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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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品应该归你,都是你消费。”许愿记得清楚,那天本来想找一双平底鞋,结果又买了条裙子,都是林一山付的钱。

说着她把那个做工普通的盒子打开,盖子和盒底没有连接,直接取了下来,里面是白色的丝绸底托,中间摆着一个玉手镯。

“还挺好看。”手镯通透度很少,顶灯的照射下,散着温润细腻的光泽。镯子表里都有丝絮般的墨绿色,浮云一般,点缀期间。

林一山留意她的表情,“李望说……”

许愿等着他的后半句,他却停了下来,被窗外的画面吸引。

饮品店门前有一个过街天桥,因为风雨堂的商场遍布主街两侧,这个过街天桥晚上尤其繁忙,人群来往穿梭,络绎不绝。

过街天桥的下行方向装了扶梯,此刻在扶梯的落地处聚集了一小圈人。气温低,夜色重,路灯下也成了黑压压的一小片,像是有人打架。

许愿看向冲突的中心。有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拿手机在拍。

扭打中的两个人,个子高的那个明显占了上风,把另一个跨在身下,右手揪着头发,左手撕扯领口的衣服。

被扯的女人窝在地上,没有放弃抵抗,但也没还手的余地。双手护着头发,头几乎挨着地面了。

拿手机拍摄的女人和优胜者一样,都穿着近十厘米高跟鞋,她比动手的女人略矮,拍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上前补上一脚。

围观者也有不少人举着手机,这场景也不陌生,近几年在微博上偶尔可见,标题无外乎“正室伙同闺蜜撕小三”,如果当事人再有个大长腿,或肤白、貌美、气场强,就更有话题性。

☆、二十九

被打的女人几乎是倒地的姿势, 披头散发, 外套被扒开,领口也被扯松了, 蜷缩的姿势让她的后腰露出长长一截,白花花的肉在这个温度下格外惹眼。

林一山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专注, 似在分辨。没等许愿问出口, 他已经出了门。

林一山越走越快,这期间,两个高跟鞋女郎凑在一起交流了几句, 揪着头发的女人看了一眼另一个手里的手机。然后松开手,又照着地上人的腿弯猛踢一脚,扒拉开人群走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人群也稀稀拉拉的散开, 有人看倒地的女孩迟迟不起,迟疑着,想上去拉一把, 又作罢。下电梯的人狐疑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绕着走开……

林一山小跑着走到她面前, 夜色下,表情是明显的关切。许愿还坐在座位上, 此刻心思沉寂,静无波澜。

人群散尽,林一山扶挨打的女人站起来。女孩满脸都是乱掉头发和花掉的妆, 腿的外侧都是土。看清来人,她拢了一下头发,试图给他一个常规表情,但是没有用,她的眼泪加大了流量,哭得泥沙俱下。

距女孩两米开外,有一个红棕色的手提包,林一山捡了起来,想要递给她,又发现她根本顾不上,只能一手提着包,一手架着她。边走边简单沟通几句,林一山帮她把连帽外套的帽子给戴上。

许愿意识到是林一山认识的人,赶忙跟着走出了饮品店。她朝他们走过去时,林一山正帮女人戴帽子,然后他略迟疑,转头朝饮品店的方向望,视角很好,但他什么也没看见——那个座位是空的。

许愿看到的,就是林一山片刻的表情焦虑,没多作停留带,他着那个女人走了。她重又回到饮品店,店里依旧温暖热闹,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咖啡气味,桌上的咖啡都还没收,镯子依旧躺在廉价的盒子里,泛着温润的光,随手可以拍出一幅写意的照片。

当年的班长于兴,其貌不扬,但是待人接物随和有礼,在d市的某机关混得风声水起。也只有他和大学同学联系最多,因此来d市办事的,也大多提前跟他联系,接待、组局,顺道喝顿酒。

许愿自到d市颇得于兴照顾,她也不矫情,有外地同学来,于兴叫她,她乐意出场。许愿在学校默默无闻,她的个性几年没变,现在也是个温和的倾听者。

于兴早几年炒黄金,据说小赚了一笔,这笔钱后来又投到了股市,这几年股市老也牛不起来,结果不用说,谁都猜得到。最近转运,他有一支股票解套,非要散家财请吃饭,刚好舒意大着肚子也说在家无聊,一张罗,又组了一局。

岳海涛和许愿自搬家后没再见面,岳海涛依旧早晚微信问候,顺便告知自己的行踪,按照他的叙述,近日没有出差、没有应酬,规矩得像个小学生一样。许愿也懒得深究,他愿意说,她就哦、嗯地回应,所聊内容一概不走心。

关于许愿的变故,舒意说没聊透,她大着肚子,情感丰沛,许愿怕再聊得深了,孕妇的情绪受到影响,除了上次酒后长谈,再没有补充。

晚上约好了吃饭,舒意摩拳擦掌,说她下午都没事,让许愿早点出现,两人赶在人到齐之前再详谈。

早就有一份材料要上报区科技委,许愿早跟领导报备,肖劲让她这几天抽空送过去。这天刚好又约了晚饭,许愿下行送了材料也没再回公司,直奔约定的吃饭地点。

4点半收到岳海涛的微信,问她几点下班。当时许愿正和舒意聊天,讨论ysl的口红和纪梵希小羊毛到底好在哪,追捧者众多。舒意说知乎上有人问,为什么女人不用守钱支口红再买一下支,正面有人回答:开玩笑,你自己穿坏了这件外套才买下一件吗?

说完俩人静默了一下,许愿说:“好像男人真的是这样啊!”然后俩人哈哈笑开了,舒意托着肚子,仰面笑得石牙都露出来了。

这个时候微信进来,许愿随手回了个5点。俩人又扯上闲篇儿,微信又响,还是岳海涛,说自己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

许愿这下收敛了笑,看了眼手机,说:“岳海涛,在我单位楼下呢。”

舒意也感到意外,看许愿的状态,似乎搬家之前自在,这么一想,岳的出现就不那么加分。“他想干吗?”

“左右不会是来我公司闹吧,我又没骗他彩礼。”说完俩人又对视,舒意嗔怒。

许愿也不愿意绕弯子,直接回复说今天下班早,已经不在公司了。对方说那一起吃个晚饭,他回家也没饭吃,许愿只好说晚饭约了人。那边再没动静。

于兴之前在近郊工作过,房子买在那里,后来调到现在的单位,住单位的宿舍,所以来投奔他的同学,一不担心吃,二不担心住。傍晚时分,几路人马都到齐,那位外地来的同学从培训地打车来,于兴从楼上下来,即刻招呼人点菜,驾轻就熟——原来这吃饭的地方是他单位的产业。

席间两位男士喝了酒,许愿照顾舒意饮食,再加上与那位同学不大熟,就陪她吃清淡些。

话题也是围绕学校里的人和事,班里一共就那几个男同学,知道近况的挨个数了一遍,外地来的男生瞄了舒意一眼,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放下筷子,又看回舒意,脱口而出:“对了!邢建安手术做完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于兴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想要转移话题,又觉得太刻意。许愿连忙问:“老邢怎么了?”

“估计你们不知道。”这话是冲着两位女士说的,“他不是心脏长了个东西吗!”说这话时又转向于兴,于兴连忙点头,然后低眉顺眼地吃菜。

这位同学又转向许愿和舒意:“前段时间做手术,我还在医院陪了一晚,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

舒意眼光充满探寻,许愿眼光充满诧异,二人同时看向于兴。于兴嘴里的吃的难以下咽:“已经没事了。老邢拣了条命,现在正狂抽烟喝酒挥霍人生呢!”他语气轻松,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许愿替舒意问:“于兴你知道咋不告诉我们?”

“他不让说啊。说要是下不了手术台,通知你们去跟他遗体告别一下。”他目光扫过许愿,停留在舒意脸上的时间略长。

据许愿所知,邢建安同学迷恋舒意,舒意从来没动过旖旎心思,她一直按照自己的思路工作、恋爱,未受影响。只是这件事,舒意多少也是有波动的,毕竟是单纯岁月里,单纯地对自己好过的人。

席间舒意老公打电话来,说晚上不能来接她了,临时接到通知,要和德国的项目组成员开电话会议。又说委托了小舅子来接她。

收了线继续吃吃聊聊,没多久,服务员就施施然引着白扬进来了。舒意带着肚子站起来不方便,于兴连忙介绍,其实现场也只有外地的同学不认识,其他人都没把白扬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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