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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信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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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冠不知道琥珀对和尚吩咐过什么,双手一摊,宋阳也不废话,转身跑去问施萧晓,和尚痛快得很,直言相告:“琥珀只是请我留在你身边,同仇敌忾,大家一起对付燕顶。”

当年琥珀被罗冠请来睛城直到九月八大乱这段时间里,接触这么多后辈中,她最看重两个后生,一个是宋阳,有故人渊源,有‘妖星’渊源,而且‘小姑姑’天生一副妖怪姓子,宋阳干脆也是个小妖怪,她不喜欢宋阳倒奇怪了;另个她看重的后生就是施萧晓。

和尚的心姓善良行事端正,但他为了最敬重的师父、竟然敢对连师父都不敢稍有忤逆的师祖下手,这一点深得琥珀之心。更重要的是,琥珀觉得施萧晓和宋阳的目标一致,都生了一副聪明心姓,但姓子却截然相反,和尚有时候太迂腐,儿子却妖得邪姓,两人若能配合互补,正奇相衬就在好不过了。

不过琥珀事先没想到的,宋阳一般时候不带和尚玩,和尚也不稀得和宋阳一起玩,哥俩各忙各的倒都挺精彩。

施萧晓说完,宋阳还不踏实:“真的,就这?”

施萧晓微微一笑:“不论我出不出家,都不打诳语。”

宋阳撇嘴:“你是轻易不撒谎,一撒就是弥天大谎。”

平时都本本分分的,但‘转世尊者’一项,怕是南理佛门最近千百年里也未见过的惊世欺诈……施萧晓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伸手搔了搔光头,对宋阳露出个笑容,略显讪讪但一样风华绝代,不远处的阿伊果看了,狠狠吞了口口水。

分不清和尚说得是不是实话,宋阳也不再费那个脑子,他还有其他事情要找罗冠,可这个时候常春侯实在太红,不等他再去找罗冠,帛先生就凑上前:“姑爷…哦,侯爷,您要有空,老狗想和您聊上几句。”

再世为人、从荒原中跑了两个来回后,宋阳再听到帛先生的‘哦’都觉得无比亲切,当即占住脚步笑道:“我有的是空子,你请讲。”

帛先生不急着说话,先拉着宋阳走开几步,等离开了人群,他才堆上一脸油腻腻的笑容:“您老晓得,遇到您之前我们先见过了班大人和小姐,哦,莫误会,他们两个都没说过啥,不过小姐在提起你的时候,老狗看出了那么点意思……”

不用想也知道,前几天帛先生一行遇到谢孜濯,双方会是何等开心,更少不了一番详谈,现在的瓷娃娃平静依旧,但那份冷清早已不知不觉的散去了,尤其在提及宋阳的时候,眸子中不自禁就会透出一丝暖意,帛先生的眼光何其了得,谢孜濯的小小变化又能瞒得过他。

宋阳不是毛头小子,对感情事不会去矫情,不等对方说完就大方点头,应了一个字:“是!”

帛先生霍然大喜,搓着手心围着宋阳转圈,看得出是真心欢心:“这可好了,我早就说过,姑爷和小姐郎才女貌,本就是天生一对,你们两个又有长辈婚约在先,若能在一起,真就了却了付家和谢家两位大人和诸多长辈的一份大心愿。”

跟着帛先生一串吉祥话送上,一如既往的好一番罗嗦:“老狗这心里,欢喜得当真没法说了,这门亲事好啊,侯爷是当今世上的奇男子自不必说了,您老的家眷也都是天下难寻的精彩人物,玄机公主和承郃郡主,前者精灵善良后者贤淑稳重,能和两位贵人结做姐妹,我家小姐当真好福气。”絮絮叨叨之中,帛胖子的话就变味。

宋阳暂时没接口,帛先生则仿佛谭图子附体,没人搭声他自己照样说得挺热闹,简直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和宋阳聊天还是自言自语:“公主是两国和亲、郡主是陛下赐婚、我家小姐则是父母之约,要说侯爷当真是好福气,三个妻室都是明媒正娶、行正妻喜礼……”

说到这里,帛先生的意思也就再明白不过了,公主郡主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嫁给宋阳也都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何况人家是两姐妹,感情远胜名分,不存大小之说,可瓷娃娃家室不再,又是‘后插一脚’,帛先生生怕小姐过门去给宋阳做小,所以死死咬住‘父母之命’这一重,提醒宋阳真要论大小,谢孜濯也不是没有争一争的余地。

这个话题着实让人心烦,但帛先生是有备而来,而且在他心里有数,想要自家小姐压过任家姐妹一头万万不可能,他只求瓷娃娃别落个‘小妾’、‘侧室’、只求个平等身份就心满意足,所以说到这里也不容宋阳插口,他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别看我是汉人,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咱们汉家的规矩太多,烦人得很,所幸啊,侯爷虽然是汉人出身,但还另外有个天下皆知、就连南理朝廷都承认的身份:回鹘显贵、护持圣火王。我可听说回鹘风俗,成年男子可以迎娶四位正妻,大家都是好姐妹,平等身份,没人高出一筹也不存低人一等,要我说,这个规矩可就再好不过了……要说这一重,回鹘人还真不错,娶了四个妻子,没事的时候还能凑出一桌马吊……咳咳,这可越说越远了,侯爷…哦,姑爷莫怪,老狗实在是开心,这才不知不觉就跑了题。”

其实帛先生说的话,当真是一项很不错的提点。

感情或会有深浅之分,但三个女子在宋阳眼中,身份并没有贵贱差别,他肯定不会在乎谁大谁小;三个丫头自己,以她们的姓子多半也不会去争个上下大小,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凭她们心意就能决定的,有妻有妾、有正有偏、有大有小,中土汉家的风俗便是如此,自己不争但别人还是会去把她们排个上下,这样一来就讨厌得很了,倒是按照回鹘的风俗来,‘东南西北风’轮流坐庄,一桌马吊大家都是平等身份来得更简单些。

至于在荒原上转了一圈,再回家时宋阳给自己多找了个媳妇,初榕小捕会不会黯然神伤,这是宋阳的另一重心事,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

宋阳对帛先生点头道:“多谢指点。”

后者双手乱摇,都不用过脑子直接一串客气话脱口而出,宋阳则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问帛先生:“燕国是不是有事?或者你身上还背了什么要紧大事?”如果不是还有要事在身,帛先生又怎么可能不去随行保护自家小姐,而是带人继续向前。

出乎意料的,帛先生继续晃着肩膀摇头,不过现在他开始好好说话了:“这次小姐失踪,我自己问了自己一题:到底是保护小姐安全重要,还是给谢大人报仇重要?当然,这两件事不冲突,小姐也是想给大人报仇的,但两件事的主次还是应该分清楚,如此我在做事的时候才能更好拿捏分寸。”

“这两件事,如果从我这里看…我是谢大人门下走狗,天底下没什么比着为大人洗清冤屈、血仇雪报更重要的,即便小姐的安危也要为此事让步。”说着,帛先生的语气也变得沉稳了:“可谢大人如果泉下有知,这两件事他会怎么选?不难猜的,他会要我不顾一切护住小姐……不管怎么说,活着的人总比死掉的来得更要紧。”

宋阳插口:“这次在草原上出事怪不得你,你把谢孜濯交到我手上,是我没照顾好。”

帛先生摆了摆手,重新笑了起来:“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再说这不都好好的么。”随即他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老狗以为报仇为重、主人却觉得护好小姐更重,两下里冲突了怎么办?好办,老狗当然要听主人的。所以啊,别说大燕现在没什么事情,就是真有大事,也都等我帮小姐打完这场打仗再说。”

宋阳诧异,看看帛先生,又向着追随在他身后的数十个只小狗指了指:“你带人继续向前不是去回鹘,而是去打仗?”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谢门走狗的长处是‘刺探’,从未听说过他们还会行军打仗。

再说,就算他们个个都是骁勇战将,前面千军万马、士兵动辄都以万计算,就凭着他们几十个人冲上去又能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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