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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1 / 2页)

#32

回到事务所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胜辉一进门就立刻脱掉沾满尘土的西装外套和汗涔涔的棉衫。西装裤受损到没办法修补的程度了,于是索性地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lucky没有在身体上造成任何伤害,但为了预防万一,胜辉还是在回家的途中找了间诊所,左手臂上被扎个小洞,就是施打破伤风疫苗所留下来的痕跡。医生像是为了要赚取健保点数似的,开了一大堆五顏六色的药丸给胜辉。

「你回来啦!」

忽然听到池健的声音,胜辉吓了一大跳,都忘了池健还像寄生虫一样,寄住在他家里。

池健侧躺在沙发上专心看着电视所放映的八卦综艺节目,用一手当做靠枕撑住头部,一手像是章鱼触手般伸出,在桌面上进行地毯式探索,只要发现貌似食物的物体,就立刻捉住并且迅速往嘴巴送。

沙发弹簧原本就已经呈现凹垮的现象,拜池健所赐,凹垮的角度似乎又更加深了,看来今天一整天他都维持同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不动。

「嗯!」胜辉微微頷首的说

「调查顺利吗?」池健追问的同时,他的眼睛依然直盯的电视萤幕看。与其说是问候,倒不如说是应付礼仪上的规则。

「进行的算是顺利吧。」

结束简短的对谈后,胜辉的喉咙像是乾枯许久的井口一样,快步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凉啤酒,打开易开罐时发出清脆的「波」一声,彷彿再多等待一秒会死一样,迅速地将啤酒往嘴巴里倒,一口气就把啤酒乾完,打出饱嗝后,胜辉才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胜辉走回客厅,试图找个空档坐下,但沙发周围都塞满了池健擅自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食物残渣,桌上堆满了饮料瓶罐,还有几瓶横倒在桌面,瓶口边缘有喝剩的饮料液体,像没栓紧的水龙头般,一滴一滴往地板上滴落。

看来胜辉需要的不是打扫用具,而是一台大型推土机,将包括池健在内的垃圾全部往外面推。

算了,胜辉已经无力再去管这些事了,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的洗个澡,然后安稳地睡上一觉。

无神发呆地过了二十分鐘,脑袋还是无法透过淋浴清醒过来了,身体上的黏膜,随着热水变成浊白色,流进排水孔。浴室墙壁很薄,所以不时会听到综艺节目效果十足的笑声。

离开浴室后,胜辉反射性地走进房间,整个人像是被切断线的傀儡玩偶般倒在床上,意识彷彿被抽走般的昏睡过去。

#33

胜辉做了一个相当真实的梦,梦境里他是在一场万眾瞩目的冠军战中的先发投手,但是他连一名打者都还没解决,就已经大量失分了,又製造出攻佔满纍的局面,休息区的总教练看不下去的走上投手丘,不留情面地从胜辉手中抢走棒球,转身对着牛棚区招唤救援投手。

眼看自已就要被换下场了,胜辉不死心的硬是将总教练扳过身来边央求的说:「教练,拜託你,至少让我投出一个三振吧!」

这时,总教练原本糢糊的脸孔竟然变成池健那张胖脸,并且露出嘲讽般的笑容说:「你啊!难道还没有自觉吗?你已经被这个世界三振了喔!你出局了!」

胜辉张开双眼从梦中惊醒,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痠痛感也从肌肉的深层扩散开来。

只能用双手勉强撑起上半身,阳光穿透过百叶窗,轻轻撒落在胜辉的身上,这时候他才意会到天已经亮了。

奇怪的恶梦让他吓得全身都是汗,重新冲完澡,边用浴巾擦拭未乾的头发边走到客厅,看到睡在沙发上的池健,嘴巴周围满是残留食物的残渣,有够噁心。

胜辉往他的屁股上狠踹了两脚,以报昨晚的梦境之仇。

把昨天列印下来的a4纸摊平在办公桌上,他喝一口刚煮好的咖啡,利用咖啡因来保持敏锐的辨识力。

「果不其然!,市政府的『都市更新』案,每一件果然都是由『近雄』集团所标下,然后再发包给下游厂商,这很明显的是在官商勾结,互相谋取利益。」胜辉看着昨天用红笔打圈的地方,其中包括了火车站的铁路高架化、市民歌剧院和市立棒球场,就连洁西卡所居住的大楼也是。

「但这些资料还不足以证明与若亚的死有关…」胜辉浅吮了一口咖啡,身子靠向椅背,双手环胸的思索着。不安的氛围浮在空气中,完全刺入胜辉的体内:「有什么杀人动机吗?」

胜辉将剩馀的咖啡一饮而尽后,重新整理一下案情,第一个发现若亚在住处身亡的是俊霖,而若亚委託的案子也正巧与她的男朋友有关,加上『近雄』建设与伸郎议员的关係匪浅。

他把头牢牢埋住双手里,试图活络冻结已久的脑浆,快想啊!一定还缺少了什么?快想!他们四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遗书?」胜辉倏地站了起来,像是解惑般的说:「对吼!如果是自杀的话,现场应该会留下遗书才对,看过遗书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赶紧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上找了罗森的名字,并且按下拨号键。话筒的「嘟嘟」响了许久,在就快切换成语音信箱时,电话才接通。

「老哥!还记得我吗?」胜辉口气有些仓促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我可是很忙的。」罗森的声音还是一样低沉且乾枯。

胜辉可以清楚听到话筒另一头的吵杂声,看来警察每天要处理的勤务也是相当繁杂的。

「打扰了,真抱歉,我想请问若亚有留下遗书吗?」胜辉接着问

「怎么又是这件事,我不是说已经结案了吗?况且除非你是家属,否则调查内容是不会向外人公告的。」罗森语气相当不耐烦

「拜託你告诉我!」胜辉恳求着说

「没有遗书!」罗森简短回应

「这也太奇怪了吧?通常自杀的人都会留下遗书啊?你们进行调查时,没有发现什么事吗?」胜辉不放弃地追问:「就算是一点小事情也好。」

「你说的没错,关于死者没有留下遗书之事,我们也感到匪夷所思,但或许是死者表示已经对着世界无话可说了吧!」

「这样啊…」胜辉有点失望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掛电话了。」

「耽误你时间真不好意思。」

「啊啊!对了,对了。」罗森忽然想起某些事:「虽然不该告诉你!但还是跟你说吧!验尸报告…显示死者有怀孕过的跡象,但已经将胎儿拿掉了。」

「怀孕?」胜辉诧异的说

「没错,怀孕大概有三个月多的时间了,死者是在一个多月前去动了流產的手术,这一点我们也向她邻近的妇產科医院做过确认了。」罗森用平心而论的口气把资讯转达给胜辉,像是观看棒球比赛的观眾,将前几棒的表现告诉去上厕所的朋友一样:「我想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小孩才会想不开吧!类似这种案例多的事!」

随后胜辉也向罗森问了妇產科医院的地址,罗森虽然丢了一句「你还真烦人啊!」,但还是详细地提供了医院的所在地。

掛上了电话结束谈话,胜辉边用手触摸下巴边自言自语地说:「若亚有怀孕过啊!」,要让瓶子的水满溢出来就差一滴,看来要直接去找人拿文字猜谜的答案比较快了。

#34

傍晚五点,一层较低的积成云擦过这栋位于北屯区具有现代感的商业大楼。

胜辉混在宛如退潮般一样正要下班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之间,他平常工作穿的西装,正好是这座都市丛林的最佳偽装。他推开旋转门,进入大厅。

体格健美的他,引来许多人的侧目,特别是女性。

在电梯口旁等待下楼的员工全部都离开后,胜辉抓准时机滑进电梯,电梯门闔上之后,才发现既然要使用感应卡才能搭载。

「这该死的东西。」胜辉使劲地乱按一通楼层钮跟开关钮,但电梯仍不为所动,真糗,才刚出任务而已,就被困在电梯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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