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但小奶狗还是要哄的,尤其是孟重光这人妖孽得很,抹着眼泪,含着一层氤氲的泪光,小口吸着气,委屈从侧面望着徐行之时,徐行之只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他柔声道:“小灯不是这样的人,别多想。”
孟重光嚷嚷:“他怎么不是?!他碰师兄的手了!我看到了!”
徐行之:“……”
他苦恼地挠了挠发鬓处,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九枝灯身上转移开来:“好好,师兄错了。以后若是跟他见面都提前与你说一声,可好?”
孟重光一瞪眼:“你们还要见面?”
徐行之脸色一变:“孟重光,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就算是师叔,想管我跟谁来往,你看我哪次听过?”
发现徐行之有了生气的苗头,孟重光顿时连表情和声音一道软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在徐行之身上蹭动:“可我吃醋,心里难受。师兄管不管?”
徐行之见他这切换自如的表情,差点一个没忍住乐出来。
他咳嗽一声,故作严厉道:“孟重光,摸摸你自己个儿的良心。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孟重光眨眨眼,低头望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随即松开圈揽住徐行之肩膀的双臂,从侧面摸到徐行之身前,把已经换好的睡衣拉开来。
他由衣裳包裹着的胸膛袒露出来,却有着极明显的肌肉轮廓,肤光在月色下愈现出柔和如瓷的质感。
纯真与狡黠两种性情在孟重光脸上达成了奇异的协调之感:“师兄,你帮我摸摸吧。”
徐行之这下是真绷不住乐了:“孟重光,你要点脸啊。”
孟重光就势枕上了徐行之双腿,腻歪着撒娇:“要师兄就行了,要脸作甚。”
说罢,他瞄上了徐行之身侧搁放着的纸袋,眼睛亮了亮:“这是什么?”
“上次带你来清凉谷附近玩,你提过一嘴,说是好吃。”徐行之把被热气烤得发软的纸袋放在了孟重光肚子上,“吃吧。”
孟重光眼睛一亮:“师兄带我来清凉谷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了吗?”徐行之微微皱眉,“可能吧。”
孟重光揪着徐行之的衣襟:“我三年前的随口一提,师兄都还记得?我都不记得了。”
徐行之老脸一红:“……话那么多。快吃,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孟重光把嘴微微张开:“……啊。”
徐行之无动于衷:“姓孟的,你多大年纪?”
孟重光面不改色:“二十一了。”
“那你知不知道,凡世间你这个年纪的男人差不多都是两三个孩子的爹了?”
孟重光把脸往徐行之精实的小腹侧靠了一靠,无赖道:“那师兄给我生呀。”
徐行之是彻底拿这个小混球没招了,笑骂一声“懒死你算了”,便将纸袋拆了开来,将“闲笔”化为细布,净了净手,把烧得酥烂香嫩的骨肉细细拆分开来,喂到孟重光口中。
月光如玉如珠,如瑶光,如霰雪,徐行之坐在被月光洗过一轮的台阶上,膝上枕着个孟重光,有喝醉的弟子在奏响喜庆的曲笛雅乐,声音远远传来,只把一切濯洗得愈加清明与美好。
而在百余步开外的别馆,九枝灯已经用了半个时辰,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酒入愁肠,最是醉人,六云鹤将醉得坐不住的九枝灯打横抱起,放至软榻边上,替他除下被血浸透了半边袖子的衣裳,褪下皂靴。
就在刚才的半个时辰里,六云鹤听九枝灯历历清点着徐行之待他有多好,替他受罚,替他挨打,甚至因为替他挡过一次银环蛇印,落下了体寒之症,至今仍不肯在众人面前脱衣,云云。
六云鹤替他把头发解散,任那青丝沿床沿流泻而下,又缓缓替他揉按着太阳穴,动作体贴,但言语里却带着浓浓的恶意:“尊主,您别再想着徐行之了。他修持仙道,跟魔道本就不是一路人。”
“可孟重光是妖,他为何就能和师兄在一起……”九枝灯醉醺醺地喃喃,“师兄若是与他在一起,广府君怎会同意将风陵山主之位给他,师兄将来要怎么办……孟重光此人向来自私,从不会为师兄的未来和声名考虑……”
六云鹤俯身贴近他,轻声在他耳侧询问:“不做风陵山主,那他去做游道散仙,难道不好?”
九枝灯咬牙道:“他不可能,不可能……广府君不会放他走……”
“……为什么?”六云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为什么,尊主?能同我讲讲看吗?”
九枝灯眯起眼睛来,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但无论他怎样努力,在他眼前的都是一道影影绰绰的虚影。
然而,这道虚影是在他失意时唯一陪伴在他身侧的。
秘密在心头压了多年,就像是在杂物室内存放了多年的木箱子,再坚固也逃不脱沤烂的命运,还会在心上压出一道道伤痕和溃疡。
平时不觉得痛,但在此时,任何一点点的触动对九枝灯而言都是撕心裂肺。
“……我听到了。”九枝灯含糊道,“当年……当年,师兄代我前往总坛,向我母亲递送家书,却被罚了玄武棍。我听说后,想去找师叔自承罪责,可却听见师父和师叔在,在议论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光妹:在师兄发飙的底线上试探.jpg
九妹: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jpg
第64章 水底风光
这次从梦中醒来时,徐行之没有什么明确的不适感,宛如离梦。
他翻身坐起,披将在他身上、仍带有余温的一件外袍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下去。
洞外的光芒一如既往,晦暗阴沉,但耳间能听到不小的淅沥雨声。
此次他读取记忆的时间着实比以往短了许多,一夜只过去了大半,众人都还没睡醒,各自打坐的打坐,安眠的安眠,就连孟重光也蜷缩在他身侧浅睡着,眼皮微微弹动,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稳。
左右是醒了,他又被安排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睡久了烤得浑身发干,徐行之索性起了身来,披衣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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