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怎么这么酸(2 / 2)
那边陆振华左拥右抱,这边傅令元很快将一杯凉白开喝光。
栗青给换上新的一杯。
傅令元的坐姿并不端正,往后靠上椅背,手指将领带拉松了些,脸庞微微往上仰,似因为疲倦而想眯会儿眼。
实际上他并没有眯,只是借着这样的姿势不着痕迹地偷瞄阮舒。
阮舒虽没敢当着陆家人的面看他,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因为生他喝酒的气,她故意摆了冷脸,叫他知道她此刻的情绪。
菜品陆续上桌。
因为是丧宴,所以全是素菜,但这些素菜从表面上看一点都不素,鸡鸭鱼肉依旧应有尽有。
阮舒其实根本没出声好奇。
王雪琴主动以女主人的姿态热情地向她介绍:“我们陆家专门请来的烹饪大师,以做斋菜闻名,可以用萝卜给你雕出一只‘鸡’来~也可以用豆腐煮出‘鱼’的味道~”
“阮小姐你一定要尝尝~”说着,就用公筷和共勺往她的碗里送了鱼。
阮舒未刻意凑近,便嗅到了鱼香。
并且质感看上去也非常像鱼肉,确实丁点瞧不出豆腐的原型。
阮舒拿起筷子送进一小块进嘴里。
胃里倏尔涌上来一阵恶心。
和早上刷牙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恶心感。
阮舒眼疾手快地抓起纸巾捂在嘴上往旁侧偏头,吐出“鱼肉”。
“哎哟,阮小姐你怎么了?”离她最近的王雪琴关心,“是东西不好吃么?”
来得突然,去得倒是也快,阮舒已然压下,重新坐正身体。
陆振华和孟欢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均询问:“阮小姐……?”
“抱歉,我没事。”阮舒缓缓换气,随口扯谎,“我不怎么喜欢吃鱼。”
孟欢笑笑:“阮小姐,陆爷不说了?阮小姐和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用和我们客气,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不喜欢吃不用勉强。”
“是啊,小孟强调得对。”王雪琴接腔,怪嗔,“阮小姐不喜欢吃鱼,就直接告诉我嘛,不用怕拂我的面子~”
说着她指了指另外一盘菜:“不喜欢吃鱼,就吃‘鸡’吧~”
作势又要邦她夹。
阮舒忙阻止:“谢谢三姨太,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行~”王雪琴未勉强,收起热情,“阮小姐就当在自己家里哈~”
阮舒略略颔首,见王雪琴将注意力移回到陆振华,她暗暗吁一口气,转回眸来时,触及傅令元关心的目光。
阮舒回之以安抚,迅速低垂眼帘,盯着碗里剩余的那点“鱼”,隐隐感觉它的味道太重了。
把碗推远,换了只新的。她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心口,疑虑地深深蹙眉——她真是……生病了?
早上明明是空着肚子来的,灵堂上的糕点不合她的口味,她没吃,其实现在已经饿了。但面对满桌子的佳肴,她却提不起胃口,只觉得这些豆腐做出来的素菜,为了在效果上B真,好像加重了香气。
她闻着……很不舒、服。
勉强吃了点白灼的蔬菜后,阮舒彻底放弃,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傅令元的动作特别快,她还没踏进洗手间的门,手机里就收到来自他的消息:“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
深知他用的“又”字指前两个晚上的事,阮舒回复:“应该没事,我没有肚子疼。可能前半夜趴桌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
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知道王雪琴究竟什么来历么?”
“出什么事?”傅令元问。
阮舒的手指飞快:“你和陆振华还没回来之前,她拉着我闲聊,在我的手背上比划了个‘陈’字。”
——无疑指陈家。
可太不对劲了。
如果王雪琴是得了陆振华的意思来试探她,那试探的内容也该是打听她失踪的这大半年的行踪和当初在背后救她的人,陈家的事在陆振华那儿只剩一个“S”就翻篇了,陆振华怎么会怀疑到她来?
可如果王雪琴并非得了陆振华的意思,就更复杂了。王雪琴为什么会跟她写“陈”字?抑或王雪琴的背后另外还有人?要是还有人,会是谁?
天知道彼时一刹那,她有多惊诧,险些没隐藏住而直接在王雪琴面前表现出来!
傅令元应该也是在消化这个消息,所以比之前的消息要多停滞两三秒才回过来:“等丧宴结束后通电话再细说。”
“好。”叉掉消息框前,阮舒还是多问了一句黄桑去见一灯的结果。
傅令元简洁地回了几个字:“她说不是他。”
不是?一灯不是郝大叔?本应该是个值得高兴的结果,阮舒更多的是错愕,毕竟此前心里的预判已基本认定就是同一个人。
而短暂的错愕过后,阮舒依旧没能高兴,因为她没感觉到今天的傅令元透露出过喜悦——不是傅令元骗她,而应该是……黄桑骗傅令元。
并且,傅令元心知肚明。
所以傅令元才是用转述的句式,转述黄桑的话来回答她,而不是他自己的答案。
阮舒的心情不免由此沉重。
已经出来有些时候了,她未再多做逗留,稍加整理了情绪,回去宴厅。
王雪琴眼尖最先看见她,又是一阵热情的招手:“还以为阮小姐在洗手间遇到什么麻烦,正准备让服务员去女洗手间看一看。”
“谢谢三姨太,我没事。”同时阮舒也向陆振华和孟欢加以致意。
落座后又听王雪琴说:“阮小姐回来得刚刚好,我们正在打趣阿元,看到阮小姐你如今魅力依旧,有没有后悔那个时候和你离婚。”
阮舒微微怔了一怔,反应自然地去看向傅令元,旋开唇角的笑意:“我挺好奇是怎么回答的?”
“阿元还没回答。”王雪琴翘着兰花指虚虚掩嘴,“所以说阮小姐回来得刚刚好,一起听一听。”
几人的视线便齐齐落于傅令元。
傅令元身、上只剩单件衬衣,袖口亦卷起两折至小臂处,露出一部分被绷带包扎的伤口的痕迹,侧着身坐,单只手放在椅背上。
听言他斜斜勾唇:“雪姨你这问题分明就是在坑我。我一向有绅士风度,与阮小姐夫妻缘浅但起码还是朋友,现在当着她的面,我怎么好意思说不后悔?那不是否认阮小姐的‘魅力依旧’?”
“啧啧啧,”王雪琴的兰花指转而抚鬓发,“阿元你的嘴就是甜~做人周到~”
阮舒却是挑起修长的眉尾:“他的嘴甜么?他刚刚的意思明明就是他确实否认我对他魅力依旧,只是碍于情面,不能直接说。”
孟欢浅浅笑:“我认同阮小姐的分析。”
傅令元无奈地向陆振华求救:“舅舅,我都说了雪姨故意坑我。”
陆振华的隼眸里亦谙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自己的情感纠纷,自己解决。”
王雪琴这回虽依旧掩嘴,但轻轻笑出了声响。
阮舒环视一圈陆家几人的表情,默默垂眸再给自己剥桔子吃——他们大概已经都忘记了,这是陆少骢的丧宴……
王雪琴瞧见阮舒又新剥了桔子津津有味,便向她伸手:“阮小姐分我一点吧,我吃不多,就压压味道,不想浪费再剥一个。”
阮舒点点头,连忙给王雪琴递过去半颗。
王雪琴掰下来一瓣送进嘴里,才咬一口,就猛地吐出来,皱起五官:“怎么这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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