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往事并不如烟7(1 / 2)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像当初二爷,同样爱着傅警官,但最后还是放下傅警官,放下十多年的感情,选择和大长老家联姻。”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他最近几天的异常举动,归结原因还是没逃开傅令元。
他对傅令元的仇视,延伸至对她和傅令元之间关系的芥蒂,完全合情合理,阮舒认同。她也是没有真的就和傅令元将过往的仇怨一笔勾销的,忘不了傅令元所造成的对她的伤害。
所以即便她向荣一多次表明她的立场,荣一依旧心存担忧。也无可厚非。她深知确实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荣一,更无力再说服。
但现在,他的这种行为!
阮舒扭回脸,内心钝痛:“不要拿陈青洲当借口!陈青洲当初不希望我和傅令元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是担心我受到伤害!而你呢?!你明明知道闻野究竟有恶劣还试图牵线搭桥?!非得看到我有一天被闻野打死你才乐意是么?!”
“不是的大小姐!不会!”荣一跪在地上,表情划过一丝异样,认真的说,“大小姐,闻野他应该是喜欢您的。我没有随便牵线搭桥。您是他喜欢的女人。”
阮舒如同被雷劈中,神色滞了滞,甚觉可笑至极:“你从哪里认为闻野喜欢我?哪个男人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是哄着劝着百般讨好?他要真喜欢我,他能每天对我极尽嘲讽极尽羞辱连骂带打?”
荣一似无言反驳,隔了两秒,干瘪瘪地说:“大小姐,我的判断应该没错。闻野确实喜欢大小姐您。”
他觑着她清冷的表情:“大小姐,这对我们目前的处境来讲是好事,更是有利的。”
原来他还揣着这样要她用美人计的心思……?
前些天游艇酒店谈判前,还说不希望她对傅令元用美人计,这会儿人换成闻野,就区别对待了?
这种事情,她主动要去做,和别人要求她去做,完全是两码子不同的感受。何况眼下出自一向忠心耿耿也是她目前身边唯一完全信赖的荣一之口!
“就算他真的喜欢我,那也只会让我感到恶心!”阮舒愈发寒心,拳头紧攥,“再逼我,你会把我越推越远的!”
没等他的反应,撂完话她便回屋里,砰地甩上门。
闻野那个变态喜欢她?
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
隔天上午,庄爻没有来上班。
阮舒憋着话没能问,只能暂时继续憋着。
临近十点左右,手机里忽然进来一通电话。
区域不明也不显示数字。
着实诡异。
阮舒犹犹豫豫地接起,听筒那头即刻传来一把熟悉的嗓音——
“……闻先生,你离开江城太久了。你不管庄家的事了?留着的手下也不管?不过消息一定没少传达才对。我次次来问,却次次无下文。”
阮舒愣住。
这是……庄荒年?
可讲话对象分明不是她。
闻先生……?
她所认识的,除了闻野,还有哪个闻先生?
似要验证她的猜测,紧接着闻野的声音果不其然就出来了——
“需要我给什么下文?我自己的生意都忙活不过来,还有闲工夫插手庄家的破事儿?我不插手,不是更符合你的心意,更遵循我们之间的合作模式?”
庄荒年:“好歹那也是你母亲的尸骸。你恨我大哥,恨庄家,不就是因为你们母子俩当年所受的罪?”
闻野:“哧,你管得真宽。我又不是刚知道她已经死了。挖到她的尸骸而已,又不是她死而复生。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比收拾她的尸骸有意义多了。”
庄荒年:“但庄家你也不能完全撒手。否则怎么能尽快达成各自的目的?”
闻野:“你想我管什么?”
庄荒年:“那个女人。”
闻野:“她?她如今在庄宅,不是归你管?你不是给她找了未婚夫?她不是和那个未婚夫相处融洽?你的继承人应该不久就能有了。”
庄荒年:“那个女人太能招事,烦的很。不过她和隋家闹个不休,你应该乐见其成。虽然冤有头债有主,你认定我大哥是元凶,是罪魁祸首。但我大嫂也是个引子,当年也曾打骂过你们母子俩。”
试探之意分外明显,在怀疑隋家接二连三的状况,与闻野脱不开关系。
闻野语气轻蔑:“当然,我为什么不乐见其成?那女人不能招事不烦,我会把她塞到你们庄家里去?我就是希望那女人把庄家和隋家闹得天翻地覆。越乱,越好。你是舍不得庄家被闹,还是舍不得隋家被闹?”
同样存有试探之意。
庄荒年便也借用闻野的句式:“我当然舍不得庄家被闹。”
“啧啧。你们庄家难道轻而易举能被一个女人伤了根基?”闻野嗤声,“她就这点爱作的性格。在海城也花样作死,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把她带来。与其嫌弃她烦,不如抓紧时间让她的肚皮早点有消息。别浪费时间了,你有耐性耗,我都没耐性等了。”
阮舒在心底冷呵呵——他没耐性?他没耐性的话,倒天天卡着她不让她在庄家的作用有所进展?一边和庄荒年说希望她的肚皮有进展,另外一边瞒着庄荒年自行假扮梁道森?
但听庄荒年道:“我比你更没耐性,我的好侄子。”
侄子……?阮舒应声狭起凤眸。闻野果真是庄满仓的种……
“谁是你侄子?”闻野的嗓音一瞬间如淬了冬日里的寒冰。
庄荒年笑笑:“抱歉,闻先生,我一时顺嘴了。”
阮舒算听出来了,庄家私生子的身份,应该是闻野所深恶痛绝不愿意承认的。庄荒年深知这一点,所以故意刺激闻野。
深恶痛绝……不愿意承认……
因为当年庄满仓在面对面对质的时候,否认了阮双燕?甚至要将他们母子俩乱棍打死?隋润芝受到惊吓之后所说的,就确实全都是真的了……?
庄荒年在这时喟叹着说:“我大哥临死前想要补偿你,你对他那样的羞辱,其实已经是最大的报复。”
俨然又在彰显他和庄满仓的兄弟情谊。阮舒只觉得他虚伪。明明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在为了掌控庄家。他恐怕也是不希望庄家完全落入闻野手中的吧……
闻野“呵”出声:“我只是女仆和傻子的儿子,贱命贱血,何曾够得上庄家的门槛。”
阮舒蹙眉——头一回听闻野妄自菲薄。可他怎么可能妄自菲薄?最合理的解释是,他过去曾被庄家如此羞辱过……
所以庄满仓当年否认阮双燕,是因为这个?酒后乱性和家中女仆所生之子……庄满仓彼时多半不曾料想他往后会无子。和隋润芝可是新婚啊……
或许,也有为了照顾隋润芝这位新婚妻子的感受的缘由在内……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轻易接受一嫁进门就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生了孩子。
“没其他屁话,就这样。”闻野准备挂电话。
“代我向你的干爹问好。”庄荒年如是道。
干爹……?阮舒蹙眉,庄荒年认识闻野的那个干爹?
他们二人对话结束的同时,她的这通电话也掐断了。
阮舒忙不迭回拨。
不无意外,根本拨不通了。
脑子飞速转动,她赶忙给褚翘打去电话。
褚翘好一会儿才接起:“怎么了小阮子?”
不知她接电话前在忙什么,声音有股子压抑的火气。阮舒暂时顾及不了,只想解决自己手头上的事:“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我手机的一通电话?就在三四分钟前打进来的。”
“出什么事了?”褚翘怔了怔,猜测,“有人给你打骚扰电话?”
阮舒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着急,一时没考虑清楚。假公济私的事儿,她怎么跑来要求褚翘去为她办?这只属于她的私事,和隋润芝的案子不一样……
“抱歉。”阮舒抚额,“我拨错号码了。”
褚翘却是道:“行了,有人敢给庄家董事长打骚扰电话是吧?我帮你抓到那个变态,等着哈~先去忙,有消息了联系你。”
“褚警官,不——”
“用了”二字未出口,通话率先挂断。
阮舒淀下心绪,眉心一阵紧拧。
谁?究竟是谁给她打来的这通电话?她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在闻野和庄荒年通话的当下转给她的?还是打电话来的这个人之前窃听录了音,现在播放给她的?
她也分辨不出来,是闻野的手机被窃听,还是庄荒年的手机被窃听。这两个人可都不是能被随意窃听的人才对,不是么?那么谁能办到?
庄荒年那边她不清楚,但闻野这边,平常身边不是就吕品和庄爻两个人?
最重要的是,给她听闻野和庄荒年的对话,目的为何?
倒令她稍稍弄懂了好几个问题。
比如,闻野的身世。
他从庄家失踪,应该就是被他的干爹所收养。且现在庄荒年也是知道他的干爹的存在的,甚至知道他干爹的身份?闻野的干爹究竟是谁?既然闻野过去曾经和庄爻在一起生活过,和庄爻的养父是何关系?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另外,她最初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他对庄满仓、对庄家心怀深深的仇怨,江城的爆炸案确实是对庄满仓的报复……
他明明是最有资格继承庄家家业的人,却偏偏兜了个圈子找她来当傀儡,是因为他不愿意接受他在庄家的身份……?
想想也对,他那么自负的一个人……
听庄荒年的意思,庄满仓去世前是有意要他认祖归宗的。当年不认,现在没有孩子了,又找他,以闻野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施舍?
握紧手机,阮舒陷入沉思。
下午,褚翘倒是又来了通电话:“我们又找隋润芝问过口供了。”
“怎样?”
“否认昨晚视频里所说的一切!”褚翘的火气嗖嗖冒出来,“她有个好侄女!狡辩说隋润芝处于那种情境下,被吓得胡言乱语了!什么话都讲得出来!还说隋润芝最近的精神状况本就存在问题,所有言行举止更应该谨慎推敲!”
阮舒微抿唇,不作声,也不知该回应她什么。隋欣或许就是清楚,这份视频不合法,无论怎样都做不了证据。
不过,这是她们在合计着实施这个计划时,便预料到过的可能会出现的结果。
褚翘沉默片刻,自行冷静下来,忍不住仰天长啸:“要不干脆以自杀结案算了……”
连她的领导都不怎么乐意她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这儿。
一方面因为牵涉庄家。这回若非是受庄家家主嘱托,按照以往,多半会直接压住。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还得感谢阮舒,她才有追查此案的机会。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终归是陈年尸骸,类似的没头没尾的案子,局子里堆了一大批,领导当然更希望大家费心思在重要的案子上。
阮舒自知褚翘是在开玩笑说丧气话,平静道:“应该有很多人希望如此。”
“我只想知道小阮子你是不是其中的一个?”褚翘问。
阮舒安静一瞬,说:“我无所谓。你要不要继续查,都行。”
褚翘却似嗅到味儿:“小阮子,你之前明明是比较积极地希望我参与调查的。现在又说无所谓,你一定是知晓了比我更多的关于这个案子的内情。”
阮舒:“……”
不知该说褚翘太敏感,还是她自己潜意识并不想直接对褚翘撒谎。
但她还是撒了谎:“没有。”
褚翘指出:“你中间停顿了一秒。是思考过后才给我的答案。”
阮舒淡淡道:“就算我确实知晓了比你更多的内情,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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