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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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明鸟摇头——

杜言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罢了,转而又问:“你找我何事?”

血明鸟双目一亮,自个儿伸直脑袋去蹭杜言疏的脸。

“……”原来是特意来撒娇的,可明明是个雄鸟,为什么……杜言疏也懒得跟一只鸟计较,遂由着他蹭了蹭才淡声道:“去罢,有事儿我会唤你。”

血明鸟会意,点了点脑袋,又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杜言疏的掌心,才展开翅膀朝屋顶飞去。

直到那一抹鲜红消失在湛蓝的天际,杜言疏才轻描淡写道:“回去继续吃饭罢。”

“三哥哥那位朋友还挺有能耐,居然能将血明鸟驯服收做坐骑。”裴匀由衷感慨道。

杜言疏不置可否,端着碗慢条斯理喝粥。

迟疑片刻,杜言明面上温煦和善,心境却很复杂:“言疏,若是方便,你也请那位朋友到家里坐一坐罢?”

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半晌淡声道:“嗯,有机会的话。”

……

这两日,杜言疏总是心不在焉,将那盏融了神识的石灯握在手里兀自出神,温润的石块冷了暖暖了冷,就是不愿将其点燃。

他不告而别肯定有什么要紧事,这种时候唤他恐怕不妥,就算真把他叫来了,自己又想怎样?质问他为何对自己做那种羞耻的事儿?做了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杜引之已经将心意袒露,杜言疏明白,纠结动摇的人是自己,他现在委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引之,兴许对方就是顾虑到此才消失的……

“三爷如此发愁,为何不点燃那石灯问个明白呢?”冷冷的声音打破沉寂,站在门外的,是一身墨衣面色冰冷的柏旭。

杜言疏敛了面上的情绪,也没回头,声音波澜不惊:“你可算回来了。”

对方也淡然道:“是,我答应过三爷的事,必然会办到。”

杜言疏不置可否,将石灯收入袖兜里,用灵力将壶子里的水加热,沏了新茶。

“你的事,办妥了?”声音淡淡的,就似在说家常。

“是,所以,三爷要如何处置属下?”这般说着,柏旭从衣襟中取出一本名册交与杜言疏。

杜言疏心中疑惑,拿过名册略略一翻,面色大变,册子里记载的皆是各大世家中隐匿的狂骨教徒名称:“柏旭,你……”

柏旭面不改色:“三爷,属下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有劳了——”杜言疏抬起眼定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柏旭,心思转得飞快。

冷郁的恶趣味他是领教过的,柏旭将名册带出来他未必不知,兴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打着借刀杀人的如意算盘,想借杜家之手,看一出各家同门相斗的好戏。

沉吟片刻,杜言疏从容道:“这名册由杜家交出,各家自然不会信的,到时候怕是会反咬一口。”

噙了一口茶,抬眼望向柏旭摇头道:“况且,真假难辨,我……信不过你。”

柏旭面色终于变了,沉冷灰败,嘴角抽了抽道:“属下明白。”

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三爷,属下追随的人,从来只有你,我那日所说的话,也全都是真的,杜引之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

“所以呢?”杜言疏的声音是冷的,听得柏旭透心的寒意。

他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所以,为什么杜引之是比我危险千万倍的鬼族圣君,心魔诅咒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勾勾手指就能搅得生灵涂炭,他却能得到原谅,可我……却再也入不得三爷的眼。”

“就因为三爷你心里有他罢。”

“引之现在已经……”

柏旭截了他的话,冷冷道:“杜引之现在如何,三爷又是真的晓得么?他甚至都不敢与你坦白罢?”

“还是那日,三爷已经与他互通心意有了床笫之欢?”

“柏旭,你够了!”杜言疏忍无可忍,面色冷了下来,从齿关挤出冰冷的声音:“引之如何,我会亲自问他,没必要通过旁人之口了解。”

柏旭冷冷一笑:“要不三爷试着点燃那石灯,看此刻正忙着吸食灵力的杜引之,能不能赶来。”

杜言疏不为所动:“我想寻他时自然会寻。”言下之意,旁人管不着。

他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定,其实内心是发慌的,他不敢燃,也不能燃这石灯,若真如柏旭所言,他此刻将引之唤来定会扰了他神识,更何况,如果引之不来,他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属下也是这几日才晓得,当年杜引之落入熔渊非但没神魂俱散,反而解了魂契炼出了新的肉身,所以这些年三爷感知不到他的神魂,可即使是熔渊,也化不了他魂核里的心魔诅咒,杜引之随时都可能灵力暴走。”

杜言疏面色越来越苍白,却不能闭耳不闻。

“以前尚且还有魂契可以牵制住他,可如今他修为大涨,又成了鬼族的圣君,可操纵百鬼兴风作浪,三爷,如若杜引之再度灵力暴走,你可还有法子制得他?”

柏旭知杜言疏答不上来,嘴角浮起一丝笑,继续道:“虽然有心魔诅咒为绊,杜引之算半个鬼族人,但众所周知鬼域之境充满杀戮,弱肉强食,存活尚且不易,成为万鬼之首的圣君,手段如何,三爷心里也清楚的。”

“三爷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幽幽地吐出这句话,柏旭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波澜。

被柏旭的话击中,杜言疏心猛然一紧,是,他是不想承认,不敢深想,无论引之是什么身份,对他而言,都是那个会围着他撒娇的小侄儿,也是能牵动自己七情六欲的小鱼儿。

何况失而复得,格外珍重,即使怀疑,也被自己刻意忽略了。

杜言疏定定地看着柏旭:“这些事,你如何得知?”

“当年为宋家种下心魔诅咒之人,便是冷郁。”柏旭毫不退缩,迎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空气里满是肃杀之意。

就在此时,藏在杜言疏袖兜里的石灯‘砰’的一声,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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