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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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目的地还有1公里的时候,计价器提示已经停止计价,权微不喜欢无端占车人的便宜,就提醒说:“还没到。”

司机笑着说:“放心吧,不会给你送错地方的,这是我开车的规矩,感谢你们愿意坐我的车。”

权微第一次遇到这种画风的司机,不过他急着下车,没功夫研究和感慨这司机跟杨桢比起来到底是谁更傻。

凌晨12点半,八七路派出所。

吴杰困成智障,哈欠一个接一个,无论谁问他什么反应都慢两拍半,心里充斥着一种睡不了觉的仇恨,觉得杨桢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作为被骗房租的人他还没说什么,这个骗子倒先嚷嚷上了,他要报警,让警察来判断谁欠谁的钱,还清了再无瓜葛。

于是混乱之中吴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杨桢提溜着进了派出所,那是强迫性的行为让吴杰十分不爽,两人为此有了肢体上的冲突,在书店外头的石雕下面打了起来。

杨桢个头上占便宜,但他生性不好战,而吴杰虽然矮他一截,但在搬家公司准时练出了一把好力气。

最后杨桢没能讨到好,混乱之中被拳头砸到鼻梁,把领口上都染到了血。

开打之前他就报了警,以当街斗殴的名义,很快就坐进警车里被拉到了派出所。

吴杰简直要气死了,明明他才是妥妥的受害者,就因为那天推了杨桢一把,然后录着录着口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稀里糊涂就被扣了顶负债的锅。

他炸得差点蹿起来打人:“你他妈分明就是讹诈!你呆那皮包公司都解散几百年了,人除了你一个都找不着,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证据?”

杨桢不依不饶:“那是你的事,想要赔偿就得拿出证据来,只凭你的一张嘴我没办法跟你达成和解,毕竟我这失忆的毛病还是你害的。”

“扯鸡巴淡!”吴杰听说医疗费要2万多,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什么失忆不失忆,你就是为了逃债装的。”

杨桢转向警察说:“诊断结果我还有存档,我当时的主刀医生也还在医院挂专家号,您这边随时可以查证。”

吴杰:“你放屁!警察同志你不能相信他,他是职业骗子,就拿我的例子来说吧……”

然后故事就得再重来一遍,民警试图打破这个没意义死循环,而后发现双方都十分坚定地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于这种黄瓜菜都凉透了的互联网诈骗事件,回去查无异于大海捞针,民警表示很无奈,并不是很待见这两位的针尖对麦芒,因为接警的电话响个不停,就只想将这对很难得出结果的两人给打发走。

吴杰困到投降,巴不得早点回去躺平,可是杨桢今天心里憋了一股气,原身的烂账不能就地解决他就不想走。

而且他根本不想睡觉,因为他没地方可回。

到了后来,为了给其他更迫切地案腾出位置,民警主动承担起为两人找亲戚朋友来接的任务。

吴杰忙不迭地报了一个人名和号码,是他一个还挺亲的亲戚长辈,杨桢一言不发,连手机都是被迫才拿出来的。

它在带着体温的兜里捂了半天,悄悄又恢复了关机之前的电量,民警将它重启之后,刚连上移动信号就有电话过来了。

正是他那个莫名失眠的房东的电话。

权微到的时候,吴杰住在外环很远处的亲戚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吴杰走都走了,又咽不下心里那口闷气,专门折回去给杨桢找不痛快。

“这么久了都没人来接你,可见你的人缘有多差,这都快1点了,我估计也没人会来接你这个骗子,你就安心在这儿睡一……”

然后他的“晚”字还没出口,就被一道寒意凛然的男声打断了:“杨桢,走了。”

杨桢错愕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到入梦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是他惯有的不耐烦,但更多的情绪却没有了。

杨桢很难兄形容这瞬间心里的感受,有点委屈,却又过于容易感动的有点感激。

他站起来迎着权微走过去,心里想着要是一会儿权微要是对自己不客气的话,那就去他妈的跟他摊牌算了。

他要是不信,那吓他一顿也不亏。

第65章

“你……怎么来的?”

权微刚进那道塑料帘子,他不喜欢走回头路,于是就停在那里等。

杨桢在离权微1米的位置止住了脚步,他心里有芥蒂、感动和疑惑,稀泥似的合成一团,最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这人早上还在家里躺着,晚上却跑到派出所来,杨桢不知道他这么身残志坚地跑过来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反正他自己比较消极,倾向于权微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打车来的,”权微注意到他领口上有片干涸的血迹,左边的眼睛好像也比右边小,心里就明白他这是跟人打架了,至于是哪个人傻子都知道。

他眯着眼睛去看吴杰,后者跟他碰了下眼神,像是无形中感受到了一种针对,连忙催促着他的亲戚脚底抹油地溜了。

吴杰想嘲讽杨桢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权微最近因为孙少宁被狗咬的事致力于将他们扫地出门,他不想放弃这个便宜的租房,所以能离房东八百里坚决不靠近一米。

纠纷的一方迅速退了场,走廊里现在就剩下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人了。

杨桢没接他的话,也没继续靠过来,他整个左眼眶又热又胀,让他有种随时都会飙泪的错觉,所以还是少受刺激比较好。

权微等了一小会儿,见他一副要在原地站到地老天荒的模样,几米的距离里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远意味,权微心里那根名为“不爽”的筋登时就绷紧了。

姓杨的在给他摆脸色,权微匪夷所思地想到,他自己夜不归宿、联系不上、还连个矮子都打不过,他还有理了?

有衣服遮挡的地方不可见,就看脸和衣服的话明显就是杨桢更狼狈,权微也不是鄙视他是战五渣,他就是看见杨桢那只充血着、慢慢肿起来的眼睛泡就来气,觉得他白瞎了那么大的个子。

私下调查他是孙少宁不对,自己看了自己也不对,但有意见就提啊,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吗,闷不吭声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指望用沉默让自己和孙少宁良心发现?这怎么可能。

沉默向来只能带来纵容。

“走呗,”权微摆出一副同款冷漠的嘴脸说,“这儿不像家里,你爱站哪儿站哪,一会儿别人又来赶了。”

杵在局子里不走确实有点奇葩,杨桢跟着他走到外面,一下就被秋末最深的寒意扑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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