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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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理智随之松懈,赫征双眼泛红,像是入魔一般将赫朗推至温软的床榻之上。

赫朗面色一变,却抵不住他强劲的力道,严肃问道:“你想做什么?”

“皇兄莫怕。”赫征轻声哄他,手上却是一把拉开赫朗的衣领,在露出的那截形状美好的脖颈上虔诚地轻吻。

即便多年前的他当时无龙阳之癖,但偶然瞥见皇兄这具美好躯体时,也着实被诱惑到,当时的他玩心大起,在他耳后与锁骨亲了一下,随意亵玩了一番,皇兄的脸尽管红了个透,却仍旧揪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回忆中羞涩动人的面容与此时冷如冰霜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赫征的身子一僵,却见赫朗奋力将他推开,举起手中的茶杯在床沿摔破,直接往手腕方向划了一道,随即拿着沾血的瓷片对着他,让他不敢再靠近半分。

“滚开。”

赫征盯着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红,心中大乱,果真不敢再乱来,连连后退到遥远的距离,好说歹说才让赫朗放下手中的危险物什,命宫人上前包扎治疗。

“如果你不愿,朕不强迫你,莫要伤害你自己……”赫征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眼中满是悔意,他是未想到皇兄为了不靠近他竟然会如此冲动,他当真就这么厌恶自己?

望着他受伤的手,赫征满面仓皇,可是赫朗却干脆直接闭目养神,连一分注意力都不愿给他,赫征眼中露出一丝无措的茫然,不甘地凑前问道:“你当真就对朕不留一丝情意,将朕视如豺狼虎豹?皇兄当年说的中意朕,都是假的么?”

原以为这人会不甚在意,可赫朗却突然睁开眼睛,一字一句道:“如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被你伤得这么深,为何又会心甘情愿喝下毒酒?”

他这般与世无争的性格,却愿意为了赫征,在权势众多的中庭来来往往,就为了能见上他一面,即便赫征不会看他的书画,也整日为他作画写诗。见他为了□□而焦虑,便绞尽脑汁地自学药理,为他熬制养身的安神汤,哪怕他从来都将他当做消遣玩物,开心了便与他亲近,不开心了便将他冷落在一旁,他却也只当赫征是年少未懂爱,耐心等待他的长大。

这每分用心皆是刻苦铭心,赫朗不信这人会感受不到。

他答完,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也继续保持缄默。

这个答案听得赫征又喜又悲,皇兄的确是真心实意地爱过他的,可这份爱,却被他弄丢了。

“皇兄,朕知道朕错了,朕千万般该死,任你惩罚,只是求你别如此对自己,目睹你有丝毫损伤,朕都心如刀割。”赫征的语气有轻微颤抖,一阵后怕。

赫朗不耐烦地转过身子,“当初是我愚蠢,如今你苦缠于我又是作甚?你心知肚明,我们毫无可能。”

赫征却不愿相信,仍旧固执地摇头,“朕不知,朕也不明,朕只要从前那个皇兄回来。”

赫朗莫名升起冷笑,语气不善,“你从前的皇兄已经死了。赫征,你别逼着我,我不欠你的。”

数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赫征直呼其名,再也没有一丝感情,生疏得令人心碎。

赫征从不知道温润如玉的皇兄也会有如此寡情寡言的一天,他平日的威严气息荡然无存,见赫朗态度坚决地端坐着,他差些忍不住半跪在他身前哀求,“是,是朕欠你的,可朕没有在逼你,朕在求你…”

即便赫征保持着最后一份矜持,没有难看地凑到他跟前不顾一切地摇尾乞怜,可赫朗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低声下气的赫征,那双眼眸中溢满痛苦与哀求,一向那么高傲的人,想靠近却又不敢,显然精神饱受折磨,不知道他尝到了当日自己的几分苦呢?

再三犹豫,赫朗轻轻道出一句真相,“在这十年中,我曾经失去过情魄,虽然不可思议,可失去情魄的日子,我的确心如止水,再也无法产生悸动,对你的一切感情也埋葬了起来。”

这番话对寻常人来说,必定如同天方夜谭一般奇幻,可空棺与失踪的事情早已让赫征明白了皇兄身上并不简单,他这么说,他也毫不犹豫地相信,甚至为他的话而感到一丝安慰。

“原来皇兄是因为失去了情魄,所以才不再爱朕的?如今有什么法子可以将它寻回?”只要寻回了皇兄的情魄,皇兄便会再次对他有绵绵情意?

只是接下来赫朗的答案残忍,没给赫征半分颜面与余地,“我的情魄已经回来。”

这证明赫朗如今已不受情魄影响,只是单纯对赫征再无留恋。

赫征的心情大起大落,却只能藏在隐忍的双眼之中,可还是能看出整个人已是瞬间失魂落魄。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赫朗知道自己心软,也不再理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时候不早了,皇上请回,我要休息。您身为一国之主,莫要再如此轻浮,仅顾兄弟之情,我们还能正常相处。”

“你知道朕要的不是兄弟之情。”赫征的声音很低,语气满是不忿与委屈。

“请。”赫朗面无表情,重复指了指门口。

赫征口中似乎尝了苦胆般苦涩,再不情愿也只能怯怯离开,回想起方才皇兄划破手腕的残忍,他依旧心中凌乱,心中的索求一退再退,似乎皇兄只要肯继续搭理他,他也能有一分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赫征这条线还是比较偏向正文结局的,毕竟是原世界。

之后会有一章,全文最后一章!!蜜汁鸡冻

☆、赫征·无尽的追逐

自此之后,赫征不敢再贸然轻薄赫朗,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距离,察言观色,生怕他眉头有了不悦的弧度,这份小心翼翼就连底下的宫人们都能感觉到。

赫朗虽然对他爱意尽失,但是却也没有对他恨之入骨,起码也是一同长大的手足,如若心情好,他还是会搭理赫征几下,即便是如此,赫征也没有半分怨言。

人人都说圣上脾气好了不止一点,平日也不会再对宫人苛刻惩罚,动不动将官员发落,一副恨不得来个天下大赦的模样。

赫朗知道这是好事,随口的一句称赞,却让赫征激动了半日,自从没有奢望之后,一点点的温柔,似乎都能成为希望,他赖在赫朗房中,即便他不理会自己,也盯着他看书的侧脸出神,口中喃喃自语。

“以前朕总是滥杀无辜,谁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相信所谓的天命和报应,但是自从皇兄回来之后,朕便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恩赐。朕知道你不喜欢朕以前那副模样,所以朕每日都想成为你口中敬佩的君子与明帝。”

赫朗分出一丝神,点了点头,似乎当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赫征心情稍稍升高,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一抹衣角,“只不过,朕也开始害怕朕以往的杀戮真的会有报应。皇兄这么好,肯定是有轮回的,而朕只能下地狱,说不准还会烟飞烟灭……”

赫朗撤回自己的衣袖,如同看待稚童一般听他的话,目露讥讽,“你信这些?”

赫征也不怕他笑话,固执地沉声说完,“朕也不怕下地狱,可朕只怕地狱里面没有你。可如何是好,朕又舍不得将你拖下地狱。”

赫朗讶异于赫征骨子中性格的转变,也为他说的话而沉默了半晌,“这皇宫于我来说,已是地狱。”

这堵宫墙之内,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墙外的人抢破了头也奢望能进来,可在里头的人,却向往人间的无拘无束,人生百态,墙内人望着城外生愁,却始终无法摆脱这身枷锁。

赫征继位十年,勃勃野心也早已淡下,其中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他何尝不知道皇宫是别样的地狱,他想离开,却始终没有勇气,但是他的皇兄如若愿意,他便是自己的勇气。

“那……皇兄可愿与朕一起离开这个地狱?”

赫征贴近他跟前,轻轻问了一句,身为一国之主,他这句话显然份量沉重,也代表了他义无反顾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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