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所以说,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惹到陛下了。”修格站起身来踱出几步,“海因希里估计也是心知肚明,这两天帝都内的西南暗卫倒是一派风平浪静。不过再深下去,我们也不好猜测了。”
“是跟卡诺的死有关吗?”法贝伦沉默了片刻,蓦地出声。
修格回头看他一眼,方才缓缓地开口,“他应该不会是那种落井下石不顾友军生死的人,不过卡诺一死,对于陛下来说,确实少了一个可以制衡他的人。”
法贝伦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敞开的窗外,秋风萧瑟裹挟着落叶萧萧而下。
“柯扬、菲利特、卡诺……”他幽幽地念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我忽然想起来,当年军校里的那些人,已经有很多离开我们了……”
修格背对着他伫立在窗前,背影挺拔如刀,肃杀的风从外面袭来,在脸上镌刻下怆然的线条:
“是啊,也许终有一天我们也将埋葬慰灵地冰冷的石碑下面,尘归尘,土归土,然而历史永远不会停止他的脚步……”
此时,正是王国历230年11月15日,距离西大陆战争结束的时候还有一段漫长的光阴。
王国历230年11月,亚格兰大军自北、中、南三面对合围古格腹地,神鹰军、帝都军、西防军、枪骑兵、禁卫军及宪兵部队总计百余万大军兵进野马川,古格元帅弗雷安·盎格鲁公爵自柯利亚回廊战败后重新集结队伍,率领麾下龙骑军团、中央军团、米兰禁卫军、隐秘机动队总计百万人马严阵以待,双方交战多日,互有死伤。
王国历230年12月,弗雷安·盎格鲁公爵改变一贯以来的反击策略,拒收野马川一线几大军事据点,牢牢锁住亚格兰军西进脚步,只守不攻。是月中旬,古格境内气温骤降,飞雪满天,大雪封山达一月之久,两军陷入对峙的僵局之中。
其间,亚格兰总指挥官柯依达·亚格兰公主因感染风寒后病势加重,无法掌管军务,不得不由小股亲卫队护送前往古格东部的要塞哈米亚城堡休养,大军指挥权移交到皇帝波伦萨·亚格兰手中。
王国历231年1月,因为大雪封山的缘故,深入敌境的亚格兰军补给出现困难,军中粮草濒临断绝,御寒棉衣无法及时运到军营,将兵们不得不忍受着饥饿和严寒在异乡中度过这个艰难困苦的新年。
而此时,狄蒂丝女皇签署的勤王令已经发布到古格尚未沦陷的各个省市,逐渐聚集起拱卫王都米兰的大军,
王国历231年2月,大雪渐次停歇,仿佛是料到亚格兰军中的困境,弗雷安·盎格鲁公爵调动兵力,从三面突袭亚格兰军大营,遭到防守外线的西防军与枪骑兵的殊死抵抗,双方死伤无数。波伦萨·亚格兰皇帝亲自披甲上阵,率领禁卫军深入万马军中,全军士气大振,激战一天,古格军无利可图,终于撤退。
王国历231年3月,冰雪初融,道路逐渐畅通,亚格兰后勤补给很快得到改善,在野马川与古格军大战三次,分兵击破古格军各大据点要塞,对野马川主城进行合围。
王国历231年4月,亚格兰北疆军千艘战舰自桑科切尔出发,横跨冰海湾,突袭古格北部沿海塞壬海军防线,塞壬水师错手不及,大战十余场之后,不得不弃船登岸,任由北疆军一路南下,矛头直逼王城米兰。
消息传来,古格上下,人心一片动荡。
王国历231年5月,弗雷安公爵下达元帅府令,塞壬军余部与北部诸省驻军全力封锁北疆军铁骑,自己则率麾下人马据守野马川主城,艰难阻挡着亚格兰大军前进的脚步。
——《亚格兰战史》
“明明米兰已经近在咫尺,却偏偏打得这样艰难!”
六月份的时候整个大陆的天气都已经回暖,初夏时节地处古格东部的哈米亚城堡因为远离前方的战火,已是一片草木葱郁的光景。
柯依达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行动已经不甚方便,站在窗边翻着最新的前线军报,眉峰蹙紧,终究是叹息了一声,将军报甩到手边的桌子上。
“弗雷安公爵精于算计,能够据守野马川这么久,也算他的本事。”赫尔嘉伸手扶过她来,“不过如今看来,北疆军已经如一把尖刀□□古格的背脊,他们腹背受敌,就算弗雷安元帅再有能耐也回天无数。前线战事有皇帝陛下和诸位大人在,公主还是放宽心,当心自己的身子,医官也说了忧思过重对孩子不好……”
提及腹中的胎儿,柯依达闭了闭眼,单手抚上隆起的腹部:“最近……好像是动的频繁了些。”
“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这个小鬼可是真是磨人,这几个月把您折腾得可够呛。”
因为身子沉重的缘故,柯依达的行动日益不便,夜晚的睡眠也开始收到影响,加上挂心前线的战事,整个人非但没有像平常孕妇一般略有丰腴,反而消瘦了一些。
听到赫尔嘉半真半假的抱怨,她只得苦笑了一声:“是我自己愿意,能怪得了谁……”
赫尔嘉心知,她未尝不知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只是此后的路途对任何人来说都显得太过艰难。
“公主……”
她低低唤了一声,正不知该如何说,却蓦然惊觉自己的手腕被柯依达死死地攥紧,痛楚的感觉渐次袭来,骇然抬起头来,却见身侧的女子已然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几欲倒下去。
“公主!”
“快……叫……叫医官……”小腹里一阵阵的痉挛伴随着剧痛袭来,她仰起头来,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天地便瞬间崩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这段真是不好写,快把毒舌公爵写成闷骚男了……杯具……
第89章chapter87初生
分娩时的阵痛不知道绵延了多久,刺耳尖利的悲鸣凄惨地仿佛不属于她自己,仅存一丝意识断断续续的维系着,好几次都仿佛要控制不住逝去,直到婴儿呱呱坠地的破啼划过长空,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任由黑暗攻城掠地,沉沉地压下来。
再度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透过窗子可以看得到黑色荒芜的天空。
“是个男孩,公主。”
浑身的力道仿佛已经被抽空,艰难地转了下头,却见赫尔嘉怀中抱着初生的婴儿,柔若无骨的身体包裹在厚厚的襁褓里,头顶着淡金色微卷的胎发,五官清秀,初生时紧密的眼睛已经睁开,咕噜噜的转着,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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