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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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柳长青觉得自己做为长辈,有责任在关系到孩子们一辈子幸福的职业问题上把把关提个醒。

他知道猫儿是个有主见并且踏实的孩子,既然猫儿答应了要学个实在有用的专业,那他肯定能做到。

七月二十一号早上,柳侠和猫儿、怀琛一起离开了柳家岭,先回到荣泽。

怀琛嫌一个人开上千公里的路太累,把他的那辆车留在了望宁,让柳凌回去的时候开着,他和柳侠、猫儿乘一辆车。

柳侠和猫儿想让小蕤和他们一起去京都,小蕤没答应,他过完年后就没回过家几天,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哪儿都不想去。

柳侠和猫儿非常理解小蕤的心情,也就没再多说,反正如果小蕤以后不上学,虽然都可以去京都。

柳侠回到水文队还不到两个小时,张援朝就带着个人来了。

张援朝上次询问柳侠的现状,不是想自己停职跟柳侠一起干,而是想让他原来在一大队上班的侄子张一恒跟着柳侠。

张一恒,二十八岁,未婚,张援朝大哥的儿子。

当初,马千里刚刚把第三大队从樵云迁到荣泽的时候,张援朝曾找过马千里,想让当时待业在家的张一恒到三大队来,哪怕是合同工也可以,被马千里拒绝了。

马千里拒绝的理由很直白,荣泽离原城很近,总局很多领导都想把进不了总局机关和直属大队的亲戚朋友往三大队塞,马千里没答应,他不能开这个头,一旦开了,后面就没办法收拾了。

但马千里最终还是帮了张援朝这个老职工一把,他把张一恒安排进了一大队,正式工,张援朝为此非常感激马千里。

但现在,一大队乱成了一锅粥,领导层互相拆台,没有人把心思用在业务上,单位业务量一直在下滑;因为考勤和奖惩制度不合理,基层职工无视单位的规章制度,迟到早退旷工成了正常现象,从技术人员到施工队,谁都不愿意出外业,导致现在单位基本没有奖金和福利。

张一恒家是原城市区的,家庭条件一般,正在谈的女朋友也是原城的,他不想在信城继续那么不死不活地混着拿工资了,他不怕吃苦,想跟着柳侠多挣点奖金,为结婚做准备。

柳侠把当初跟高秋峰说的话又跟张援朝和张一恒说了一遍。

张援朝和张一恒都表示理解,就是总局直属大队,也不能保证所有人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工程,每个月都拿高额奖金。

柳侠感觉张一恒跟万建业有点像,话不多,言谈之间很实在,没什么花花肠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工人。

一回来就定下个熟练工,柳侠因为离开家而分外低落的情绪多少好了一点。

第310章 打击

和柳侠相反,猫儿因为离开柳家岭而低落的心情,在回到荣泽后雪上加霜,让他整个人都有点灰暗。

猫儿从京都回来时,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和陈震北通过一个电话,陈震北告诉他,卓雅已经在着手准备离婚的事,按陈震北和卓雅的分析,顺利的话,大概两周左右事情就应该有眉目了。

猫儿在高考前夕,又偷偷给陈震北打过一个电话,不过没打通,在柳家岭的这半个月,猫儿心里一直都在惦记这件事。他希望在自己走之前能给柳凌一个惊喜。

可今天,猫儿趁着柳侠去原城见马千里的功法,满怀期待地和陈震北联系上后,听到的却是最坏的消息:卓雅要求离婚的事还没能正式进入程序,就被她父亲知道了。

卓雅原以为她已经按照父母的要求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成全了卓家的体面,就算是完成了她身为卓家女儿的任务,现在的她,不管是离婚,自己带着女儿单过,还是再婚,都跟娘家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所以她父母知道她离婚肯定会生气,但程度肯定不会像当初发现她和程立峰相恋时那么激烈。

可她没想到,她父亲一个电话打到她手机上,直接就是拿程立峰的性命说事,卓雅几乎发疯,她以死相威胁,才换来她父亲暂时不动程立峰。

猫儿给陈震北打电话的时候,陈震北在驾车返回京都的路上,他带着陈墨去看程立峰了,卓雅要确认程立峰真的没事。

猫儿放下电话,呆坐在沙发上,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整个人都萎了。

他才十五岁,还不能完全理解成人的世界,他原来以孩子的心态所看到的那些事,和他现在所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所以猫儿一时有点接受不良。

陈震北说,卓雅告诉了自己的父母陈震北是同性恋,陈仲年也早就知道陈墨不是陈震北的孩子,但这两位父亲好像根本就不介意这些,他们都明确表示了要维护这桩儿女亲事的决心。

猫儿搞不懂,做为父亲,卓正山真的认为女儿嫁给一个门当户对但对自己女儿没有一点爱恋之情的同性恋男人比嫁给一个自身优秀、深爱着自己女儿、仅仅是出身比较低微的男人更幸福吗?

卓雅怀着别人的孩子和陈震北结婚,按理说这在中国社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事,位高权重的陈仲年却心甘情愿地认了,。

猫儿非常困惑,同性恋在世人的眼里究竟是多么大的罪恶,竟然能让陈仲年这样的人宁愿承受儿子在外人眼里是个被妻子带了绿帽子的窝囊废的名声,也不愿暴露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

猫儿以前偶尔也想过这些事,但可能跟年龄和心境有关,那时候他并不觉得这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这次却不同,卓父对卓雅的残酷态度,让猫儿感到恐慌和窒息。

他不想让柳侠担心他,所以努力打起精神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但柳侠还是一回到家觉察到了猫儿情绪不对。

柳侠被吓得有点狠,摸着猫儿额头的手都有点抖:“乖猫,你感觉不得劲了孩儿?”

猫儿向后一倒歪在了沙发扶手上,看上去非常委顿:“嗯,今儿没搁凤戏河里洗澡,浑身上下都可不美。”

柳侠觉得手上的温度正常,松了一口气:“别哄小叔,你真哩没啥不得劲?”

猫儿欠身起来搂着柳侠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有,可多地方都不得劲,你给我送回柳家岭,再叫我住一个月,我就哪儿都得劲了。”

柳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叔搁京都还有俩正在进行时哩工程咧,还敢再搁家住?”

猫儿搂的更紧些:“反正都已经回来一个月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月。”

柳侠又拍了他一巴掌:“你就气人吧臭猫,要是小叔哩工程干砸了,以后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猫儿忽然松开胳膊翻身坐起来:“嘿嘿,我喝也是喝带着紫气而来哩东南风,喝啥西北风咧。小叔,来,你趴这儿,我给你揉揉腿跟腰。”

看到猫儿还是平时在自己跟前的赖皮相,柳侠心里虽然还是有一点疑虑,可想到猫儿之前几天为了要离开柳家岭情绪一直起伏很大,也就相信了猫儿是因为离开柳家岭在难受。

他趴在沙发上,舒展身体,和猫儿说着那两间门市房的事,而没有刻意地劝解猫儿。

离愁别绪是劝解不了的,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情绪会自然消解。

而猫儿在最初强烈的愤怒之后,开始暗自庆幸自己在得知卓雅已经着手申请离婚的事时没有告诉柳凌,如果他当初冲动之下跟柳凌说了,柳凌现在该有多难受?

他们在荣泽只停留了一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第二天早上天麻麻亮,他们三人就上路了。

他们下午四点到京都,先把怀琛送到店里,然后约定明天晚上一起去吃烤鸭,柳侠开车回老杨树胡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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