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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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墨静静地听着简要审时度势,娓娓道来,无邪偶尔从旁补充一两句。直到两人将事情在他面前从里到外梳理得一清二楚,简墨还是没有表态。

“我想先见见郑铁。”他说。

“爸爸?”无邪不理解,现在为纸人部落的下一步规划出方向不比见一个泄密者更重要吗?

简要摇摇头,拦下无邪继续发问,道:“万千找了个借口,暂时将他隔离起来。他也没有反抗,想来对自己做的事情也并不想否认。我知道你会想见见他,人就安排在我们住的地方。”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简墨看着桌子对面的郑铁。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郑铁。

简墨记忆中的郑铁是一个风风火火,不畏艰难的阳光青年。就算是在辛苦再繁忙的时候,其他人都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鲜活跳跃的精神力。此刻被限制了自由的郑铁并没有被当成犯人时一般人该有的烦躁、懊恼、慌乱、尴尬等等情绪,他的眼底并没有慌乱,仿佛是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种待遇。

只是简墨从他身上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和矛盾感。

郑铁抬眼看着简墨,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

“我认识你很多年,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为人。所以,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做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认为你对我,或者对部落心存恶意。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是发自人心认为纸人部落应该早点与李家正面对上?还是,”简墨平静地说,“单纯挪不过我父亲的情面?”

郑铁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交握在桌面上,缓缓说:“两者都有。”

他注视着简墨:“虽然你过往做出的决定没有出现过重大的失误。但是从你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来看,我认为你不会及时做出改变纸人部落的行事风格的决定,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如果有其他途径解决,你很少选择与人正面冲突。这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势容不得你拖到不得不做出改变的那一天。所以我认为白先生的提议是个好注意。”

简墨自然知道郑铁口中的“白先生”就是他老爸。对于自己老爹顶着哪些马甲在世界各地漫游,他已经没有太大好奇心了。

“按照你素来的性格,如果有这种想法,正常情况下会先与我商讨。如果我反对,你才会采取其他措施来促使我改变注意。但是因为我父亲的提议,你改变了一贯的做法?”

“不。”郑铁干脆利落的说,“我这做的主要原因是简要。”

简墨微微一怔。

“纸人部落虽然是一直按照你的思路来发展,但是在更具体的规划和重大决策上,简要、万千、无邪三个人,包括三十六子,无论哪一个,对纸人部落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都比你要来得更多。”

郑铁盯着他,加重了语气:“尤其是简要。纸人部落从无到有,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今天,所有的框架都是他一根一根搭建出来的。站在这个位置,他若是想要架空你,简直不要太容易——我不是想挑拨,只是想说一个事实。”

“但是无论何时何地,他却从来没有做过与你心意相悖的事情——哪怕他明知道纸人部落的转折迫在眉睫。每晚一天,改变的难度就大一分。但是他却坚持找回你再做决定。所以我就明白了,在纸人部落和你之间,他更看重你的感受。”

“你其他的造纸,或许不如简要这么顽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都被他说服了。”郑铁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他,“我还从来没有那位造纸师能对自己异级造纸拥有这样强烈的忠心暗示。”

“虽然我认为白先生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实际上我对于是否要这么做还是犹豫了很久。”他顿了一下,闭上眼睛,声音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而我……真的不想离开纸人部落。”

“爸爸。”无邪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有些担心简墨不开心。毕竟是这么多年与纸人部落一同栉风沐雨,砥砺前行的同伴,居然也会做出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将纸人部落的最核心成员的行踪泄露出去的举动。虽然说无邪已经将部落一千多条人命的帐记在了李微生身上,但是其中未尝没有郑铁的“贡献”。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消息如果公布出去,整个纸人部落上下都会震动。

简墨拍拍女儿的肩膀:“没事。”

“你想好怎么处理郑铁了没有。”简要问。

“这件事情先保密,找个看起来可信一点的理由先把他调离现在的职位。嗯——就去秦榕那里,帮忙管教学生吧。”简墨皱起眉头,“我老爸那边送过来的纸人的名单有吗?”

“都有存档。”简要眼睛闪着微光,“你想怎么做?”

“全部筛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我老爸暗中接触过的。如果有,找机会都提个醒。”简墨冷着脸,“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讽刺:“老爸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替我做决定。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先斩后奏,自以为是地逼着我做他认为最好的选择,从来没想过问问我的想法。从前他害得我十六岁一个人在外面独自漂泊,现在又害纸人部落莫名失去了一名核心成员,还有那些……”

简墨咽下了剩下的话,转头对简要道:“你觉得我应该一份怎么样的礼物来回报他的‘好意’?”

第333章 328 造物者的傲慢

“郑铁被调离了。”阿文冲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简东的手里,然后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老师,我们的动作看来是被师兄发现了。”

简东喝了一口,表情没什么变化:“简要要是没有发现,我才奇怪呢。”

“老师不怕师兄知道是您搞得鬼?”阿文笑着说。

简东睇了他一眼:“你这是幸灾乐祸?”

“我哪敢?”阿文呵呵笑了两声,把头闷在咖啡杯里,但没过三秒,他又抬起头打量了简东两眼,眼珠子一转:“您早年送过去的人也正在被简要排查。师兄对您往他的队伍里插人,似乎很不满意呢。”

简东没有说话。

“以后您要想再偷偷从纸人部落那边打探什么消息,恐怕是要难了。”阿文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挑了挑眉毛。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来人看了一眼简东,表情显得更加恭谨:“白先生也在这里。”

“什么事情?”阿文将咖啡放在茶几上。

“刚刚收到消息,”来人立刻道,“简墨答应出庭自辨。”

阿文怔了一下,但他更快注意到简东的表情。对方果然从茶几上的杂志里把头抬起来,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来报告的人。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报告消息的人离去,阿文重新将杯子拿到手中,手指轻轻敲着杯身:“老师让人怂恿李微生给简墨发传票,想激化他与李家的关系。可我这位师兄……居然答应去了,真是出人意料。”

简东没有理会他,目光投向茶几上的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记录了简墨近日动向的文件:从“那里”出来后,简墨先是去了他的造纸研究所,但并没有进行关于造纸的具体工作;然后去了医院,但也只是和医生交谈,没有接触病人。此后就再没有其他举动了。

“可惜了。无论是不是和‘那里’有关,老师现在也不可能知道了。”阿文笑了笑,“您的眼线可都被师兄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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