著二丫去凑热闹。桂花树枝繁叶茂,没觉著就打多了。可是喝茶得喝到什么时候?半篮子桂花呢。

前世经历过地沟油,毒奶粉,激/素鸡,三钮来到亓国,看见别人用青菜喂鸡都舍不得——零污染,纯天然,何况是桂花。

三钮翻来覆去思索半宿,第二天又拉著二丫打桂花。

喝不完干么还打?因为做桂花酒之前得把鲜桂花制成桂花露,三钮夜里想起她家有白酒,打算把所有的白酒都做成桂花酒。

杜发财当时别提心疼,然而三钮执意要弄什么桂花酒,谁劝都不听。武力威胁?三钮立马接一句,她不做饭了。在酒和肚皮之间,杜发财很怂的选择了不喝酒也不能饿肚子。

谁知,三钮没让他失望。每天晌午吃饭,杜发财都会倒上一小杯桂花酒,边喝边念刀得省著点喝,离金桂开花还有大半年云云。

三钮把白酒用完,家里没再买,杜发财怕侄子发现他的好酒,便把酒藏在三钮屋里。丁春花叫他去那拿酒,那只能是桂花酒。数著还有四坛,每坛只有五斤,杜发财毫不犹豫找个小酒坛,倒大约二斤桂花酒出去。

丁春花见此,登时满头黑线,“喝了再让三钮给你做。”

“没有鲜桂花拿什么做。”杜发财哼一声,“就这些,爱喝喝,不爱喝正好,我收起来。”

“你就小气吧。”丁春花到厨房里就说:“以后不准再给你爹做什么桂花酒。”看他还喝不喝。

三钮心想,她真不做,等到八月份被念刀的人一准是她,“娘,快把肉送过去吧。”除了花生米和蚕豆,无论荤素、面饼,每样都两份,等所有菜端上桌,把圆桌摆的满满当当,看起来特别丰盛。

卫相是所有人中身份最高的,他率先夹一个大肉丸子放到面前的白瓷碗中,其他人才伸筷子。赵家来的人第一次吃到味道极好,比县里迎宾楼做的菜还要好的菜,不禁问:“你们从哪儿请的厨子?”

“自家做的,尝尝怎么样。”村长招呼道:“好吃就多吃点。”

“好吃。”卫相突然开口,“这个肉丸就适合我这种牙口不好的。”

杜发财下意识用公筷又帮他夹一个,放他碗里,一想,不对啊,卫相早两天不是说他牙口好,吃嘛嘛香?

“祖父今儿又不来家吃饭?”卫若怀在屋里坐不住,便披著斗篷站在回廊下,见钱娘子一个人回来,颇有些急切地问,“若愉呢?”

“二公子已经吃上了。”钱娘子说:“大少爷,你且等等,老奴这就去做饭。”

“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卫若怀眉头紧皱,“祖父怎么——”

“二少爷没跟杜家的客人一块吃。”钱娘子道:“他和三钮姑娘在厨房里吃,还有三钮的娘、姐姐,哎,大少爷,你干么去?”钱娘子见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忙喊:“别走远,待会儿就回来吃饭。”

第11章 红烧猪肚

卫若怀闷头走到大门外,扭脸便看见路西面的杜家以及门口停著的两架驴车。前一刻还在车上玩耍的孩子们,此刻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两头驴在吃草?卫若怀陡然冷静下来,身体像被突然定住,无论多么想过去,愣是迈不出脚。

“咦,大哥,站门口干么?等我啊。”卫若愉揉著圆鼓鼓的小肚子,从三钮家晃悠悠走出来,“嗝”一声,“吃得好饱啊。大哥,你吃了么?”

“还记得我是你哥。”卫若怀一开口一股酸味,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怎么了?对上堂弟“你发什么神经”的眼神,卫若怀顿了顿,假装淡定,“祖父帮杜伯父陪客,在他家吃饭,你去他们家干么?!”

“我也帮忙招呼客人。”卫若愉理直气壮地说:“赵家来的人不知道把聘礼卸搁哪儿,还是我告诉他们呢。大哥,我猜你还没吃钱娘子带来家的肉丸子,比我在京城吃的任何一种肉都好吃。”说著,舔舔嘴角。

卫若怀一看他那动作,顿时觉得他简直吃饱了撑得,居然羡慕堂弟和三钮一起吃饭。就这么个吃货有什么好羡慕的,他可不是吃货,“你没发现衣裳有点紧吗?若愉。”

“不,是有点紧。”卫若愉今儿穿的是下人赶制出来的童子服,摸著腰带,“我的肚子好像有点大噢。”

“嗤,大?快成圆的了。”卫若怀幸灾乐祸道:“再吃下去,等咱们回京城二叔和二婶估计都认不出你来。”

“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卫若愉虽说巴不得离他爹越远越好,而他毕竟年岁小,十天半个月还好,时间长了,小孩也知道想爹娘。

卫若怀说:“八月十五或者春节,反正我们回去也得赶在节前或者节后。”

“为什么啊?”卫若愉不懂,“祖父说回乡安葬祖母,祖母的骨灰前天不已经葬到祖坟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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