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杀手头领大吃一惊,也不管江俊此言是不是有诈,飞速回身出剑,却只看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身着赭色劲装的男子,还有他手中握着的一柄长剑。
长剑的剑柄不偏不倚地抵在他胸前,剑身却早已贯穿了他的胸口。
这位杀手只怕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快的剑,他瞪大了眼睛、动了动嘴唇,却终归没能说出什么来。
因为那着赭色劲装的男子已经毫不犹豫地将长剑抽了出来,微微一翻手腕,便将剑上的血珠震落,然后他捏着这柄寒气森森的宝剑,面无表情地看向江俊。
“咳……”江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谢……”
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自然是自报国寺禅房中出来的“五爷”,听江俊这么说,他皱了皱眉:“谢我?说不定——我也为取你性命而来也未可知。”
这个江俊知道,绿林和黑|道上,总有为了争夺价值高昂的暗花,杀手之间互相厮杀,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
江俊忍不得低低呜咽了一声,有劲儿的长腿难耐地着动了动,才勉强凝眸看着对方:
“你不是。”
“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江俊想起了那一日在吟香楼的酒馆角落里,这人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还记起了他那一双如鹰般看透了一切的眼睛。想到这里,江俊冲他伸出了手,道:“因为,‘太子’这个称呼,我记着。”
五爷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只是蹙眉看着递向自己的那只手,还有那只手的主人——这人生得并非极美,一双手除了稍显瘦长、骨节分明之外并无其他特色。
可只消看了他那双眼、那双眼角还有些红的眼睛,五爷便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只手,然后将江俊扶了起来,甚至颇为贴心地让江俊半倚靠着他的肩膀站立。
“能走么?”
“大概……能。”江俊苦笑一声,只觉得站起来之后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一半是因为身上伤口流血导致的失血休克,一半原因却是因为两腿之间那尴尬的鼓包。
五爷扶着江俊来到原先他和李吟商对饮的长亭之中,几步路的光景就叫江俊热血上涌,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出,长期无法宣泄的念更从身体沈处给江俊带来了剧痛。
“唔……”江俊下意识痉挛地抓住了身旁男人的手。
五爷皱眉看了江俊一眼,终于无可奈何地将人打横抱起来,扫落那青石桌上杯盘狼藉,将江俊整个人放平:“你那样不舒服。”
然而他这句话并没有落入江俊的耳中,药长久没有得到纾解,江俊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被五爷抱在怀中的那么一小会儿,江俊只觉得他从没有那么舒服,就好像是找到了绿洲,久旱盼到了甘霖。
江俊是躺下了,可是却还是浑身燥热不舒服。
身下那东西无意中碰到了五爷的手,江俊一愣,抬眼看见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
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江俊一横心,反正他们都是男人,不过是丢脸而已,总比丢了性命要强得多:
“这位……少侠……麻、麻烦你,你、你救人救到底,送、送佛送到西,能不能,帮、帮我去找、找个姑娘来……”
说完这话,江俊的脸早已红得滴血,他唯一能动的左手,也抑制不住地往源头探去。他很清楚,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这皇帝御赐的酒当真是烈如洪水猛兽。
五爷皱眉看着这个刚才还能用一条马鞭就漂亮击退利箭的男人,他刚才和那群杀手对战的时候是何等的狠戾勇猛,如今浑身是伤,身上却蒙上了一层薄红,明明只称得上俊朗的脸,却因为欲的关系,变得突然煜煜生辉。
不过是个功夫有些俊的男人而已,怎么动起情来就那么的……浪得可以,让人想转开眼眸都不能!
狠狠地“啧”了一声,五爷冷冷地开了口:“宫闱秘药玉露酒药性极烈,就算是立了贞洁牌坊的烈女,也会被此物催成孟|浪。此地距离京城少说有七八里地,就算骑上最快的汗血宝马,找到姑娘带回来,只怕你也已经爆体而亡了。”
听见这话,江俊难过地将自己整个人蜷缩了起来,他不想死,不想这么快就死。
只是江俊头晕热血之下,只顾着解决自己的痛苦,却忘了疑惑,这位五爷,既然来自江湖,又为何对宫闱迷药的药性如此了解。
皱眉看着江俊翻来覆去地折腾着自己,半天不得其法地扭来扭去,却只将他那一身的衣衫弄得凌乱不堪、身上的伤更加重而已。
五爷长叹了一口气,干脆地俯下身来。
江俊只觉得有一种好闻的男性气息扑洒下来,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那味道像是解渴的甘霖,盛夏解暑的冰杨梅,让他几乎一瞬间就沉溺了进去。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可以这么好闻,能这么的令他沉溺其中、不能自制。
耳尖陡然传来了尖锐的痛苦,江俊瞪大了眼睛,只觉自己的耳垂被什么人含住,然后口允咬入口,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江俊听见男人说:
“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此处有了一发神卡文_(:3ゝ∠)_
第8章 将军威武008
林中忽有清风起,风动叶摇惊起群鸟鸣,岁锦密林中的叶,如浪一般浩浩荡荡,掩映着叶下震腹而歌的只只夏蝉。
蝉唱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明明能够穿透那些密不透风的叶片到达长亭的阳光是那样少,点点光斑罅漏如同在掌心流逝的金沙,摇了摇烧成一锅浆糊的脑袋,江俊根本没有明白过来男人那句“我帮你”里头的含义。
他只觉得热,浑身都热。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下来几乎迷了江俊的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费力地眯起眼睛,却还是看不透眼前渐渐升起的白,将岁锦密林、长亭,还有救了他的这位侠士都蒙上了雾气。
如火焚身般的剧痛,让他觉得浑身都痛难过得紧:
像是在西西里铜牛酷刑里被关进牛肚里炙烤的人,黄铜渐渐被烧红,他的内脏也开始沸腾、融化,人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出来。
最终犯人凄厉的惨叫顺着牛鼻子上安装的铜管冲出来,连同被炙烤的水蒸气一道儿,变成了残暴国王耳中,哞哞而鸣的豪迈牛歌。
江俊不想成为牛肚子里那个悲剧的犯人,更不想因为一壶酒就命丧于此。五爷说了什么他其实根本没听见,只是觉得男人吹在耳畔的气息让他有些舒服惬意。
忍不得,江俊轻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别开头去。
望着突然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一段白皙颈项,还有因为主人急|促呼吸而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五爷的眸色暗了暗,转而眯着眼睛、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而男人声线低沉的沙哑笑声落进江俊的耳廓里,仿佛清泉淙淙石上鸣,将他浑身的焦躁不适和灼热都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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