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就像是往常低头看她时候一样,带着几分不羁与放肆,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受到抚慰一般,宋茵心里起初的几分紧张莫名消失了,明知道陆嘉禾看不见,可她还是徒劳地也向场内回了个微笑。
陆嘉禾心情大好,移回视线,终于专注下来。
“陆哥,先商量个事儿,您这次可别脱球衣了,上回那张黄牌,教练可都拿我们出气呢,他还指望着你这个宝贝疙瘩踢到冠军……”
“啰嗦。”陆嘉禾半掀起球衣,隐隐露出光裸精瘦的腰腹。
“你觉得我会脱了裸着跑一圈?跑给你看?”
“那倒是……”柯裕森晓得自己瞎操心了,嘿嘿一笑,转过头闭了嘴。
陆嘉禾浑身都是那公子哥的讲究劲,再热的三伏天,叫他脱了衣服在宿舍光着膀子凉快,他都不愿意,更别提在这万众瞩目的球场上,他的胸肌大概只有女朋友能看。
鸿运当头,崇文主场,又率先得到了开球的机会。
一开场,他们便直接向对手半场开大脚,进行高压逼抢。这也是崇文总教练的战略,冒险大跃进,短传并不容易进攻到对手腹地,长传更容易扰乱对方阵型。
要趁着燕京客场作战,还未适应环境和草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逼得对方防守漏洞百出。
效果好不好暂且不说,这样密集且来势汹汹的进攻,的确更容易引发场边围观群众的激情。
“崇文!崇文!”
节奏整齐划一的呐喊响起在体育场上空,仅是听着便让人觉得鲜血沸腾,战意十足。
宋茵觉得嗓子眼有些痒,抓紧了座位边缘想要跟着一起喊,身侧走廊就在这时候来了个人。
“姑娘,打扰了,麻烦借过一下。”
四面八方就剩下宋茵左手边一个位子,这人应该是迟到了。
过道狭窄,宋茵干脆站起来让开,一偏头才看清来人,压低惊呼一声,“阿姨?”
迟到的女人是晋薇的妈妈,或者说,陆嘉禾的母亲。
她的黑长发挽起,五官精致静美,气质高雅,四十来岁的人脸上几乎不见皱纹,穿着崇文的白球服,混在学生当中毫无违和感。
“茵茵,你也来了。”易音落座,偏头与她说话,面上的笑容仿佛一缕清风,直达心底。
上一次在崇文的小楼见面时,易音和陆嘉禾母子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大好。但既然她们座位挨得这么近,那球票……也应该是陆嘉禾送的吧?宋茵猜想。
球场很吵,需要紧挨着才能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易音的唇角一开一合与她讲着什么,宋茵耳朵微鸣,干脆侧过身俯下头去听。
易音是因为二环大堵车才迟到了,边看比赛的时候,她便边向宋茵旁敲侧击些关于陆嘉禾的事情,宋茵知道的,便一一答了她。
她其实隐约能猜到,陆嘉禾与父母的关系不大好。事实上,像这样的离异的家庭,确实催生了许多孩子的悲剧。她能理解陆嘉禾的态度,也同情易音的小心翼翼。
燕京大学经历了险象环生的整个上半场,险险守住了自己的球门,裁判鸣笛两声,示意中场结束。燕京的球员们几乎个个脚步虚浮游下场边,全神贯注至今,疲惫极了的守门员干脆瘫坐靠在了门柱边上。与崇文大振的士气形成鲜明对比。
“六一他们看起来要赢了呢……”易音笑道,征询似的开口,“我开车过来的,一会儿比赛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吧,茵茵?”
宋茵不知道这个“我们”有没有包括陆嘉禾,不敢代他决定,回答时便顿了片刻。
但陆嘉禾来时确实是乘坐学校比赛专用的大巴,没骑他的车。
“阿姨,”宋茵踌躇着措辞,“一会儿比赛结束了,不然我先问一问?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提前离队。”
易音才是陆嘉禾的母亲,现下,却这样小心翼翼来问儿子刚交往没多久的、女朋友的意见,宋茵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在中场休息一会儿便结束,几首歌过后,下半场开始了。
中场休息时间没能让疲惫的燕京调整过来,第八十六分钟时,柯裕森绊住对方边防,郑泽借着队友的掩护,在右路将球一记迅速的短传递到陆嘉禾脚下。
他的位置极好,四下无人,这是最好的机会!
察觉到陆嘉禾触球,对方球员几乎疯了一般回防,却再也来不及了。
为了混淆视线,陆嘉禾鞋尖巧妙一勾,在门前近三十米处左脚半凌空抽射。
那一球飞旋,带着惊人的力道,擦着球门右上的死角,精准地落进球门。
进球了!
陆嘉禾的进球永远简单暴力得叫人血液倒流!无法用任何华美的语言去描绘,只有引爆全场的欢声雷动。
这一次,全场整齐响起的是她们前锋的名字,远远瞧去,她们甚至举起了巨幅的海报和应援条幅,仿佛让她们狂热的,不是进球,而是光芒璀璨的大明星。
“陆嘉禾!陆嘉禾!陆嘉禾!”
从小组赛首轮开始,宋茵都是隔着网络去感受这一份振奋,而现在,不需要直播间里的分析,不需要解说员的讲解,宋茵已经渐渐能够懂得每一次被扑落的挫败,每一个进球的含义。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是切切实实地连着她的胸膛在共鸣。
这一秒,宋茵似乎终于懂得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项运动。
因为它的确叫人沸腾,叫人疯狂。
宋茵没出声,翻涌的心潮却远不如外表一般平静,她其实想站起来同众人一起呐喊,鼓起的勇气在易音开口时又落回了原地。
“六一很优秀,对吧?”女人盯着场上的目光有些发怔,又像是茫然。
“嗯。”宋茵轻轻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尽管有些暴躁的坏脾气,但这一点却不能成为他的瑕疵。陆嘉禾是个实打实的天之骄子,越接触,你越明白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好似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只有他愿不愿意,没有成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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