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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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江平静陈述:“周卓是陆杉的弱点,跟我没什么关系。”

廖铮一拍脑袋:“哦,那谭以星现在是你的弱点了。”

谢明江横着脖子:“那我就没有弱点,我无坚不摧。”

无坚不摧的谢明江喝的有点多,但和这里的漂亮姑娘没有半点关系,廖铮看他狂灌闷酒,最后只好送他回家,谢明江没醉,不过不能开车,廖铮帮忙把谭以星的旧课本旧书放到谭以星房间的书桌上,最顶上一本是周记,他随便翻开瞧瞧:“这字……写得跟密码似的。”

谢明江拿过来看,内容吸引了注意,谭以星写得第一篇里还有他的名字,不自觉朗读出声:“谢明江带我去找我妈,结果到郊区就下冰包了,我妈原来已经去广州上班。”

“冰包……”廖铮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这笔字你能认出来,你绝对算是真爱。”

他走了,谢明江拿着周记到卧室仔细翻阅,再翻第二篇,还是写他,第一句就是:“前两天我和徐遥嘉去看漫展,送给谢明江一个手绳做礼物,今天我请谢明江出去吃饭,领他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玩,还抓了个海豚玩偶,他送给我作回礼。”第三篇的末尾:“徐遥嘉的成人礼很难忘,但谢明江让我伤心了。”第四篇:“我和谢明江吵架了,不过今天主要讲讲他为我做的很多好事。”

匮乏的语言无法表达谭以星的复杂心情,仅仅是简单的“伤心”,“吵架”,谢明江不由自主地坐下来细读,慢慢视线模糊。

谭以星是爱他的,就像他爱谭以星一样。谢明江把谭以星当成珍宝般的呵护,不过还是善意地骗他,拒绝他,伤害他,让他在看似开心的篇幅流露淡淡忧伤,在心碎的行间又笨拙地自我挣扎。

挪开视线,心痛地注意到那串无处安放的手绳,看到它乌漆墨黑地被放在灯下,两只透明中带着蓝色的海豚熠熠生辉,谢明江整个人突然大怒,情绪无法控制,恨不得把它从窗户里丢出去,最后失落地跌坐床头,头疼,心想:你们一个个地霸占了我的生存空间,然后再全部走人,凭什么我还要活在你们的回忆里?你们让我这样无路可走,我到底还能到哪儿去?

谢明江醉着回来,最后喝了点白兰地,终于有了点睡意,半梦半醒间他像是又回到了候机大厅马路的对面,他大声地问泪流满面的谭以星:“是不是我让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时候,默默哭了很多遍”,不过等他真的走过去想抱住谭以星时,却什么也没有。

百惠一直等到早晨九点多,也不见他下来,沉不住气敲开房门,惊呆了,谢明江盯着周卓那件居家服,却捏着谭以星缝合的肩线部分,百惠走过去小声试探:“先生,你今天不上班吗?”

谢明江木然道:“上,中午有会,中午再去。”

百惠又说:“……你在想谁?”

谢明江如在梦游,怔怔反问:“我在想谁?”百惠担忧地看着他,最后谢明江终于仿佛醒过来,白着脸,疲惫地说:“我谁也不想了。”

某个事业单位把一套办公系统交给谢明江的公司维护,事儿不大,牵扯着能认识一些人,谢明江连着参加好几个饭局,点头哈腰,充当陪聊,忙得连轴转,很充实。最近终于得闲,谢明江久违地坐在办公室喝茶上网,浏览网页,登上《东京新闻》经济版面,硕大的标题马上夺走全部视线:“千田株式会社:司法鉴定延期,神宫寺夫人恐继承全部股份。”

谢明江皱眉,点击浏览,进入推特相关页面,花了近十来分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谭以星并未如期在东京露面,千田内部已有股东表示神宫寺有私生子只不过是外界传闻,实际上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而有小道消息则表示确有其人,只是在香港转机时失踪,至今去向不明。

谢明江有种不祥的预感,给佐藤打电话,不过佐藤没有接,一连拨打五个,始终无人接听。

谢明江瘫坐在椅子上,背后浮起冷汗,已经想到最坏结果,就是佐藤山下藤原倒戈,搞不好接谭以星走,就是为了送他去香港,香港几乎是谭以星的死地,他不可能总是如有神助,总是死里逃生。

第42章 香港谈判

孜孜不倦,不分昼夜地联系佐藤、藤原、山下,三天过去了,消息全无,第四天,关于山下的简单采访出现在tbs的某档新闻里,头衔依旧为千田株式会社高层,表示自己的a市之行只是项商业考察,对神宫寺私生子传闻矢口否认:“这样的传闻确实有,但就我了解的神宫寺先生,为人正派,并没有这样的经历。”

谢明江叉掉屏幕,仔细琢磨,谭以星出了这么大的事,没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联系他也没有音讯,始终关机,估计手机早不在身边了。

到东京找还是香港找都存疑,不过香港可能性大,谢明江没有香港的生意,如无必要,连去都不去,只能托人。

主要是托方端,方端在太平山有别墅,两三年过去住一次,他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太古广场,尽管基本不过去照看,谭以星是港籍,也报了警,但没有,翻遍全香港也找不着他这号人似的。

谢明江思索自己要不要亲自去,晚上吃完饭,接到了电话,谢明江听了几秒寒暄没听出来是谁,最后那边发出沉沉笑声:“我是莫竞航。”

谢明江呆住,反应过来为什么谭以星在香港仿佛人间蒸发,其实早该想到,放到香港就不用神宫寺他老婆亲自动手,反正和莫氏兄弟一笔烂账,他们自己肯定要算。

莫竞航挺不可思议地笑:“听说你托人找神宫寺他小儿子,我就帮你留意了下,不过是些辛苦费,咱们注定有生意做,有缘。”

那时谢明江十八岁,莫竞航三十出头,现在也正当年,这把声音就让谢明江隐隐恐惧。

“怎么做?”

莫竞航依旧笑声不断,但笑完了就跟重来没笑过似的:“那你得有诚意,你到香港来谈。”

“说起来你也是香港人,起码每年抽时间过来,顺便祭拜一下你妈。”

谢明江听他给自己上话,虽然生气,只能充耳不闻,但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微微加力:“我要知道怎么谈。”

“神宫寺教没教过你做生意?”莫竞航奇道,“都是当了干爹的人,你这么说话我一个不高兴,明天你就让你托的人到维港捞你干儿子去。”

谢明江立马紧张起来:“你敢。”

莫竞航愣了愣,哈哈道:“咱们约个时间到莲香楼吃早茶,到时候不见你,我说到做到。”

百惠闻声走到谢明江身边,以探寻的目光看谢明江,谢明江向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阴沉着一张脸,越听越垮,最后说:“那从现在到下周呢,谭以星的安全你如何保证。”

“信不过我,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你随便找上一把枪,我们都闻风丧胆。”

谢明江听这挑衅,火腾地冒到头顶,忘乎所以,吼道:“别在这儿刺激我,这段时间你动谭以星一个指头,没你仁慈,我不是惜命的人,你知道的,我跟你没完。”

挂了电话,谢明江双手发抖,骂骂咧咧起来,莫竞航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什么留意一下,他他妈的估计是早就把谭以星抓到了手,只是没动人,谢明江想不出原因,不过现在也不用想了,能把自己骗到他们的地盘上,好为所欲为,对莫竞航来说只有便宜没有吃亏,强龙再强也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自己不是强龙,莫竞航比地头蛇强太多。刚才话说大了,无比后悔。

百惠知道谭以星不见了的事,听见他名字,很关心地围在旁边。

谢明江骂够了,瘫在沙发上,把打火机按地啪啪响,然后又泄愤般地扔了出去。

百惠小心翼翼问:“阿星有消息了是不是?”

谢明江仰着脖子:“落到莫竞航手里了。”

跟他同父异母的哥当年几乎如出一辙,是命,要信命。

百惠急道:“要怎么样,他肯把阿星还给我们?”

谢明江盯着天花板:“他要三亿港币,这周凑不到就打瘸谭以星,要是两周凑不到,让咱们到维港自己捞去。”

“三个亿?!”百惠吓得跌坐在沙发上:“那怎么办?”

谢明江能怎么办,公司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股权不是说卖就卖,半山的别墅差不多有个六七千万,也不是一天就能转手。盘算着能拿得出手的现金,各种债券股票存款,什么盈亏不考虑,但绝对变现不出两亿人民币,其实两亿基本足以把他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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