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朵上,有一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他伸出自己的胳膊来:“燕秦,你掐一掐我,用力一点。”
燕秦看了一眼摄政王,完全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提出这么愚蠢的要求,不过对方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让他解气,他手下也不留情,揪住摄政王胳膊上的肉,狠狠地就是一拧。
拧的时候燕秦心好累,摄政王的胳膊都是肌肉,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好拧。
会疼,就不是做梦,燕于歌问燕秦:“你既然都想着要履行赌约,那这些日子以来,为何要再三冷落我?”
燕秦反问他:“我又冷落你吗早朝我每日都有去,该上的课一日的没有落下,说起来,周太傅他老人家的病也该好了吧,孤也该纳众人所长,只一味听王叔教诲可不行。”
天天上摄政王的课,再上下去,他思维行事都快要变成第二个摄政王了。作为一个君主,应当时时刻刻地保持着理智,不能轻易地被别人带偏,只有听得多,学得多,才能看得更清楚。
燕秦可不想受一个人的影响这么深,即便是他喜欢的人也不行。
“分明就有,你为了不搭理我,连凫水都学得那么认真。”燕秦以前学的是很敷衍,但这些时日以来,尤其的认真,不仅游起来身姿矫健,还能够在水中长时间憋气,几乎要让他怀疑燕秦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地练过了。
要不是为了能够同他少相处一点,燕秦至于这么做吗。
好吧,其实摄政王说的也对,他这些时日以来是在刻意避着摄政王的。摄政王做了欺瞒糊弄他的事情,他要是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去,那对方岂不是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
但是冷落对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日子也听不好过的,因为他一天到晚,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是和摄政王处在一块的,他又不能当着摄政王的面,同别人有说有笑的,虐摄政王的时候,他把自己也给虐到了,就非常的不开心。
僵持了这么几日,他觉得摄政王应该也吃到苦头了,便决定打算取消这个愚蠢的计划,重新让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恢复到先前的样子。
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会同摄政王说的,要不然的话,就摄政王那么厚的脸皮,肯定会得寸进尺。
罢了罢了,燕秦主动示好了,自己也不能再计较到底有没有冷落的问题了,有的时候,装傻充愣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处理方法。
“宫妃的事情,陛下打算以什么名义,什么时候处理她们?”
燕秦反问他:“当初不是你说这种事情你来做吗,她们自然是交给你处理,若是损坏了半点孤的名誉,这事情就此作罢,这辈子也休要再提。”
是哦,自己是是说过这种话,当时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会实现,果然,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燕秦比较说话算话一点。
纠结难受了这么些时日,心都快被冻成冰块了,可燕秦几句话就破了冰,把结成冰块的心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燕于歌这会也不惯那么多,一个箭步冲到小皇帝跟前,总算是成功把小皇帝搂在了怀里。
他声音闷闷地说:“以后陛下要是生我的气,可绝不能再做这种冷落我的事情。”
燕秦没有吭声,算是默认吧,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爱说甜言蜜语的性格,倒是摄政王,仔细回想一番,自从告诉自己他是断袖以来,就表现得十分主动,最近这段时间,更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且摄政王真是没有出息,他这后宫还没散尽呢,人就已经肉麻成这样,要是有朝一日,他说要封燕于歌为皇后,那摄政王还不得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搂着搂着,燕秦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王叔,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地方同先前不一样?”
燕于歌松开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小皇帝:“陛下比以前更英明神武。”其实他完全没有看出来小皇帝和先前有什么不一样。
燕秦踮了踮脚,又踮了踮脚:“就这么点不一样?”
“陛下比先前变得更英俊潇洒了。”燕于歌还是没有看出来,但是他觉得,说实话肯定会被打的。
得了吧,他就知道摄政王压根没有看出来,就知道,摄政王只是嘴上说些甜言蜜语,连他长了这么多都没有发现。
他现在,只比摄政王矮了那么一丢丢,等过了今年元正,他就能比摄政王高了。燕秦摇了摇头,唉,摄政王已经傻了。
第91章
燕秦对摄政王之间的刻意冷待就此为止,不过因为第一次两个人都不算太愉快,他们之间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要再来一次。
两个人才解开误会,感情倒比先前好上许多,偶尔闹一点别扭的夫妻比一直和和美美的夫妻可能感情还深一些。
燕秦心里想着,这大概和小别胜新婚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次日早朝过后,宫人把折子送到御书房来,在分折子批阅之前,燕于歌先开了口:“陛下先别急着看那些东西,我这有份折子需要你过目。”
如今在御书房里伺候着的都是他们两个的熟人,常笑嘴严,挑选的伺候的宫人也都是些锯嘴葫芦,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都是有把秤的。
在外头,燕于歌会对小皇帝使用敬称呼,在稍微私密些的地方,他也不会注意那么多,对外倒也不是怕人诟病,主要是他现在把燕秦放在心上了,自然也不乐意别人看轻小皇帝。
摄政王都这么说了,燕秦只好先收回来伸到向奏章的手;“王叔有什么急事?”
他还真想不出,什么事情能够比国家大事更重要的。
燕于歌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递给他:“陛下请过目。”
燕秦接过折子,还挺厚的,他打开奏疏,拉长来一看,折子大概能有他把双手平伸那么长,而且咋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粗略地估计一下,大概也有一万来字。
先皇是个喜欢讲排场的,他不算勤政,但因为底下人能干,大臣们也很少有奏疏要送到他这里批改。
可能是因为数量少,还有性格问题,他就喜欢大臣们把东西写的复杂繁琐一点,所以臣子们卯足了劲头的凑字数,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写得冗长。
但是燕秦就很讨厌这样,每次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地的字,花时间一读,全都是废话,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一看到这种长长的厚厚的折子,他就忍不住暴躁。
他没有亲政之前,还比较克制,斥责朝臣废话多,也比较委婉,一般的都改了,还有一些就是死不悔改,也不知道是瞧不起他这个傀儡皇帝,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还是脑子不好使,看不懂他婉转的表达方式。
等到他亲政之后,看到这种冗长的表述,他基本都是直接在上面画个大叉,打回去让人用简单的话重写,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但是很有用。
再一次看到这种长度的折子,而且还比他以往看过的任何一本奏疏都长,燕秦差点条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朱笔就上一个大叉。但理智阻止了他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因为从折子上的字来看,写这玩意的人不是什么脑子有包的大臣,正是摄政王本人。
他把长长的折子叠回原状,走到平日里他批阅奏章的桌子前头,把无关紧要的东西扫到一边,从桌子的最左边一直摊开到最右边。
因为是摄政王写的东西,而且本人会计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燕秦顶着这样的压力,都不能敷衍地浏览一下,只好打起了精神,睁大了眼睛,从开头第一句仔仔细细地开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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