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人群中央的果然是shane。他正以手支撑地面,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看见她,叫了一声:“颂颂。”
她在这一刻忽然泪如泉涌,走过去抱住他,仿佛五年忍住没流的眼泪全部涌出来,哭得稀里哗啦,止也止不住。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定以为是撞死了人,边上的司机紧张得直搓手:“有没有伤到?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他搂住她,在她耳边安慰她:“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她把眼泪全都擦在他衣服上:“对不起,我迟到了。”
他在华灯初上的大马路中央紧紧抱住她,低下头,火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颈间,轻声说:“没关系,来了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慢程程和小泡泡的营养液!
貌似明天能完结正文。
第62章 世间最美好的你(18)
警察来了, 把亦辰训一顿, 怎么可以不守交通规则直接冲到大街上。他们还赶紧去帝国大厦楼下领回宽宽。宽宽一看见颂颂,立刻冲过来抱住她:“妈妈, 我知道如果我们多等一会儿,你一定会来的。”
难得儿子对她这么有信心。她抱住宽宽怎么亲也亲不够:“宽宽,两个星期没见了, 想死妈妈了!”
虽然亦辰坚持说没伤到哪里, 根据程序,他们还是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坐在医院的休息区等候,她又把自己的空间打开, 重新读了一遍亦辰留给她的那封信。他在她的空间里写:
颂颂: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想我终于明白一件事。事实有以下几点:
1.当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 要以自己的方式处理范羽的事。你的方式是对你的伤害你既往不咎,只要他在经济上补偿重光网络。
2.你出面调停了范羽和重光网络的纠纷。
3.范羽从来不怕我查到真相,因为此事牵涉到我父亲。
疑问只有一点:你为什么委曲求全, 甚至对范羽一再包庇?我一直以为这是你对范羽的宽容,现在我明白,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不愿我父亲为此身败名裂,不愿我难过, 不愿我的家人蒙羞。你说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很多, 都是不能割舍也不能逃避的情感和责任,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这五年,你留下的分手信,我在脑子里读了不下几万遍。我对你的隐瞒和伤害不值得你原谅,我没有抱什么奢望。但今天我看到一线微茫的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忘记那些不能弥合的错误,我恳请你重新考虑你信里的以下观点:
1.你说在一起不是最好的安排,那么分手更不是最好的安排。分手只不过是最便捷的安排。
2.你说下一个拐角说不定能遇到对的人。只是说不定,概率似乎不大,因为五年过去,我们两个都还在同一个拐角徘徊。
宋挺,如果你在看,我想告诉你,你的项目我有很多意见和建议。我会全力支持你的项目,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面谈。原来投资这个项目是因为不想颂颂孤独一人,希望她能过上美满的生活。如今我明白,也许你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但感谢你这些年来对颂颂的照顾。
颂颂,我选择在这里留言,因为当面我永远说不过你。八年了,每天看你的日志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虽然常常是隐身访问。今天是我第一次在这里留言,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觉得困扰,请不要关闭你的空间,我保证永远不会再说一个字。
但如果,你认同我上面的观点,请你明天到帝国大厦的顶楼来----宽宽说想看一看电影里西雅图的男人带着娃找到爱情的地方。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可以等你到任何时间。考虑到还有宽宽,我们会从三点等到六点。
你叫我不要轻言永远,因为永远是一条很长的路,我不同意。男性的预期寿命不到79岁,不过还有四十多年而已。如果有你和宽宽,并不算太长。
我和宽宽会等你。
亦辰
当时在会议中间的洗手间里读到这封信,心情苦涩而复杂。现在他就在她身边,滋味万般不同,只余心酸和欣喜。今天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都肿了,她可不想再哭鼻子,看见他默默望着她,只好故作轻松地问:“真的是你写的?不会是你那个机器人替你写的吧?”
他问:“为什么?”
她吸着鼻子笑,给了三个字的评语:“好肉麻。”
他笑了笑,偷偷握住她的手。
宽宽腻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向她复述这一天的经历:“我和爸爸吃了热狗,还在帝国大厦上面下棋,还和警察叔叔聊天……妈妈,”他语调哀怨地说:“我和爸爸等了好久,我以为你和宋叔叔结婚了,所以不要我和爸爸了。”
她安慰宽宽:“哪能呢。妈妈跟宋叔叔结婚了也不会不要宽宽啊。”
握着她的手顿时紧了紧,捏得她生疼。她甩了甩,没甩开,只好补充:“再说妈妈也没要和宋叔叔结婚啊,宋叔叔一直是我们很好的朋友。”
检查结束,一切无虞,夜也深了。晚饭是在医院的餐厅匆匆吃的,吃完了一家人手拉手回酒店。
曼哈顿的深夜,如同狂放妖娆的女郎,和白天比,又有一番不同的风情。呆呆兽给定的蜜月套房,中城奢华酒店的顶层,俯瞰中央公园的南门,三百六十度全景大玻璃窗,脚下是灯火阑珊的不眠夜,景致浪漫之极。只是宽宽可不管那么多,首先冲进房间跳上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许是折腾了一天真是累了,没跳了几下就一头倒在大床中央睡着了。
他们只好睡在大床的两侧,中间隔着个宽宽。关掉灯,窗外还有闪耀的都市,他在半明半暗的对面望着她,她笑:“别看了,再看脸上会被你看出洞。”
他这才闭上眼睛,但在黑暗中伸出手,与她十指交缠,紧拉在一起。
颂颂不知道他这一夜睡得如何,反正她睡得不好,半梦半醒间仿佛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第二天一早,她还要赶回皇后区发行人的办公室开会。宽宽还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揉眼睛,她就必须要走了。早上会谈异常顺利,对方以为她要退出谈判,一上来就在价格上给了极大的让步。她匆匆谈好条件,赶回布鲁克林的酒店收拾东西。
他们约在机场见面,坐下午三点钟的航班回西雅图。夏天的西海岸和东海岸简直是两个世界,东海岸的低压沉闷,到了西海岸变成阳光沙滩清风拂面。西雅图的夏末象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海上来的湿润空气被挡在海岸山脉之前,动不动就来一阵阳光下的暴雨。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机长向大家报告,下面在下暴雨,要延降几分钟,真的落了地,已经是阳光普照,只留天边一道湿漉漉的彩虹。一家人驱车回家,汽车仿佛就在高速上追着彩虹跑,明明就在眼前,好象马上就要穿过那道拱门,却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
他们终于回到那座山顶的大宅。宽宽兴奋地去看乌龟,又带颂颂去院子的篱笆缝里看隔壁家的斑点狗。晚饭来不及自己准备,一家人去山下的比萨饼屋吃比萨,宽宽又自豪地和侍应生介绍:“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我爸爸原来和乌龟一起住,现在我和妈妈也来了,我们一起住在山顶的大房子里。”
夜幕降临,她送宽宽上床,陪他一起读书,帮他盖好小毯子,在他腮帮子上狠狠亲一口,然后和他道晚安。亦辰帮她把行李拿上二楼。
她早就参观过主卧室隔壁那间充满浪漫情致的房间,这时候遇见亦辰在二楼的走廊里把行李放下,才赞叹:“看起来这间房间是给我准备的啊,漂亮得很!”
她拎着箱子要往里走,被他拦住。
从昨天到今天,她能感到他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身影而动,但除了拖拖手,他也没有任何更亲密的表示,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个肥皂泡,脑袋上写着小心轻放的字样,稍微用力一点就会应声而破。
这时候他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把她拉进隔壁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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