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宫篇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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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炔是谁,南宫炔是风云山庄的少庄主,生的俊美异常,不喜束发,不喜除了黑色意外的衣着。

一身医术卓绝,可谓独步天下,身边美婢四人,从不离其左右,常年在外走动,收集奇珍异草,喜好美酒佳肴,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行踪。

不少人为了寻他看病,不惜重金相求,而他,全凭喜好,什么医者仁心,只看当时心境,对方顺眼,哪怕街边乞丐,他也可不收一文,赠医施药,倘若对方不顺眼,那不好意思,任你王权富贵,都是枉然。

这样的一个人,无拘无束,做什么都由心定,喜好便是极致,厌恶也是极致。

三国将乱,他老子为了风云山庄屹立不倒,选了当时最强盛的一国,南蜀,想将南蜀国的公主娶回来做儿媳妇,一方面为的风云山庄的将来,一方面,听闻那公主乃第一美人,想要拴着自家偏爱美色的儿子。

省的他一天到晚在外荒诞光阴,一走就是数月不着家,老来得子,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成日里提心吊胆的。

谁知,世事难料,自家儿子已为南宫家的将来,选了当时最弱的一国大元,他这一举动,弄的风云山庄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毁了与南蜀的婚约不说,还陪了家族大半生意,一向精明的南宫少主,何以做这等亏本买卖?

儿子就是南宫家未来的一切,他要胡来,只能任由他,没曾想,南宫炔眼光独到,看中的大元步步崛起,一举统一天下,南宫家自然是风光无限。

眼看,这南宫炔年岁也不少了,身边常年美婢不断,却总是对婚事避而不谈,这才恍然大悟,什么眼光独到。

分明是当初为了一个女子,倾家族之力相助,而那女子还是个名花有主的,人家琴瑟和鸣,凤凰双飞,他这一旁还屁颠颠的忙活来忙活去,命都差点搭进去。

图什么?南宫庄主知道实情,捶胸顿足啊,南宫一门,之所以子嗣单薄,就是出了名的痴情,南宫家的男人,一旦动心,就是十头牛也难得拉回来。

可也的看看对方是谁,招惹的起吗?看上谁不好,看上那么个女子,大锦元后,能骑马打仗,沙场点兵,能朝堂指点江山,这样的女子,能招惹吗?

可是,已是泥足深陷,为的她,不管不顾,游走天下,寻药相救,南海之边,差点被毒蛇毒死,北地冰山差点血尽而亡,好不容易将人救了,看人家一家美满。

差不多就行了吧,总要死心了吧,该踏踏实实过日子,找一女子,成家立业,生几个孩子告慰二老吧?

好家伙,一纸留书,这一次,竟是连着四个从不离身的美人也没带,独自一人上路,这是要干嘛?疗伤吗?行行,最后碰到个命中克星,干脆带走了省心。

老庄主与夫人,为的这个儿子,可是愁眉不展啊。

游历在外,不过是因为,那座帝都,有太多他割舍不下,又求而不得,更是看的透彻,所以,这一走,漫无目的,不过是遇风吹风,遇酒喝酒,随遇而安罢了。

堂堂南宫少主,出门从来都是左右伺候,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什么也不用自己想着,这头一回出门,事事自己张罗,这才察觉,其实,也是另一种味道。

夜来星稀,这夜晚的街道到是清净,出来也有一年有余了,如今这生活基本技能都是具备的,起码,不会将自己饿死。

客栈,找客栈。

“救命啊!”

救命?这大晚上的,打家劫舍?好像是女子的声音,颇为动听啊,也罢,冲着这声音,就看看呗。

只见大街上,一顶花轿,身旁的人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花轿中的女子,扶着轿门,喊着救命,旁边是三个彪形大汉,一看吧,就是那种不太正道的江湖小混混。

看到这边晃晃悠悠走来的南宫炔,花轿上的女子冲着他叫的更加大声,那种求生欲望与绝望,让醉醺醺的南宫炔抬了抬头。

不期而遇,以为自己眼花了,罢了,就冲着这双眼睛,那么熟悉,也轮不到别人欺负了去,几根银子刷的一生从袖子中飞了出去。

几个大汉还来不及反应,纷纷到底,南宫炔摇晃着走了过去,用磁石吸出银针,别浪费了,再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是真的浪费。

收好银针,起身就走,却是再也没看那姑娘一眼。

“恩公,多谢救命之恩!水娘谢过。”

“恩,不必,只要不要以身相许就好。”若不是那双眼睛,或许他可能真的就当没看到了,救女子的后果,可是很麻烦的。

本来感恩戴德的水娘,被这恩公的话愣了下,随即想笑,她一个风尘女子,何以以身相许,也的人家不嫌弃啊,这到好,身份还没说,人家就嫌弃了。

到是个直接的男人,再看,月光下,水娘愣住了,突然明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或许不是针对她,生的如此好的男人,是的不少女子会不惜一切,以身相许吧。

“恩公放心,水娘尚有自知之明,看恩公像是喝多了,眼下夜深,恩公还带着行囊,想必不好投宿,若不介意,可到小院留宿一晚,也算水娘尽了还恩之心。”这种人,怕也不在乎这随手一恩,可是,救命之恩,她水娘却是不敢不当回事。

南宫炔的确是有些困意,也有些醉意,救命之恩,一宿留宿,也算何其合理,只要不是以身相许,都好说,这女子说话也不拖拉,点了点头,“带路吧。”

“恩公稍等。”水娘转身,看向地面倒地的轿夫和跟随而来的丫头,死了两个,另外三个还有口气,为难的看了一眼南宫炔,“恩公,这几个人,因我而遭罪,这三个还有口气,我的想去找人来救,可否想等上一回?”说完,又觉得有些尴尬。

南宫炔慢悠悠的过去,“你倒是不太像大家小姐。”见过的大家小姐多了,遇到这种事,没先尖叫个没完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下人的死活。

水娘低头,头一回因为自己的身世有些黯然,“恩公,水娘没那个福分,水娘是风尘女子,与他们一样,都是卑贱的命,劳烦恩公再次稍等片刻,若恩公有所不便,水娘不敢强留,只怕这恩情,恩公也是不会与水娘计较。”

还恩,也的对方愿意,不需要勉强,都说,戏子无情,不是吗?

“哦?原来这样,大夫你也不必找了,带我回去,然后找人来将他们带回去,这世上,可找不到比爷更好的大夫!”今儿个心情好。

“恩公是大夫?”看着他们的伤势,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水娘抬头,看向南宫炔,如果真如恩公所说,那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还不走,再晚,血留多了,可就神仙无医了。”他的医术,可是千金难求。

“是,恩公,这边请,就在前面不远了。”

路上,水娘一遍引路,一遍默默观察南宫炔,今日若不是遇到她,或许自己也就这么交代了吧,大不了一死,虽是风尘中打滚,可也不想任人糟蹋,也有那么点点隐藏在笑颜下的所谓自尊吧。

“醉乡楼?这名字不太好,到处可见。”南宫炔什么样的场所没去过,抬头看着名字,觉得略有些俗气。

站在门口,正好一阵清风徐来,再看身边这女子,虽然一身装扮,华丽花哨,可那一双眼睛到是清澈如泉,明亮如星,与那女人的眼睛生的真像,一时间因着酒意,看的有些入迷。

“这楼是小女子刚盘下的,就是讨口饭吃,还未来得及改名。”水娘略有些不好意思,花楼,叫什么,还不是花楼,想着,又为自己多嘴的解释感觉可笑。

“那不妨叫清风楼,清风醉人。”说完,踏步进去,不顾身后之人。

水娘愣了下,清风楼?抬头看了看匾额,正好风吹来,吹起了一缕长发,心间莫名的跳动了一下,跟了进去,招呼人伺候,又让人去救人回来。

人抬回来,南宫炔喝了一杯醒酒汤,酒已醒了一些,看着带回来的几个人,医者伤势轻重依次施救,又开了药方。

“这几个人,只要好生按着我说的养,应该都没事。”

“多谢恩公。”除了感谢,水娘不知该说什么,他们这风尘之地,又有什么拿的出手,即便她再没见识,就恩公刚才露的一手,也知道厉害,不是一般大夫。

再有,穿着,虽是黑色简单长袍,可那布料,她刚才帮忙时不小心触碰到,一般的绸缎庄子,怕也是没得卖。

折腾的现在,天也快亮了,南宫炔打了个哈欠,洗了手,只想睡觉,“不谢,好姑娘,要谢,就谢你生了说好眼睛。”他做什么,只凭高兴罢了。

眼睛?水娘伸手,摸像自己的眼睛,体会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可面色却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好了,爷要去休息了,爷没醒,谁也不要打扰。”说完就让带路,要睡觉。

水娘回过神,忙亲自领路,厢房已经换了干净素雅的被褥,房间也熏了淡雅的清香,窗户开着,透着风,没有一丝的脂粉味。

水娘刚从厢房出来,就被一群姐妹拉着,挤眉弄眼,到觉得安全的位置,这才叽叽喳喳的没停。

“大姐,大姐,这哪来的神仙哥哥啊?啧啧,看的我这心直扑腾。”

“就是,就是,大姐,你可的好好跟我们说说,这么好看的哥哥,哪里找来的,医术又好,啧啧…”

“行了,你们就别心猿意马了,没听大姐说嘛,那是救命恩人,是大姐的恩公,再有,刚才那恩公瞧大姐的眼神,啧啧,还夸大姐眼睛好看来着,真是嘴笨的,大姐哪里只是眼睛好看,这夕阳城,难不成还能找出比大姐漂亮的人来?”

说完,一直嬉闹。

“好了,都不睡觉了是吧,记住,往后这些话,不得当着恩公的面胡说,私下也不许,人家不嫌弃这风尘之地,出手相救,又帮着救人,就是恩人,对了,明日让人,将那匾额换了,换成清风楼,从今往后,咱们这就叫清风楼。”

水娘突然觉得,这名字很不错。

“清风楼?大姐,这名字雅致啊,行,咱们明儿个就换了,咱也附庸风雅一回,那些个公子不就喜欢这个,大姐,这名字当真是不错。”

“好了好了,留下两个看着那几个受伤的,其他都去睡吧,明天还要不要起了。”

他们这是开门做生意的,卖的就是皮相,明天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没精打采的,怎么招待客人,虽说,这清风楼,卖身全看自己愿意,与客人一拍即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存点私房钱,水娘也不管,她只收酒水钱,这也是这的姑娘心甘情愿投身到她这的愿意。

都是从火坑里过来的,何苦,她们挣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留点人老珠黄时有个小院,有口饭吃,就够了。

至于赎身什么的,那都是戏文里的把戏,在这呆久了,就知道,这种事,都是黄粱一梦,男人,嘴上甜言蜜语,那是在踏上,下了榻,穿了衣,他们要的就是体面了。

而体面,就是风尘之地,最没有的东西。

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按着南宫炔说的,不是他自己醒,绝对不打扰,这一觉,就睡到了夜幕降临。

“大姐,这还没醒,要不要唤?总的吃点东西吧?”

“听恩公的。”水娘只吩咐着,随时准备好东西,等恩公醒了就伺候着。

“好吧,不唤,一会也该被吵醒了。”他们做的是晚上的声音,这一会,这里就是最热闹的地方了,欢歌笑语,曲调飘扬的,还不是一样醒了。

“到时候再说吧。”被点醒,水娘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关门歇业的道理,她无所谓,还有这么多姐妹呢。

就在大家纠结要不要叫醒某人的时候,某人自己醒了,拉开门,伸着懒腰,舒展筋骨,这一开门,就看到美不胜收的一幅画面,乖乖,美人可真多。

也是够养眼,就是脂粉味过重了些。

“恩公,醒了!”水娘见人醒了,立刻起身,想了下,又让姑娘们散了,只留下两个丫头伺候洗漱用膳。

“恩,睡的很舒服。”

“恩公,梳洗下,用膳吧,这睡了一天,八成也该饿了。”

这一说,南宫炔当真是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外面开始有丝竹之声传来,水娘眼帘低垂知道外头开始上客了,随即一笑,她们这就是烟花之地,“恩公莫嫌弃这里吵闹,吃食还是可以的。”

“热闹些好,饿了。”说完,一拍肚子,丝毫没有什么不适感,这清净了一路,偶尔这么烟火热闹一番,也没什么不好,再说,这种场合,往常没少去啊。

淡粥清香是水娘特意吩咐熬的久些,没加什么东西,因为酒醉后需要清淡,陪着一些爽口的小菜,将吃食摆放好,水娘让丫头退下,自己在一旁洗手煮茶。

“恩公,您先用,用完,再尝尝这的茶,虽不名贵,可也别有一番味道。”

舀了一勺粥送入嘴中,恩,滑口,再尝了几口小菜,不油不腻,清淡始终,滋味清爽提神,果然是不错,南宫炔吃的很满意,没一会一碗粥就下肚了,一旁水娘起身,又给添上一碗。

没有别的声音,一个心满意足的喝粥,一个安静的伺候。

直到两碗粥下肚,南宫炔才满足的擦了擦嘴,“粥熬的不错,昨天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好歹他花了半夜的功夫,想起,随口问了句。

“恩公,喝茶,他们几个都稳定了,现在在养着,用人看着,药也按时服用了,多谢恩公记挂。”

“别一口一个恩公了,听着别扭,我也不是有心相救,就是顺路又顺手,本公子姓南宫,单名炔。”这恩公听的,耳朵别扭死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恩,这茶也不错。

额,南宫炔,这名字,好似有些熟悉,水娘也没细想,恩公不喜,那便不叫,“炔公子,这茶如何?”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命都是他就回来的。

“恩,炔公子,这叫法新鲜,就这样吧,茶很不错,这什么茶…”

南宫炔的嘴一向很挑剔,今天这早膳甚合胃口,茶也特别香,喝着茶不由又想起了某个该死的女人,那女人就喜茶,不知,可否喝过这样的味道,就顺口打听一句,问完,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

南宫炔来的这城叫夕阳城,南宫炔觉得,名字不错,而且,现在不用自己去寻住处,老实不客气的就跟水娘说,要在这城停留几天,借住一下。

主要,是他一路就没吃到什么可口的东西,觉得这的东西好下口。

水娘哪有什么不同意的,人家是救命之恩,又不嫌弃这是风月场所,不过住几天,几顿饭,她乐意。

而且,心中还有些暗暗的窃喜,不过,她掩饰的很好。

住了两天,南宫炔觉得夕阳城的夕阳也看过了,城也不大,或许该走了,但是,这借住之地有样东西到是让他有些流连了。

酒,没想到,偶尔闻的酒香,才知道这的酒都是水娘自己的方子酿的,南宫炔喜酒,这就不要脸的讨酒喝。

水娘看着南宫炔饮酒时的惬意,才知道原来恩公喜的是酒而非茶,恩公每次喝茶,都像是在通过茶追忆什么,只有喝酒的时候,才是真的痛快。

她们这一行的,除了要一副好皮囊,想要顺风顺水,最重要的,还是眼睛要厉害,懂得察言观色,看清楚客人在想什么,要什么。

南宫炔得知,酒是水娘酿的,尤其兴奋,开玩笑说,这都可以成为招牌了,既然名字都叫清风楼了,不如酒就叫清风醉。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清风醉,酒不醉人人自醉,水娘会心一笑,默默记下,不过,这清风醉就是清风醉,是别的酒不能替代的,她要重新酿一坛酒,就叫清风醉,想着他喝着她亲手酿的清风醉,不知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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