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私访海宁指挥司（2 / 2）

可他与妻子相敬如宾，屡试不第再加丧妻之痛，早已让他彻底醒悟过来。

即便李秘不来寻他，他迟早也会到张家走一趟，倒不是为了告罪，或者逼问张家，为何要让妻子涉险，而是因为他想继承妻子未竟之事！

李秘除了停下歇脚吃饭，这一路几乎都在跟三位铁捕闲聊，县衙里头那些个捕快，平日里遇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刑侦专业的技能和业务水准是半点也无。

可这些理刑馆的铁捕可不同！

他们是理刑馆的精英，是人人敬畏的六扇门铁捕，便是绿林道的游侠豪强，也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他们处理的都是县衙无法处理的大案要案，他们专一专业又专注，与县衙那些劝架游街的捕快完全是天地下的层次！

李秘是有志要成为大明第一神探的男人，又岂能错过这样的学习机会！

当然了，李秘也没有一味示弱，毕竟自己可是因为张氏一案才得以进入理刑馆众人的视野，又因为地图分析法和清洗倭寇细作之事而得了理刑馆下的敬意，若一味求教，只会让人看低，觉着前番都是走了狗屎运。

所以李秘也将现世的一些案例，改了背景和细节，只留下曲折离的情节，与这些铁捕分享。

这些个铁捕也是暗暗称，殊不知李秘这些案例，除了真实案例之外，还有不少是探案小说盗用过来的。

不过效果自然是非常好的，非但拉近了距离，排遣了旅途的无聊，又相互学习，增进了情谊，可谓一举多得。

青雀儿起初也只是沉默不语，到了后来，越发觉着有趣，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主动提了不少问题。

有些时候李秘不太方便问的一些东西，他也能适时地向三位铁捕提出来。

他们不敢太高姿态地指教李秘，可青雀儿这个外行人问出来，他们又有了卖弄之地，可谓皆大欢喜，气氛也是极其融洽。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他们很快改走水路，一路顺风顺水，很快来到了嘉兴府地界。

嘉兴府距离杭州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李秘要拜访参将吴惟忠，需要到海宁卫去，但这件事不能让别个知晓，只好推说要在嘉兴府停留几日，采买些特产之类的。

吕崇宁也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越是离杭州府近了，他越是迟疑。

毕竟他读书多年，一直是吕家的希望与寄托，今番想要改投张家，做那与倭寇拼命的勾当，取舍之间也是颇为艰难。

三位铁捕虽然不知李秘具体要做些什么事情，但推官宋知微让他们听李秘调用，他们也不敢自专。

再者，海宁卫与金山卫等都是倭寇侵扰的前线，今次的军报，有金山卫递送过来的。

李秘在这个节骨眼，来到嘉兴府，又要去杭州，若说跟调查倭寇没有关系，他们也不会信。

事情也这么定了下来，嘉兴府也是江南富庶之地，花花绿绿的地方也很多，南来北方自也不少，甚至还看到不少色目人，那些留着大胡子带着黑白头巾的海商阿蒲也岸来采买。

见得这些阿拉伯人，李秘也吃惊不小，如此看来，郑和七下西洋，开启了伟大航线，也不是没有半点价值，起码海贸易已经到了非常惊人的地步。

李秘甚至还在城的酒楼饭馆之，见到不少异族女子，妖娆魅惑，不可方物，让人产生一种时空错觉。

不过李秘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下了客船，诸人安排好住处，李秘便带着袁可立的密信，又买了些礼物，便独自往海宁卫去了。

前番也说过，卫所制度是大明朝的基本军制，不过卫所也区分不同的种类。

如屯田所，职能主要是屯田，还有群牧所，一般在草原的地方，又如军民所，一般是那些少数民族的地方，而守御所，一般在边境或者沿海。

卫所属都指挥使司管辖，都指挥使司又要接受五军都督府的辖制，里头的关系也不是明面那么清楚。

守御所根据需要，一般会另外择地筑城，如天津卫，还有李秘现在要去的海宁卫指挥使司。

海宁卫应该是浙江都司的管辖范围，但由于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又滨海，乃是抵御倭寇的第一防线，是故尤为重要。

在马车之，李秘也向三名铁捕打听过，袁可立说吴惟忠是参将，那也已经是老黄历了。

所谓总兵参将游击将军之类的，都是无品级，无定员的，战时领命，战后要交换权柄印绶，不过沿海地区倭寇时常作乱，这些总兵和参将之类的官职，也得以保留下来，因为这里可以说每天都是战争状态，但不是每天都爆发战争，若照着规矩来，来去如风的倭寇早没影了。

所以沿海守御所的武将通常都有着自己的官职，如李秘打听的吴惟忠，他是海宁卫指挥使，仅次于浙江都司的都指挥使罢了。

眼看着要见到这位戚继光将军的得意门生了，可李秘既激动又有些忐忑起来，迟疑了好久，终于还是往指挥使司衙门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