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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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她:下去吧,那些都是过往。

感性却在说:你明明看到了,明明很感动,真的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悲观在说:就算感动有个屁用,你们以前相爱还不是分开,不过是揪着不放罢了。

冲动在反驳:试试呗,反正已经受伤了。

张扬说过,郝添颂已经离开这里,她就算去看看他的房间,又不会遇到他。

二楼右侧只有一个房间门,很明显,这个就是郝添颂住过的房间。

他是上午离开的,尽职的工作人员一定早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会看到丝毫关于郝添颂留下来的痕迹。

这么想着,许细温才鼓起勇气拧开门把手,没那么觉得自己像个偷窥别人的变,态。

门拧开一条缝,看到的仍旧是黑暗,却又不是那么黑。

房间很大,窗户很大,通过玻璃能看到楼下亮着的灯,屋里的摆设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出轮廓。

许细温的手摸索在墙壁上,已经按在那个翘着的按钮上。

“别开灯。”突然,有人说话。

许细温的心跟着一跳,她反射性地缩回手,心突突跳。

这才看清楚,窗口那里是站着一个人的,他站的位置稍偏,大半个身体是面对着墙壁的。所以她刚才扫的那眼,才没有分辨出来,哪个部分是人哪部分是窗帘。

“对不起。”许细温被吓了一跳,赶快退出来。

张扬是说郝添颂上午就走了,却没说会不会有人住进来,如果她不是轻易被张扬那个中二风的人扰乱了情绪,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没关系。”那个人说,应该是没动。

许细温不走也不关门,明知道唐突却仍旧那么做。

她站在门口,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

他面对着墙壁,许细温不能清晰看到他的腿是怎么站的,却是看到他两侧不一样高度的肩膀,这说明,那个人站得不直,或者说他是把力气攒在一条腿上站着。

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

过了几分钟,可能是没有听到关门声,房间的主人才肯转过身。

许细温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她看不清楚那个的五官,只是大致看出那个人的轮廓。他身后是窗,窗外是楼下办趴亮着的灯,他逆光站着,看起来清瘦不少。

那个人在黑暗里站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转身那刻,就认出来她。

应该有吧,因为他没有出声驱赶,同样看着她。

没有炙热的目光、没有热情的期盼,没有在等着她走过去,只是如同看到一个熟人一样,在等着对方做着开场白和结束语,结束这场不期然的偶遇。

许细温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手再次放在墙壁上,摸到那个开关。

啪嗒一声,室内通亮,刺得许细温的眼眶疼了一下。

郝添颂慢腾腾地伸手,盖住一只眼睛,他低垂着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桌角,语气无奈地说,“孙频频,不是不让你开灯吗。”

看清楚他的脸,之前在心里萦绕着的烦恼,突然就散了,许细温和他打招呼,“谁让你装神弄鬼吓唬我。”

郝添颂的确是支着一条腿站着的,这是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省力的站法。他想往前走,站得太久让一条腿无法打弯,腿未伸出去,身子竟然往一侧倾斜。

郝添颂看到许细温陡然紧张的表情,和不自觉往前迈出的一步和伸出准备接住他的双手。他放弃了立刻走路的准备,而是换另外一条腿站立,脚尖点在地上,小幅度地活动着小腿和麻木的脚掌。

“这是我的房间。”郝添颂说。

许细温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不大自然地收回来,背在身后,“我知道啊,所以来看看。”

“看什么?”郝添颂好奇地问。

许细温揶揄他,“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让你宁愿听着楼下的吵闹,也不愿下楼去参与。”

“找到了吗?”

“没有。”许细温摇头,她已经走到郝添颂跟前,指了指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你不难受吗?”

“……”郝添颂舒口气,无奈地承认,“难受。”

郝添颂的手臂搭在许细温的肩膀上,许细温带着他,走到床边上坐下。

郝添颂坐下就没有其他动作,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细温像是没看到,她同样坐在床边,“你腿怎么了?是不是上一次……”

“不是。”郝添颂急声打断她,“不是因为你,是后来又受伤了,落得毛病。”

“哦。”许细温三年前离开时,郝添颂是能走路的,而且那时候医生说没有问题,这次回来也只是见他有些坡脚,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无法长时间站立的程度。

郝添颂不愿过多说,寻着其他话题,“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许细温不提张扬,省得显得自己脑残。

停了会儿,郝添颂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可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你上来已经很久,朋友们会找你的。”

许细温没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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