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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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火鸟还是不死心,公孙青雨冷冷一笑,指尖在琴弦上舞动的频率加快,虚空里的风一阵比一阵疾。火鸟扇动翅膀去抵挡,越来越吃力,最后很是疲累,见无望再伤害夜流年和南宫寂寂,掉转头去,就要逃走。

“为时已晚。”

然而,公孙青雨叹息了一声,嘴角轻扬间手忽然在琴弦上一拨,凌厉的琴音随风来袭,瞬间击中了火鸟。火鸟在天空里挣扎一下,一下子化成了糜粉,随风散去。

“是凤凰火。”抱着花羲琴跃下枫树,公孙青雨走到夜流年和南宫寂寂的面前,将二人拉出深坑,幽幽的看着夜流年:“姑娘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让他不惜驱使自己的坐骑在这枫林里来一次奇袭。可惜了这火鸟,修炼了有三百多年了,一直被那个阴阳师困住,连飞上九天的机会都不曾有,就葬身在这里了。”

所谓凤凰火,就是火鸟的化身。它是一种非常孤傲的生灵,不喜欢被豢养,也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除非……

那个人能够用术法困住它。

“阴阳师……”抬起头来,看着树叶间洒下来的阳光,夜流年伸出手去与那些跳跃的精灵玩耍着,想起那人诡谲的笑容,小声呢喃一句:“是他?”

“谁?”

可尽管是那么小声的呢喃,南宫寂寂还是听在耳朵里。他随着夜流年看着树叶缝隙里的阳光,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世上最毒的那个人咯!”

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夜流年也无法对南宫寂寂说出那人的名字,只好放下手来,嗤笑了一声,嗔怪的瞪着南宫寂寂,走过去对公孙青雨躬身一礼,“多谢公孙公子相救,就此别过。”

“请留步!”然,就在夜流年拉着不肯挪步的池泱泱要走的时候,公孙青雨为难的开口道:“在下一个人在此游历,多少有些不便,能否与几位同行?”

听到那句问话,夜流年有一瞬间的愣神。

面前的人,是位倾世的公子。他眉目俊朗,笑容明亮,就那样幽幽的看着她,用期盼的目光。可夜流年知道,这位公子也许会是个不善的来者。他刚才的身手如此厉害,竟然不能对付几个游尸。这说明,他是有意要接近自己或者南宫寂寂。所以她礼貌的一笑,果断回绝:“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实在不便……”

“哎呀,流年!公孙公子都救了你的命了,你就带他一起走嘛。”谁也料不到,只见了一面,池泱泱便对公孙青雨喜爱有加。她拉着夜流年的衣袖,撇着嘴,抻着不肯走,“他是阴阳师,又很厉害,也可以帮我们的啊。”

说完,见夜流年还是不曾动摇,便摇着她的手臂撒起娇来:“流年……”

看着池泱泱哀怜的眼神,见她对公孙青雨如此青睐,夜流年的心软下来。这是十岁遇见池泱泱直到现在,除了吃之外,她唯一哀求过自己的事情,于是只好答应下来:“那就委屈公孙公子了。”

“流年姑娘客气。”

公孙青雨微微颔首,彬彬有礼的样子着实叫人喜爱。池泱泱立刻松开夜流年的袖子,走过去一把挽住公孙青雨:“别客气啦,青雨。”

南宫寂寂和夜流年听到那亲昵的称呼,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快步远去。

公孙青雨也被那一声吓得不敢吱声,抱紧自己的琴,加快脚步:“呃……快些走吧,看起来要下雨了。”

话音落下,天空里云卷云舒之间,已经有黑云悠悠的飘了过来,迅速的遮挡住了太阳。

天有不测风云……

“要是喝了她的血,您要做的事情,就成了。”

枫烟城,如宫殿般的城主府,阴阳师的眼眸微张,笑容阴厉。

瞬间,天空里黑云密布,电闪雷鸣。

公孙青雨在轰然而过的雷声里打了一个激灵,顿步回眸,看着那棵倒下的枫树,变成红色的那只眼睛里,露出森森寒意。

此去枫烟城,凶多吉少。

☆、因爱成恨的红颜

夏日的阳光灼热刺目。

阳光下的枫烟城,此时看过去是一派凋蔽的景象。家家门户紧闭,人们行色匆匆。往昔清晨集市上喧闹的叫卖声此时稀稀拉拉,有一两个小商贩趁着是白日,想要多赚点钱养家糊口。可费了半天劲,没有一个人上前询价,都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在街边叹气。

“我给你挑了多少好人家,啊?!你呢?这都一年多了,还心心念念着那个穷鬼!他有什么好的?我告诉你,长嫂如母,我就是让你老死在家中,也不会答应你和那乔书生的婚事!”

城中的小巷,还未到午时,就传来一阵叫骂声。那家朱红色的大门关着,门上有的地方漆已层层剥落,露出象牙白的底色。

过了一会儿,那骂声停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细眉细眼的妇人,将一盆水泼在门口,微胖的身形和那绿色的衣裙被阳光照耀的有些刺眼。

“还有,三日后苏屠户的聘礼就上门了,你要是敢不收,我就干脆将你卖到青楼里去,还能给家里补贴些银两用!”

她回到屋里,继续大声叫骂着,街坊们纷纷探出头来看一看,替那被骂的人叹息一声,又怕惹上麻烦,也都只是悄声讨论一下——

“这家嫂嫂可真够狠心的,那苏屠户都四十了,夭夭才十七岁。为了几两银子,当真是不要脸了。”

“哎……谁不知道夭夭可怜,可能怎么办呢?这嫂嫂强势,哥哥又懦弱不堪说不上话。”

“谁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说来也奇怪,这一年多了,怎么不见那乔书生了?”

“自古红颜薄命,男儿薄情啊。说不定早就找了别家的小姐,平步青云去了。”

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看进去,宽敞的院落里,中间种着一颗奇怪的树。两间连在一起的土房伫立在中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女子跪在院子里,听着嫂嫂的骂声,怔怔的盯着那棵树发呆,眼中露出哀怨的笑意。

乔书生?

呵……

这世间的男子,不过爱美貌和功名,哪里有一点真心?

乔书生,比起那猥琐的苏屠户,又好得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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