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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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昕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一下她头顶:“你自己还是孩子呢。说的像养过孩子似的。”

杨五性情聪慧,处事有度,常常令冲昕忘记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偶尔突然想起,那真是叫人莫名惆怅啊。

上一次她迎风丹药力耗尽,看着已经初现窈窕身姿,但是离真正长大,又还始终差那么一些。真是让冲昕又喜又悲。

杨五不愿意以孩童之身行走人前,更不愿意被冲昕关在小乾坤里不见人,坚持要继续使用迎风丹。在冲昕眼里,便是她为了顾全他的颜面,宁可自己生受血肉撕扯之痛,也要替他遮掩。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杨五也是一时忘记,顺口而发的一点育儿经而已。闻言便笑笑,道:“苏蓉这次,真是让我吃惊呢。”便把苏蓉当时的反应讲给了冲昕知道。

冲昕点头:“讲习堂第一课,便是教新入门的弟子们明白,身为长天宗弟子,意味着什么。无论什么时候,断不可堕了我长天宗的名声。”想到苏蓉竟能在那种时候挡在杨五身前,心下暗道,原来这丫头,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又道:“苏蓉做的不错,我回头给她些奖励。”

杨五目的便在于此。冲昕出手,断不会小气。替苏蓉争取到了,便笑着洗浴去了。

及至换了衣衫躺下,看冲昕还坐在书案前,探头问:“还不睡?”

冲昕道:“回几个战帖。你先睡。”忽地又问:“今天那女子说她是哪个宗门的?”

杨五记得很清楚,答道:“落枫山慈月门。”

冲昕“嗯”了一声,查阅了一下内含此次大典宾客信息的玉简,提笔在一张空白战帖上写下“落枫山慈月门掌门黄巍道君”。待打上神识,封了贴,那战帖便“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飞走了。

被安置在客舍里的慈月门掌门黄巍道君,瞠目结舌的看着手里那张战帖,肝儿都颤了。

“冲昕道君?冲昕道君不就是那位……”他震惊的道,“他如何会给我下战帖?”

长天宗的冲昕道君今日五战连胜,被他击败的人都心服口服。他的剑意更是令旁观者目摇神驰,心生向往。他听到大家私下议论,道是那位年轻的道君,其实已经有了元婴级别的修为。这般耀眼之人,怎么会突然给他一个小门小派,纯来打酱油看热闹的人下战帖呢?

这事儿不对!

他立刻招来了大徒弟,询问:“今个白日里可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徒弟没能阻拦师妹,令她险些闯出祸事,怕被责骂,便支支吾吾,不想叫师父知道。黄巍道君便把那战帖给他看,他才大惊失色。白日里,若不是因为师妹,他还在那里旁观冲昕道君对战旁的道君呢!

想到他们追到的那座峰上确实有一座洞府,那凡女又美貌,像是什么人的姬妾……遂不敢再隐瞒,将事情如实说了。他师父顿时头大如斗!对他说:“山上还有不少迎宾弟子,你且去打听一下,别弄错了。”

大徒弟领命而去,很快就转回来,面色如土:“没错了!说是冲昕道君有个极宠爱的凡女,以一头疾风狼为坐骑……”

黄巍道君顿时头痛欲裂,使徒儿唤了女儿前来,大骂了她一通:“抖威风也得看地方!这是我们能随便抖威风的地方嘛!”

他这女儿本来白日里就没占到便宜,心里已经委屈,没想到连最疼她的父亲还要骂她,顿时不干了,大哭着就奔回自己房间去了。气得他爹在原地直转圈!

大徒弟忙贴心的给师父顺气,黄巍道君这才缓过来一些。

握住这大徒儿的手,落泪道:“还好有你。唉,我这女儿,半点不知道心疼我这当爹的,她哪知道我的难处啊!”

遂将他那惊才绝艳的曾祖父当年如何建立宗门,他祖父如何将宗门发扬光大,他父亲如何守成,安然的将宗门传给他,又给他这大徒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悲声道:“哪知道到我这里,统共就一个女儿。眼看她资质也不像能担起掌门之位的。我真是日夜发愁啊。幸亏,幸亏还有你们这些弟子,能帮我分担。”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大徒儿道:“我早想过了,将来接我家宗门之人,我不要求别的,只求他能对我女儿一世的好便成。只要他能立下誓言,不辜负我闺女,我这副家业,就都给他!”

大徒儿后脑勺发麻。硬着头皮道:“师父莫要忧心,咱家这许多师兄弟齐心一志,其利可断金。必不会叫咱们慈月门没落的。”

黄巍道君原本期望他能当场求亲,闻言不由有些失望,这等事也不能强逼,没得造就恶果。只能叹息一声,捏捏眉心道:“你先去吧,且帮我好好想想,明日里怎么去跟那位冲昕道君赔罪。”

“师父,那这战帖?”

“战帖?当然是不应战了!”黄巍道君没好气的说,“你是想让我慈月门现在就断绝吗?”

大弟子唯唯,待退出师父房间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想了想,去寻二师弟去了。

“师弟!我有大喜之事,要恭喜你!”他欢喜道。

二师弟摸不着头脑:“啊?”

“我说与你,你切勿说与旁人!”大弟子道。

二师弟的好奇心被勾起来,遂保证道:“绝不会,师兄你说。”

大弟子压低声音,道:“我今天套出师父口风,师父他……属意你继承宗门!”

“……!”二师弟“噌”的站起来,“怎、怎么会!”

大弟子按住他肩膀,双目含情:“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你知道的,小师妹她……资质普通,不及你我,定然是不能担起掌门之职的。所以师父,定是要在你我几人之中寻一人继承。”

“可、可还有师兄你啊……”二师弟喃喃道,却难掩眼中热切。

大弟子与这二师弟相处时日最久,最是知他。二师弟出身贫困,生性吝啬,最贪外物。其他几个师弟都畏小师妹如虎,能挑起“迎娶小师妹”这个重担的,非二师弟莫属。

他看见师弟眼中的热切,心中就有了数。柔声道:“但是你想,如若我们几个中的谁继承了宗门,又置小师妹于何地?这偌大一份家业,原本,都该是她的。师父最爱师妹,又怎么才能放心?”

二师弟眼中闪过明悟,为难道:“难道师父是想……”

“正是。”大弟子颔首,“师父是想于我们几个之中,找一个有担当,愿意一世都对小师妹好的人,与小师妹结为道侣,共度一生。”

二师弟眼中不由闪过难色。

大弟子不动声色,道:“我和叶慧师妹的事,师父和小师妹不知道,你们几个都是知道的。我早许了叶师妹,今生与她比翼双飞,再无他人。剩下的师弟中,虽则大家都不错,谁来当这个掌门都可以……”

二师弟闻言,果然神色一紧。

大师兄心中有数,意味深长的道:“然我看来看去,真能对小师妹好的,就只有你。你若有心争上一争,我定助你。你若无心,那今日之事,当我没说……”

二师弟心中纠结挣扎。

这一份偌大家业,他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的。然娶小师妹……着实让人……

他纠结半晌,念头一转,暗想,师父都已经有了白发,离寿限也就不到一个甲子了。待师父去后,他继承了掌门之位,门中以他为尊,小师妹又能奈他何?他当然不会违背誓言不善待小师妹,但……纳些美妾,善待善待自己,也是可以的嘛!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遂道:“师弟们虽都是好的,却毕竟年轻气盛。小师妹脾气这般暴烈,我怕时日久了,等师父仙去,他们都不能善待师妹。说不得……”他猛的以拳击掌,慨然道:“我虽不在意当不当掌门,但小师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她将来被人错待。说不得,这个事,只有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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