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骗人?”焦晏笑意不减,“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么?”
“你现在不信也无所谓,等到孩子出世,你自然就信了。”
程璟怔住了,他红着眼睛盯着焦晏,半晌,恍惚地低下头,他被焦晏困在两侧的手在他刻意地放松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连焦晏暧昧地揉捏摩挲自己的手背也没来得及在意。
他现在……生孩子?
生孩子……?
不,他怎么会,他是男人,他……他是男人啊,生孩子这种事情,分明是女人才可以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一个男人身上?!
为什么……不对,他不能相信焦晏,焦晏一开始就在骗他,骗要帮他,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原形毕露,他一定是在骗自己,对对,他的话不能信,不能信,男人生孩子?哈,简直天方夜谭,简直荒谬至极!
他不信!他不信不信不信不信不信!!!!!!他不会相信!
焦晏肯定在骗他,肯定是在骗他,男人生孩子,简直要笑死人了,已经被他骗了这么多次了,怎么可能还会信他……
程璟脑子乱麻一般,心跳如擂,嘴唇颤抖着扯了扯,想笑,却干涩得笑不出来。
焦晏抵在程璟肩头之上,微歪着脑袋看着他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脸上刻意做出来的笑容渐渐敛去了,他慢慢地松开了程璟,他微直起身子,看着他那纤细的脊背,仅是停顿了一下,便抬手朝程璟脖颈后来了一个手刀。
程璟软着身子就要脸朝地倒下,焦晏伸手拦腰抱住了他,安静地注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悲悯地伸手握住程璟的下巴,使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呢喃着,握着下巴的手指落到程璟圆润的肩膀上,一只手将他的缠绕在一起的尾巴分开,一把将程璟抱出了洞穴。
焦晏抱着程璟,脸孔上再次浮现出忧愁的表情,他略显幽深的目光落到怀中人的脸上,红薄的嘴唇喃喃自语道:“还得再捉些鳞鲛。”
作为鲛人,程璟还是幼崽,只差临门一脚,才会转化成成鲛,他得先让他成鲛,鳞鲛虽有些副作用,但却是极其有效的催熟药。
他要赶在大哥苏醒前让程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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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北方,即使是春天也比南方热许多,这个时节,已经入夏,天气也是越发炎热。
然居水之地,总是要凉快许多,一到这个时节,这汾江便成了人们游玩的佳地。
在众多华丽精巧的游船之中,有这么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船夫是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面容满是烧伤痕迹,性格诡异阴沉,从不和别人打交道,看着也非常凶煞可怖,在这偌大的江河之中,仿佛只是一个飘荡的游魂。
在这一块石头砸下来都有可能砸到一个贵族子弟的京城,自有人看不惯脾气古怪阴沉叫人也不理的男人,故意找茬教训男人,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揍翻,再想找救兵,却都被长辈严厉告诫不要招惹男人,疑惑去问,自家长辈却讳莫如深,不再多言,只是三番五次叮嘱告诫不可招惹男人,知他也是有来头的,心再有不甘都只能埋在心里。
男人有来头的传言在贵族子弟之中传开,一时之间也没人再动他,再看见他,都会暗自猜测其来历,这般貌丑,之前也从未见过,想来也是外地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家那些老人都那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虽有各种猜测,但仍架不住好奇心,有人纡尊降贵地想和他交往,却都不得其法,人家完全就无视你,怼也怼不得,处也处不了,之后便真跟游魂一般,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一般。
不过这样也倒相安无事。
这男人正是铁奴,他自从程璟消失后,因着知道程璟不会一直离家不归,便一直守在京城一带,想等程璟回来。
然而近一个月过去了,他就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了踪影。
铁奴不甘心,也很懊悔,他自带着飞铁令与程璟父亲靖王碰面之后,靖王给他看了画像确认,那画像上的青年虽长得俊美,却全然不是程璟的外貌,这是一张陌生的脸,然而又有一丝眼熟,许是铁奴沉默太久,靖王起了疑心,再次询问之时,铁奴终于想起了这画像上的人,他竟是见过的,就在那个码头,他当时看到了,也没有留意,程璟居然是长这个样子的么…………铁奴感到了一丝茫然,却也慢慢想明白了,他们竟是这样错过了。
如果不是他不答应程璟的请求,他也不会孤身一人就来京城,现在下落不明,踪影全无,他有大半的过错。
铁奴只能候在这里等,希望能等到他。
他会一直等程璟回来,他要告诉他,那时找到码头那的时候,他就反悔了。
第43章 no.43焦兰(九)
从沈重阳那里逃离的时候, 程璟从未想过, 还能再被囚禁一次, 他能成功地从沈重阳那里逃离, 这次他却绝望地预感他逃脱不了了。
焦晏颇为自信地没有困住程璟,允许他自由活动, 即使焦晏不在,程璟也不敢轻易逃跑, 焦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给自己,他这么想着,更加不敢轻易尝试逃跑。
第一次更像是焦晏对程璟的试探,他捕猎回来, 看见程璟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领地范围,意味不明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这个笑容在程璟看来, 却是充满了恶意。
煎熬、痛苦、愁闷、绝望、恐惧、悲伤等诸多情绪在程璟心中发酵,面对焦晏是如此,焦晏若无其事毫不在意般地外出捕猎也是, 只是更多了一份想要逃跑却不敢轻易尝试害怕承担那未知后果的恐惧。
在和焦晏长时间的接触之中, 程璟渐渐意识到焦晏是一个多么恶劣可怕的人,他有着伪装自己的恶趣味,而常戴的那副面具,就是那看似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模样,他在本性和面具两者切换自如, 经常是在威胁和占完自己便宜之后又自然而然毫无突兀感地转换成担心他为他处处着想的温柔模样。
最可怕的是,他一直在引诱自己犯错,为自己能够惩罚他找借口,就像这些日子,他不设防地任由程璟一个人在他家,自己外出捕猎,程璟无法肯定这个是不是又是他的一个陷阱。
他已经吃过焦晏很多亏了,程璟想到什么似的,略显憔悴的脸上露出了说是笑却更像是哭的苦笑。
自己一个男人,三番两次被当做女人用,沈重阳是这样,现在焦晏又是这样,但沈重阳至少是温和的,他若不想,沈重阳也不会坚持勉强,然而焦晏,他的态度强硬,完全忽视他的抗拒他的挣扎,仿佛他对他做出的反抗只是增添他的乐趣一样,可怕的是,程璟竟从中慢慢获得了让人羞耻恼恨的快感,那种从所未有让人理智全无的快意,那种违背自己心理的愉悦,那种能够控制他所有感官好像要在其中覆灭的热潮,这让程璟恐惧,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他被焦晏一步步地击溃防线,他却完全束手无策,他也是从这里才看清焦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仍可庆幸的是,他没有被做到最后一步。
但那一天迟早也会到来,甚至真如焦晏所言,他会跟女人一样怀孕,生孩子,程璟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全身发冷,他明白他必须跑,然而现在的他,有如困兽,唯一一个微小的希望,就是焦晏每天外出捕猎的空隙。
然而这唯一一个,程璟都无法确定是不是焦晏的陷阱,他十分清楚斗不过焦晏,他恐惧焦晏的手段,他害怕那个未知的结果。
被抓到的后果,可能会加剧他现在的困境,程璟一想到这里,就无法说服自己走出那一步,明明焦晏不在,却一直有种无形的网,将他困住动弹不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焦晏难得的高兴起来,他捕回来的猎物,都是一些小型海鱼,再大些吃不完也是浪费,然而这样食物充足的日子,焦晏却一直很忧愁,然而今天,他第一次没有假模假样地叹气。
焦晏丢下手中用巨大海草叶子制成的袋子,对程璟道:“今天收获很大。”
那袋子里的东西想要挣扎,却因海草坚硬的外皮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程璟眼睛瞥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竟是活的,不过他没有说话。
他是能不与焦晏说话就不和他说话的,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和谐了,然而焦晏却一贯喜欢用手段让他说话,无论是恐吓也好,还是逗弄也罢。然而这次焦晏毫不在意地继续微笑,他没有解开袋子,而是散开一个小口,伸进一只手摩挲着,很快地就从里面抓出了一条鱼,他脸上的笑容无端地透出了几分诡谲,“你应该认识这种鱼吧。”
程璟目光落到焦晏手里被刺穿脑部的鱼,怔住了,那熟悉的模样,分明就是……
焦晏垂下眼,笑着将鱼的脑袋扯断,剥离了透明的鱼鳍,递向程璟,“这鱼叫鳞鲛,鲛的一种,对你的身体好,你将他吃掉。”
程璟回想之前焦兰对他说的话,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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