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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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卡诺·西泽尔知晓谕令的内容,也难免瞬间的惶恐。

他在侧近坐下来,伸手揽过她僵硬的身体。

“你跟陛下一样,城府太深,思虑地太多,所以他看似高深莫测,而你小心翼翼,明明已经相依为命的血亲,却总是在猜忌与信赖之间徘徊。”他低头看着依偎在怀中的女子,苍凉的暖色灯光下,倦意爬上眼角,显得苍白而透明。

“我只是,觉得惶恐。”她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前,垂下眼睑,“早上接到报告的那一瞬间好像又看到柯杨哥哥死去时候的样子……”

卡诺微愣一下,湖色澄净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怜悯的雾气,迟疑的抬手,抚上她的发梢。

纵然掺杂了心机与权谋,那终究也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在害怕么,柯依达?”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卡诺,我极力的不愿去想那种最坏的可能性,而我却不得不考虑万一他真的……那么我该怎么办?”

这女子其实并非全然的冷漠,只是太过通透而敏锐,明明渴盼着阳光,却因为害怕被灼伤而将身体蜷缩在冰凉的黑暗里。

“柯依达……”卡诺微微叹了一声,不再言语,抱紧了怀中微凉的身体,温润的唇徐徐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继而是精致的眉眼与鬓角,不带一丝的情动,只是浅浅的吻过微微僵硬的脸颊,湿热的气息温暖冰凉唇齿。

她微微滞了一下,渐次瓦解掉木然的表情。

索性任性的缩进他的怀里,十指嵌入他的衣褶,汲取他温暖的体温。

仿佛只是在借此消磨动荡之前的不安与惶恐,慰藉着彼此动荡不安的灵魂。

久久的纠缠之后,他离开她的唇:“好点了吗?”

她攀着他的脖颈,极为浅淡的笑了下,单薄但是恬淡。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他陪伴,所以便觉得安心,有时候习惯如同罂粟,服用多了便会上瘾。

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吓了一跳。

卡诺横抱着她起来,几个转弯便出了房门拐进隔壁的卧室,到了床边轻轻把她放下来,背后触及一片柔软丝滑。

“卡诺!”柯依达低呼了一声,挣扎着意欲起身,却被他按了下来。

“好好睡一觉,你现在需要休息。”淡金色的头发垂下来,明黄黄的晃花了眼,留意到她眼底流露出来的一两丝戒惧,嗤的笑出声,“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女子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两丝淡淡的绯红来。

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开脸去。

他的吻却落下来,悄然烙在额间,濡湿的温暖。

“你太紧张了,柯依达,早上晨会的时候你的神经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他俯首在她的耳边絮语,“你先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早上起来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微微停顿一下,合上她冰凉的眼睑,吻在清丽的眉心,“我都不会让你孤军作战。”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滴可怜的评论……泪水……

还在蹲坑的亲,请吱一声以示存在,不然我要以为我被抛弃了……默

第56章chapter55分娩

半个多月后,菲利特的灵柩抵达帝都。

这位帝都军昙花一现的优秀青年将领的法身在一片秋风萧瑟之中下葬于慰灵地,墓地的装饰简约而不是庄重,因为处于病中的皇帝尚没有来得及为他颁布追封的谕旨也没有题写相应的墓志铭,于是冰冷的石碑上仅仅镌下了这位已逝帝都军军长的名讳,大片的留白仿佛刻意为之。

王国第八公主柯依达·亚格兰枢机卿主持他的葬礼,整个仪式庄严而隆重,充满沉郁肃穆的气息。

作为常驻帝都的精锐部队,帝都军不但要驰骋边疆喋血黄沙,还要直面权力中心叵测的阴谋杀戮,也因而,尽管他们拥有卓著的实力与武勋,却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尴尬的现实——

仅仅是这一两年的时间,帝都军的军长便更换了三位。

卡诺·西泽尔披着象征上将阶级的白色披风率领帝都军的高级军官们肃立在墓前,金色的领花与袖饰似乎实在提醒他新的身份。这一次的晋升无关于武勋,他似乎是在一个猝不及防且不可推脱的情况下接手帝都军军长的职务,那一方黄金狮子纹样的印信仿佛还残留着前一任军长身上淡淡的体温。

抬起头来,十月份高远的青空宛如天青的帐幔,黄叶在空中飞舞,炸开一团金黄。

此后情势的发展也逾发不容乐观。

皇帝在昏迷十多天后终于渐次苏醒,体温渐次消退,肺部的炎症却开始凸显,胸闷、头晕、甚至出现咳血的症状,令随军的医官一筹莫展。

古格方面却突然传了更坏的消息,原本以为已经随着“海鹫”的沉没而葬身水底的弗雷安·盎格鲁公爵重新出现在拉格龙河沿线的战场上,重组了龙骑军团余下将近30万和中央军团将近50万的兵力,卷土重来,一鼓作气夺下文滩、龙嘴两个深水港,兵分两路,一路横跨拉格龙河,穿过戈林峡谷,从侧翼包抄亚格兰军大本营,另一路重兵压到离江渡口,牢牢咬住因为总帅病重而陷入危机的亚格兰军队,从水路两栖发起火力密集的强势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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