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1 / 2)
柳侠把几块红烧肉拨进猫儿的碗里:“你也赶紧吃,你才十八,肯定还会长,营养不够关节该疼了。”
猫儿又给柳侠剥了两个虾,才端起碗吃饭。
柳侠吃撑了,而且因为时差,他虽然累,却横竖睡不着,柳岸干脆拉着他去旁边的小树林转圈消食,回来后,柳侠开始翻行李,给猫儿看家人给他带的礼物。
有柳海和丹秋把关,没让家人带很多东西,秀梅计划的棉布裤头也被删除,换成了两身白色绸缎的练功服,柳岸一直坚持练习太极拳和戴教官教他的格斗招式,大家都觉得穿着紧口的运动服锻炼没有宽松的传统练功服来得舒服。
还有一大包五香味的核桃仁,柳茂和柳钰一起做的。
柳茂从杂志上看到,说核桃和人脑不但形似,其中的营养成分也最补脑,而家里人公认猫儿现在学的专业是非常烧脑的。
还有一小包枸杞子,是几个小家伙跑遍柳家岭附近的沟沟壑壑摘到的最好的。
暑假结束前半个月,曾广同也到了柳家岭,他和柳海合作画了一副画,柳侠的正面半身油画,画的名字就叫《柳侠》。
猫儿盘着腿眯着眼端详了半天,最后摇摇头。
柳侠有点尴尬地说:“我也觉得不是老像,不过咱家哩人非得说像,嘿嘿,家里人嘛,都觉得自个儿家哩孩儿长哩最好。”
“没你帅。”柳岸说,“虽然五官可像,可感觉不像。”
“昂?”柳侠愕然。曾广同和柳海都快把他画成电影海报的男主角了,自带光影效果,柳侠觉得太夸张,猫儿居然还说……
“气质哩问题。”柳岸说,“曾爷爷跟六叔只画出了你三分哩风度。”
“啪。”柳侠干脆利落地把画抢过去,脸朝下拍在桌子上,“不看了不看了,一张假人有啥看哩。”他没猫儿脸皮厚,经不住含水量这么大的夸,脸有点发烧。
柳岸一伸手把画捞过去,十分爱惜地抚平:“这是曾爷爷跟六叔送我哩。”他特别强调了“我”字。
柳侠全当没听见没看见,又拿出一个长宽高大约40*20*20、非常精致的纸盒子塞进猫儿的怀里:“给,您小葳哥小蕤哥跟几个小孬货哩礼物。”
柳岸有点疑惑地打开:“啊,相片?” 他兴奋地叫了一声,偌大个盒子,里面满满地都是相片。
“本来您小蕤哥拍了可多录像,咱全家人都有,都拍好了,程老师说,美国不允许带音像制品入境,您小蕤哥赶紧叫上您五叔,俩人开始照照片,我来哩前三天,照片才洗出来。”
柳岸拿起最上面一张大相片,那是一张全家福。
作者有话要说:膨圈:土语,指支出超过收入,经济崩溃。
第381章 照片(一)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这回的全家福,还是以窑洞为背景,全家人面南背北根据辈分和个儿头分成两排,第一排的都坐着,后面一排都站着。
只是这次坐在中间的柳长青、孙嫦娥、柳长春抱着的小家伙又换了人,正中间的柳长青抱着小萱,他右边的孙嫦娥抱着柳莱,左边的柳长春抱着柳若虹。
柳岸指着孙嫦娥怀里的小家伙问:“这是柳莱?看着咋有点德国味儿咧?”
柳侠说:“这货有点返祖,像他太奶奶,眼是蓝色儿哩,可明显,不过也可漂亮,跟个皮娃娃样。”
“真哩呀?”柳岸惊奇:“那脾气咋样?闹人不闹人?”
“不闹人,”柳侠摇头,“至少比柳若虹乖,都是自己抱着奶瓶儿喝水,可待见您奶奶跟您娘,回来三天,都不咋叫您六叔跟您六婶儿抱了,您六叔天天说他没良心,说要给他送给您娘当孩儿,您娘说不要,她说她想要妮儿,一群光蛋孩儿,没意思。”
柳岸笑:“俺娘想妮儿都想魔障了。”
柳侠想到秀梅每每说起如果有个女儿的时候那不胜神往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柳若虹跟萌萌现在哩裙子都是论堆儿咧,您娘看见漂亮哩就想买。”
柳岸指尖点着柳若虹的左脸颊:“哎,厉害妮儿这儿是咋着了?”
一说起柳若虹,柳侠一阵无奈:“淘力了呗,上树掏小虫儿窝,叫树枝挂哩,您奶奶提起她就发愁,怕长大找不到婆家。”
柳岸无语:“俺奶奶可真是哦,孩儿才几岁,就开始发愁找婆家了,挂哩狠不狠?不会落疤吧?”
“不会,可浅一道,就是出了点血。”柳侠肯定地说,“萌萌说她是往上爬哩时候挂住哩,她还坚持给那一窝儿小虫儿蛋掏完才下来,小雲用唾沫给她抹了两下就没事了,我离开家哩时候这些痂已经掉完了。”
柳岸感叹:“明明是小妮儿,咋会比孩儿还野咧?要是跟小萱换换就好了。”
柳侠连连摇头:“可别,小萱现在也不省心,我来之前您伯还因为他赔了牛福春家五十块钱。”
“不是吧?”柳岸惊讶,“我知这货没有看起来恁老实,不过也不像戳大祸哩样儿啊。” 五十块钱在外面的世界不算什么,在柳家岭很多人家,现在还是一大笔钱。
“才不是,这货胆儿正着咧。”柳侠说,“牛福春你还记得吧?牛金宝家东隔壁,头发成年不洗,跟老鸹窝样那个。”
猫儿说:“想起来了,他咋了?”
柳侠说:“他想给他死了男人哩妹子介绍给您伯,您伯拒绝了,牛福春可能提前已经跟别人吹过牛了,您伯一不愿意,他觉得老丢人,恼羞成怒,到处跟人说,是您伯先对他妹子有意思的,是他找人算了您伯哩八字,说您伯就是光棍儿命,是他们家主动不愿意咱呢。
牛福春哩小孩儿跟小萱一班,可能听大人说得多了,他也跟着胡溜,说您伯是个老光棍儿,小萱听见了,也不吭声,小雷爱瞎捣鼓,您三叔给他买了一瓶胶水,还剩半瓶,小萱拿到学校,偷偷倒到那孩儿哩茶缸里……”
柳岸吓了一跳:“没出事儿吧?”胶水如果喝进去,后果可就严重了。
“没,”柳侠说:“胶水不溶解于水你忘了?那孩儿喝了一口水,觉得味儿不对,赶紧往外吐,结果正好吐到他同桌哩脚上,同桌那妮儿可厉害,对着牛福春哩孩儿就又嚼@又骂,还端起他哩茶缸泼到他身上,最后那胶水,就弄到腿上跟鞋上了。”
“脚跟鞋粘一块,鞋脱不下来了?”猫儿问。
柳侠笑:“可不是嘛,那时候是九月几号吧,天还热着咧,都穿得薄,那孩儿穿个破背心跟裤头,胳膊上也甩上了一点,咋都洗不掉,难受得要死。”
柳岸扶额:“小萱这货咋想哩呀,咋会想起来倒胶水?”
柳侠说:“回到家审讯他,他可有理,说那孩儿好胡说八道,就该给他哩嘴粘起来。”
“那,最后咋弄了?”猫儿觉得,虽然最后没闹出大事,柳长青也不可能就赔点钱就算完,就算牛福春不追着闹,家里也得管教小萱。
柳侠说:“这事儿,不修理小萱肯定不中,要不他以后给人下毒i药倒硫酸咋弄?可修理狠了大家又都舍不得,尤其是您大伯,他现在惯孩儿惯哩不行,小雲小雷跟萌萌又跟狼羔子样护着小萱,谁都不让说一句,您大爷爷想了半晌,最后叫给您五叔打了电话。”
柳凌回到柳家岭,马上就去了学校,然后带着小萱一起去了牛福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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