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2 / 2)
翠儿立马答道二十九了,姑娘,你都病了将近六日了。
婉婉一口将手中的药饮尽,拿了翠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道,“劳你照顾我了,今日我觉得精神头好些了,你去将前些日子我未修完的画屏拿来。”
“姑娘,现在天色已晚,姑娘要不先歇息明日再绣吧,这光线忒暗,奴婢忧心姑娘的眼睛。”翠儿端着碗立在床前道。
“无事,我这些日子睡得多了些,现在让我睡也睡不着了,把烛火挑明些就行了,你今个儿也不用守夜了,照顾了那么多天,也累坏了罢。”婉婉并不肯继续睡下去,再睡,骨头都要松了。
“姑娘,奴婢不累,伺候姑娘是奴婢的本分。”翠儿立马表忠心道。
“我是知道你的好的,所以才要你去好生休息,明日才更有精力当差啊。”婉婉笑道。
翠儿只得应下不提。
第二日翠儿早早地起来,问了院子里洒扫的丫头,姑娘起了没。
丫头答道,姑娘昨夜很晚才睡下,早晨用了早膳现下又去补眠去了。
翠儿站在紧闭的房门口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婉婉。
此时,本应在自己屋子里补眠的婉婉,却是在几里之外的景山上。
“婉娘,我又来见你了。”田子山摆好两杯酒在墓前,自言自语“我知你应是不喜我来的罢。这么多年,你竟一次也未入过我的梦。”
忽的一阵风起,刮得山间树枝哗啦啦只作响。
“谁?”田子山倏得转过头去,见林间一道白影闪过,想也未想闪身进了林中,却什么也未看到,他忽然醒悟过来,大喊,“婉娘!婉娘,是你吗?你肯见我了?你原谅我了?”任凭他怎么喊怎么找,那道白影却是不见踪影了。
他郁郁地回到墓前,看着墓前相对而摆的两只酒杯,拿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婉娘,对不起。都是我当年做的畜生事,害的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每日梦里我都见着你对我笑,你要我如何忍得住。后来我也不想上奏参唐兄的罪,可是甄兄说唐兄已经在四处搜寻我们曾经做过的事,唉,想必现在唐兄已经陪着你去下一世了吧,他又先了我一步。”说罢,田子山又饮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待到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
一身白色纱衣的婉婉缓步从林子中走出来,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田子山,不发一言。
“婉娘,婉娘你回来了!”田子山眯起眼看逐渐向她走近的白衣女子,随着女子的走近,渐渐与记忆中那个女子的面貌相剥离。“不,你不是婉娘,你是…….婉婉!?”他瞳孔骤然缩紧。
婉婉并不回答他的话,一直隐藏在长裙背后的手伸出,“噗啦”,利刃划破衣物和皮肤的声音。一把小巧的看上去像是女子防身用的匕首整个刀刃都没入了田子山的胸膛,唯余一个把手在外面。
婉婉用尽全力将匕首插进去后像是魔障突然被打破一般,怔怔地松开手退后两步坐在地上,看鲜血迅速将田子山藏蓝色的衣袍染得更加深沉。
“你,你想必都知道往事了罢,我是真心喜欢你母亲的,只是为了自己私欲做了对不住她的事,咳咳。”田子山反应过事实来,颤抖着伸手握着插在自己胸前那把小巧的匕首,却没有力气将它拔出来,吐出两口血沫子来,“前些日子又对你…….做了禽兽不如之事,合该是我的报应,咳咳,这,这匕首,还是我送你防身用的罢,这,咳咳,般锋利,果然杀,杀人,不见血。”话到此,他竟笑了起来,半阖了眼眸,嘴里喃喃,“婉娘,婉娘……”声音渐渐低微下去。
婉婉也是第一次亲手杀人,原以为麻佛散已经够量将人药倒,却不知道田子山乃习武之人,身体比旁人强健许多,那些麻佛散只不过将他略微药晕,待匕首插入胸间,他就已经因为剧痛清醒过来。将匕首插入田子山胸膛已经是用了全力,松了手边瘫坐在一旁看着田子山嘴一张一合,她脑中嗡嗡作响,完全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直到田子山完全没了声息,她才抖着身子爬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去在他鼻下探了探,感觉到田子山真的没了气息,她茫然地坐在地上深吸了几口气,才将田子山胸前那把匕首用力拔了出来,又将匕首在田历衣服上擦干净血迹,拖了人到得山崖边上,将尸首囫囵推了下去,许久传来一声水花四溅的响声,婉婉拖着麻木的身子才走到母亲墓碑前,忽然跪下抱着那碑,嚎啕大哭出来,她不知为何想哭,手刃了敌人,应同知晓甄荐死去那时觉得快意才对,可是此次她只觉得心中郁气不散,大声哭泣出来才稍稍好过一点。
许久,止了哭,她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眼泪,才开始收拾凌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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