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她脚下一崴,险些破功,眸光渐厉,“实在想不通,你以前是那样一个冷言少语,不可一世的人,这两天到底在搞什么鬼?举手投足间净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挑逗我很有意思吗?”
他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无声凝神与她对视着,眼神深邃难以捉摸。她功力没有他深厚,几秒后,蓦地收回撑在墙上的手,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了一支,叼在嘴里,左手挡风右手点燃,顿时袅袅烟雾弥漫在二人之间,她蹙眉道:
“你不是戒烟了么?”
他猛吸了一口,忽明忽暗的火花在他指尖跳跃,没有说话。赵音淮最害怕见的就是他的手,夹着烟的时候更是极具魅惑,她生硬地别开脑袋。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
终是她耐不住道:“知道你去年拿了挪威电影节的金鳄奖,是影帝级别的人,就算大片演厌了,想涉足爱情片领域,也不要找我这种小喽啰练演技。”
我会心动的。
他呼吸变得厚重,烟气从他嘴里溢出,“猜错了,我想和你拍爱情动作大片。”
她有些恍惚,随即炸毛,“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以后像这种话你不……”
谁料他的怒意比她更甚,打断了她,极为克制地道:“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为什么最后要留下我一人?”
她有些发怔。
他暴躁地踢了一脚楼梯的扶手,“我能怎么办?我去美国的那三年,你就像是个魔咒似的粘着我,只要我一闲下来,脑子里就都是你的影子,连在片场拍戏的时候都没有停止过,你说这样的我能戒掉烟吗?我这三年抽的烟,怕是比我吃的饭还要多。”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企图从他面上找出半分玩笑的痕迹,却没能得逞,鼻头发酸,握紧拳头,生怕自己一个控住不住,就冲进了他的怀里。
一根烟燃尽,他用脚尖彻底摁灭,话音突然一转,“我想过了,我现在之所以眼里融不进任何女人,一门心思扣在你身上,都是因为当初被你甩了所致,和我在一起吧,再这样魔怔下去,我怕是要疯了。”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任何女人都不可能长久地在他心尖驻足,哪怕是赵音淮也不例外,所以他把这三年来迫切地想要得到她,主观地归结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闹心。
她愣了一愣,随即冷笑,倒真是她想多了,以为他先前那段话是什么真情告白,结果总结出来就是:我从来没被人甩过,你甩了我,让我有了心结,赶紧和我在一起吧,然后让我甩了你,我的神经病就不治而愈了。
“有病就去吃药,别在我面前瞎晃悠。”她再也不想和这人多费口舌,欲走。
个臭王八蛋,搞半天这几天那些种种还真是演出来的,祝他车里的葡萄汁在这样的高温下,全部热馊了!
脚刚抬起来,却被他一把给拉住,他语气固执:
“你偷走了我三年的时间,那就用三十倍的时间来还吧。”
她倏地顿住,他竟然还记得。
***
2014年,酒吧门前,冬日的清晨,冷得她腮帮子通红。
冻到僵硬的手一掌把车门给推了回去,冲一脸懵逼的男人打了个招呼,“江衍同学,你好,我也是海城艺术大学的,我叫赵音淮。”
随他一起出来各自取车的哥们见这头有情况,连忙含笑围了过来,其中一宽脸的哥们,一手搭在江衍的肩上,一边打量着赵音淮,调侃道:
“哟,这天还没亮,就有小美女等着你啊,这嗨了一整个夜场,你还来第二场,精力旺盛啊。”
其余走过来看热闹的人,无一不外形颇佳,气质尚好,显然是江衍表演系的男同学,连连起哄。
臊得她低头,揪着衣角,不敢与江衍对视。
他倒像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了似的,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把她看着。
她抿唇了片刻,方才道:“那个……就是……你能把你的微信给我吗?”
周遭又是一阵哄笑,那宽脸男支着下巴,很是为难的样子,“小美女,我们江衍可不是这么好追的哦。”
她一脸的茫然,“那个……”
江衍背靠在车门上,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显然是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无非是和旁的女生一样,随意地听着。
其余人却是兴致很足,一双眼睛都不落地齐齐望着她。
她挠了挠头,一脸的尴尬,“其实……我是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学生,找你要微信是希望你能当我毕业设计短片的男主角……”
众人石化。
江衍手中的打火机盖子被他蹭开,火焰燃得旺盛,似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他更是老半天忘了合上盖子。
众人紧张地瞥向江衍,只见后者轻笑一声,他们一个激灵,推了那个宽脸男一下,他无法只能讪笑两声救场:
“咳,原来是专业上的事,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江衍,一会练功房里见。”拍了拍江衍的肩,转身离去时发现那些哥们早就跑得没影了,自己也一溜烟撤了。
江衍的面子有些撂不下去,下意识想要拉开车门钻进去,却又被面前这矮个姑娘给关了回去。
他眉头微蹙,“我拒绝参加你的毕业设计。”
她硬是钻到了他和车门之间,撑着车把手,踮起脚尖道:“你生气啦?”
他有些惊讶于她突然间的大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谁叫他们刚才笑话我的时候,你不帮我说话,我就只有自己解围喽。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我在这天寒地冻的路边守了一夜,就是来追你的。现在气消了么?”她嫣然一笑,绚烂到街边枯树打的霜都开始融化,大有回春之势。
“谢谢你昨晚的车灯。”
他莫名心头一热,慌乱地伸向门把手,“我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手却被她给握住,顿时一阵凉意席上了他的全身。
她苦着脸,“不要一直想着往车里钻了,你车的电瓶放了一晚上的电,估计是启动不了了。你瞧瞧我手都冻得快没有知觉了,我们赶紧坐出租车回学校吧,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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