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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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茵:“……”

这让人措手不及的表白——她应该有什么反应?

她蒙着头再不好意思看他。

宁扶清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停顿片刻,敛了笑容道:“方才是讨你欢心。”

沈如茵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只听他又道:“于我而言,喜好皆是致命弱点。我不必有,也不能有。”

“哦……”她咬着唇,心情骤然低落。

“我从未将你当做我的喜好,也并不希望你是我的喜好。”他垂着头,烛光将他的半张脸映得十分柔和,“我看上的人,不必成为谁的附庸。”

闻言沈如茵一愣,随后心中好似化开了一坨糖,甜得腻人。

男人与女人的地位,直到二十一世纪也未能完全平等。这世上有太多男人将女人当做附属品,而他和他们不一样。知道了这一点,比听见他说一万句甜言蜜语更叫她开心。

躲在被子里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直到杜白熬好药端来,她才终于从极度羞赧与兴奋中缓过神来。

杜白将药端到她床前,看她时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用意念与她对话。

她了然地点点头,大声道:“清清你能不能去把柳生给我带过来啊?”

宁扶清看向她,又望了望黑透的天色,不确定道:“你现在要见他?”

沈如茵猛点头。

他又瞟了杜白一眼,答了声“好”,便放下笔出门。

杜白长舒一口气,将沈如茵扶坐起来,挪过凳子坐下,看她的眼神是不曾有过的凝重。

“怎么了?”沈如茵心中一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我要死了?”

“不是。”

杜白蹙起眉头,踌躇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区区斗胆,问您一个问题……”他顿了顿,“姑娘您……是否每次月事都极为惧冷?”

沈如茵捏着被子,莫名紧张,“我……是、是很怕冷,这……有什么问题吗?”

杜白握紧拳,避开她的目光,“姑娘怕是……怕是……”

他一咬牙,狠心道:“怕是不能生育。”

砰——

心头仿佛有千斤石猛然捶下,她放在肚子上的手顿时冷得发麻,脑子被震得发懵,反复咀嚼杜白的话,却好似忽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娘娘当年在冷宫养胎,姑娘又是早产,且生在寒冬腊月,是以……”

杜白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眼神涣散的沈如茵,心中一时也十分焦急,忙轻声道:“姑娘您千万莫急,我、我正在想法子,一定会将您治好……”

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恳切地望向杜白,“能治好?”

“我尽力……不,我一定,我一定……您信我!”

沈如茵看他半晌,颓然一笑,“其实你也没有什么把握,对不对?”

杜白神色一黯,扭头不知看向何处。良久,他猛地站起身,握拳决然道:“若我不能治好姑娘,必将提头来见!”

“杜白……”她未曾想到胆小如鼠的杜白也有这等英勇的时候,“你尽力而为就是,即便治不好……也不是你的错。”

“是我未能早日发现。”杜白垂着头,“姑娘先将药喝了罢,我、我再去查查医书。”

她端起药碗点点头,“你去吧。”

待杜白走了两步她又忽然将他唤住,吩咐道:“此事不要告诉周冶。”

杜白回身问道:“那殿下那里……”

“我来说。”捧着药碗的手指发颤,她重复道,“我来说。”

“好。”杜白再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后离开。

屋子中仅剩下她一人。

裹在睡了许久的被窝中,沈如茵仍觉得十分寒冷,冷得禁不住发抖。她轻轻抚着小腹处,鼻尖一酸滚下两行热泪。

“不能生育”四个字仿佛悬在她头顶,每想起一次便犹如心上被利刃剜了一刀。

这件事,她要如何开口与宁扶清说?他会介意吗?一定会介意罢……遑论极为注重传宗接代的当下,便是在现代,也难得有几个人不介意。

况且,即便他不在意,她自己也会在意。

关于他们在一起的未来,她也并非从未想过。她也曾很期待与他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曾很期待能与他育有儿女,期待抱着软乎乎的孩子是何等感受……

可现在,这些全部都成了一场空梦。

这些日子以来与他相处的美好日子,原本就虚幻得不像真的。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做了一场梦,她或许从未来到这里,从未遇见他,从未被他喜欢。

而现在,老天爷终于用这样残酷的现实将她叫醒。

是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虐点比较低的小天使,请跟着我默念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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