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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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她定会如顾临安所说的那样,无论那里是否有陷阱等着自己,她都会去那地方走上一遭,可现在,她的身边,还有个顾临安在,她行事之间,自然就会多几分顾忌。

这时候,要是她觉得先前那些人所说的话,更有可能会是一个为了她而设下的陷阱的话,或许,她就会放弃前往一探的想法了。

她不敢拿顾临安的性命,和自己一块儿去赌。

只是,这些话,她却是不能说出来给顾临安听的,便是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知道对方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顾临安又是何等敏锐之人?厉南烛不过是愣怔了片刻,便被他察觉到了不对。

略一思索,他就将其中的关节给想明白了。

有些出乎厉南烛的预料的,顾临安并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了脚下的步子,转过头看向厉南烛。

“不要将我当做你的累赘。”直直地望入厉南烛的双眼之中,顾临安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对黑沉的眸子当中,满是认真与执着。

跟着停下了脚步,厉南烛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那样怔怔地和面前的人对视着。

良久之后,她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忽地笑了开来:“你不是。”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能够在与她的交锋当中,占据了上风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她的累赘?是她想得太多,以至于患得患失了。

“抱歉。”小小地吐出一口气,厉南烛轻声说道。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犯了错误,还不肯承认的人。

“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顾临安弯起双眸,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很开心。”

被人那样放在心上,这般细心地呵护,这世上,又有谁会因此而生出怨怼的心思来?

“走吧,”辨认了一下方向,顾临安开口说道,“先离开这里,换一身衣服再说。”

他们两人的衣服上,都沾染了斑驳的血迹,到了有人迹的地方,就着实太过显眼了。

“那些人应该也想不到,我们非但不去赤水城,反而往石家村走,”想了想,顾临安再次出声,算是为自己同意厉南烛的行为,找一个看上去比较合理的借口,“这样一来,反倒要更安全些。”

厉南烛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却也不点破,只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一副对方说得很对的样子,看得顾临安一阵好笑,一下子没忍住,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德性。”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厉南烛忍不住咧了咧嘴角,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顾临安总说她在他面前露出的样子越来越多,可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这一点,让她打从心底,感到无比的欣喜。

作者有话要说:晚一点还有一更,不用等,可以明天一起看。

☆、第75章

由于地方有些偏僻, 顾临安与厉南烛在避开那些在山间找他们的人之后,又走了两天, 才总算找着了一户人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给换了——还顺带顺走了这家厨房里, 正在灶台上炖着的鸡。

连着吃了好些天的野果,两人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会儿见着了荤, 自然不可能放过, 连着锅都一块儿端来了。就是不知道哪户人家回头去厨房里查看的时候, 发现里头空空如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抬手捏了捏鼻子,厉南烛感到有点心虚。不过, 这点小小的心虚, 并不能让她放弃面前的这锅鸡汤。

“接下来该往哪边走?”趁热喝了一口鸡汤, 厉南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尽管肉还没有彻底炖烂,但这汤的味道, 确实是好,那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热意, 让她感觉自己伤口的疼痛,都跟着减轻了几分。

不过,大概不管是谁, 连着吃了几天没熟透的果子之后,吃到沾了油星的东西,都会是一样的反应。

在随时都可能碰上四处搜捕自己的人的情况下, 他们可没有那个时间,悠闲地打猎烧烤。

“石家村在北边,”见到厉南烛的模样,顾临安不由地弯了弯眸子,“距离这里大概三四天的路程,但我们还是稍微绕一下路的好。”

许是知道自己不可能从他们的手中活下来,先前落在他们手里的那个人,将如何去石家村,都仔仔细细地说了,就盼着他们自个儿去那里送死呢。

确实,就算对方将绝大多数的人都给派遣出来了,可只要在那儿不是只剩下了她们口中的“殿下”一个人,他们一个伤一个弱的,看着怎么也不像有多少赢面的样子。

“行,”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顾临安的想法,厉南烛咧了咧嘴角,“都听你的。”

她这会儿就是个伤号,啥事都得倚仗着顾临安呢,他既然想尽量规避风险,她当然不会提出什么意见。

听到厉南烛的话,顾临安顿时有些好笑:“这会儿倒是知道自己是个伤号了?”

不好好地找个地方把伤给养好了,反倒就这个样子往敌人的窝里冲,这人的思维,果然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厉南烛闻言,有点心虚地干咳了两声,没有接话。

反正面前的这个家伙,总能找到埋汰她的话的,她还是乖乖地受着吧。

“正好,南边有个不大的镇子,”瞥了埋头喝汤的厉南烛一眼,顾临安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可以先上那里歇一歇,”这是他刚才在屋后听到那户人家的人说的,他们似乎正寻思着去那儿赶集来着,“顺便可以买点酒和金疮药。”

说着,他的视线好似无意一般扫过厉南烛的腹部。

尽管缝合后的伤口比原先要愈合得快上许多,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几天里面就痊愈了,别看厉南烛眼下生龙活虎的,夜里被疼得睡不着的时候多了去了,也就只能在困极了的时候,靠在他的身上,稍微睡上一两个时辰。

好在大概是那时候用以清洗伤口的酒起了作用,伤口并没有恶化,厉南烛也再没有起烧,让他很是松了口气。

但是,顾临安心里也很清楚,若是中途断了药,就不可能继续维持现在的情况了。

察觉到顾临安的视线,厉南烛抬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虚按了一下,面上也露出了牙疼的神色:“要是这世上有能让人觉得不疼的药就好了。”

她说的,当然不是那种用了之后,就让人昏昏沉沉,又或者直接陷入昏迷的药-物,那种玩意儿,顾临安的身上就带着不少,她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沾过的。

“要是有就好了。”顾临安闻言,也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

每天夜里见到这个人被疼醒过来,他的心脏就忍不住跟着一抽,连带着自个儿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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