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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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的?”钱娘子以为自个听错了。二丫接道:“我妹妹上过几年私塾,她将来又不考秀才,书上的字都认识就不去了。”

“几年就全都认识了?”钱娘子不信,盯著杜三钮恨不得把她看出个花来。

每当这时二丫总是最高兴的,与有荣焉道:“三年。我家三钮可聪明了,脑袋比她的脸会长。”

“二丫。”丁春花哭笑不得,“怎么说话呢。去喊你爹来家吃饭,又不知跑哪儿跟人家唠咳去了。”拿碗盛三个鸡蛋,又用碟子装两块刚出锅的萝卜丝饼,“钱嫂子,我也不留你,带回去给相爷尝尝,我们中午早点做饭,你再来跟我们家三钮学。”

“行,给你们添麻烦了。”钱娘子还以为送给她的,心里可高兴了,一听给主人家的,又忍不住咽口口水。到家就让她闺女洗萝卜、煮粥。

卫家来到杜家村的第一顿早饭便是小米粥陪萝卜饼,简单的甚至简陋,卫家爷孙三人吃的特别开心。卫若愉又一次忍不住追问,“祖父,我为什么不能娶三钮姐姐为妻?”

啪塔!

卫若怀手里的勺子无情地掉在地上,“食不言寝不语,卫若愉,你学的规矩呢?!”

第9章 四喜丸子

卫若愉不禁打个哆嗦,“我,我,人生大事重要还是规矩重要?规矩规矩,天天规矩,大哥,你再规矩不离口,信不信,我成亲了你还没人要。”

“若愉!”卫相放下筷子,“好好和你大哥说话,三钮比你大五岁,她及笄你才十来岁,怎么娶他,要娶也是你大哥娶。”

卫若怀生气的脸一红,喃喃道:“祖父,你,你不能这样讲,有损人家姑娘名声。”

“我知道。这里就我们仨,我才这样说。”卫相瞥一眼低著头数米粒的大孙子,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再说了,也是话赶话说出来的。听说三钮那姑娘识文断字,人长得俊俏,又有一手好厨艺,说不定早定亲了。”

“也,也是呢。”卫若怀浑身一僵,若不是卫相盯著他,还真发现不了。

卫若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定亲了啊。那算了,小爷我可做不来强取豪夺的事儿。”三下五除二喝完粥,见天空放晴,“祖父,我今天能不能去找杜小麦玩儿?”

“去吧,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跟你大哥读书。”卫相以前的确是皇子的师傅,教两个孙子绰绰有余,卫若愉一听这话,哀叹一声,就喊守在门口的小厮,“去把我屋里的糖拿过来。”

“待会儿你自个去。”卫相说:“村里的孩子都没有小厮,若愉,你真想跟杜小麦玩,就别显摆家里的事。”

“祖父放心,若愉有分寸。”卫若愉的外祖父是个小官,家里的下人满打满算三个,每次去外祖父家里,他爹娘都会叮嘱他一番,饭菜不合口味也不准表现出来。

“若怀要不要出去逛逛?”卫相见大孙子往外看。

卫若怀正想说去,一想到那个漂亮的巧姑娘可能定亲了,不知为何总感觉胸口闷闷的,摇头道:“我的书还没收拾,不去了。”起身向他祖父告辞,就去书房收拾东西。

昨儿一场大雪,到天黑也不见停,村长的儿子挨家挨户通知今儿学堂不开课。杜小麦吃过饭就往三钮家跑,到门口和卫若愉撞个正著。

两小孩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卫若愉身上没有世家子的优越感,杜小麦性格活泼,又因对方比他小,有意无意的让著他,不大会儿,两小孩就成了好朋友。

三钮拎著小篮子,手里拿个小锄头往外走,两小孩跟上去:“三钮姐姐,你干嘛去啊?”卫若愉问。

“去山上采冬菇,你俩别跟著我。”三钮说:“小麦,带若愉去村里玩。”

从她家往西北走大概一里路,越过麦田便是一座高山。山不高,但连绵数十里,至于山多宽,三钮并不清楚,反正她投胎到杜家村十来年,从没见有人从山那边翻过来,也没听说山上有人住。也导致山里的物产丰富,板栗树、金桂树、野杨梅树,反正种类很多,长势茂密,正应了那句靠山吃山。

“我也能帮你采。”卫若愉说完,小麦就朝正在剁小青菜喂鸡的丁春花喊:“三奶奶,给我个薅锄。”

“三钮一会儿就回来。”丁春花说:“你俩小,路上有泥不好走,在家等著。”

杜小麦说:“路上又没化冻,哪来的泥。三奶奶懒得动弹就直说,我自个去拿。若愉,等我啊。”说著,拔腿往三钮家放农具的屋里跑。

三钮忍不住叹气,真想抓过杜小麦揍一顿,“若愉,你这身衣服不适合,真想跟我一块上山,回去换身短打,我在这儿等著你。”

卫若愉身著曲裾,的确不适合爬山,回到家他才知道衣柜里没有短打,气得小孩朝丫鬟吼:“要这么多衣服有什么用?!”

小丫鬟想说短打都是穷人家穿的衣服,话到嘴边,“少爷,要不你穿骑马装?”

“也行。”卫若愉想一下,换上一身帅气的骑马装。

今天虽说出太阳了,温度不高,山上的蛇继续冬眠,动物也都窝在窝里没出来,即便如此三钮也不敢带两个孩子往山上去。

三小只在山脚下,用薅锄拨开地上的雪,找三篮冬菇便打道回府。走在回去的路上卫若愉忍不住问:“三钮姐姐,冬菇也可以炒著吃?”

“冬菇和小鸡一起炖好吃。”三钮说:“过几天我们家有事,让钱娘子来跟我学,这几天先学几个简单的菜,等她上手了,就会自个做了。”

几天看起来很长,对三钮来说也就几顿饭的工夫。

正月二十九,地面还没晒干,天空又阴了下来。晌午饭后,和乡邻熟悉起来的卫相穿著大氅坐在三钮家堂屋里,喝著清茶,吃著三钮炒的花生,和村长聊天。

下午赵家的人会来送聘礼,按照村里的规矩,家里遇上红白喜事得把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请过去。杜大妮成亲那会儿杜家请的是村学里的夫子,临到杜二丫变成了卫相。而村长过来是办事的,总不能让杜发财亲自出来招呼未来亲家。

一屋子老头聊得热烈,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卫相下意识往厨房方向看,“三钮在厨房里?”

村长接著问:“三钮准备做什么吃?”

去年农忙时村长有幸吃过三钮送到地里给她爹娘的饭菜,从此以后,杜家村的人都学会用猪油炒菜。他们怕猪肉涨价,一个村长七八十户,三四百口人,默契十足的瞒下猪油炒菜一事。三钮早几天跟二寡妇闹得不痛快,二寡妇也没把这事往外说。

三钮算是对杜家村的人无语了,要不要这么极品。

“她让我昨儿去县里买十斤猪肉,又杀两只公鸡,应该是做肉和鸡。”杜发财从不关心闺女做什么,反正都好吃。

“那我们有口福的。”来客不走,村长和三钮的大伯二伯就得留下来陪客,“相爷晚上也别回去,三钮的手艺特别好,她做的菜我觉得你在京城也没吃过。”

“我知道。”卫相也很期待,但是他却站起来,“我回家换身衣服。”身披大氅,走起来来摇摇晃晃实在不庄重。

村长也发现他这身衣服的确不适合晚上吃酒,“你慢点。”

“知道,知道。”卫相到家换上爽利的衣服,就让管家去喊他婆娘,“三钮开始做饭了,你过去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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