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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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不动声色地道:“殿下谬赞。”

一行人进了屋子,自有慕俞招呼,杜恒言便带着李菁和阿宝避开了,往日里她并没有这样的自觉,只是刚才她虽低着头,却一直能够感觉到有一束灼热的光在她头顶,十分不自在。

张宪看着恒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微微握紧了拳头,刚才那张薄薄施以浅淡朱粉的脸上,透着的微红,便一直浮在脑海中。

一旁的贾先生见张宪神色不对,心里不由暗暗发急,怕张宪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了林承彦的眼中,未免又是一桩事儿,不着痕迹地踩了张宪一脚。

却不想,一直陪着赵元益的林承彦,一早便看出了张宪的不正常,心里却并不以为意,若是当日娶阿言的是旁人,在再次看到阿言的时候,怕是心口也会撕心裂肺的疼。

赵元益并没有将诗诗带走,也没用召见诗诗,只是提了想见一见阿宝,被杜恒言一句男女七岁不同席打发了。

赵元益碰了一鼻子灰,并不气馁,杜恒言疼惜阿宝,他只有更欢喜的。

反正,不过个把月,杜恒言就得跟着林承彦远走蜀地,到时候他就把小阿宝接进东宫去做个小女使。

现在的赵元益尚不知道,杜恒言一早便防了他一手。

诗诗的事后不久,杜恒言便听说白问光夜里翻身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又摔断了右手,安平侯府里每日里更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杜恒言直觉近来汴京城中诸事诡异,整日里窝在庄子里不再出门,与林苏氏在家中研究刺绣,她手拙,每每看到林苏氏手中活灵活现的精美刺绣都惊叹不已,林苏氏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心里便十分熨帖,不过几日间又给儿息做荷包,又是做里衣。

杜恒言有次见她晚上仍旧点着油灯在赶工,再也不敢夸林苏氏绣工好了,拉了她一起去看慕俞和耶律扎颜打猎。

林苏氏知道恒言的好意,拒绝道:“言儿,我还能再为你们做几件绣活儿,也就这些日子罢了,你啊,就让娘安安心心地做了吧,不让娘这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她将慕俞留在老家,十多年都没有相见,心里不是不自责的,可是,她又怕自己回了林家,反而给林家招来祸事,只得躲在庵里。

杜恒言见林苏氏坚持,便也不再相劝,遂了她的意。

林苏氏在庄子上住到第十二日的时候,宫中给耶律扎颜赐婚的圣旨下来了,选的是李御史中丞家的小娘子李菁儿。

杜恒言听见消息的时候,看着来传消息的温伯,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选了李菁?”

李菁虽然是她的好友,可是不得不说,在讲究门当户对的这个时代,一个御史中丞家的女儿与郡王之间差的可是天堑的一条鸿沟。

温伯笑道:“小主子,这是郡王自己选的,赵国陛下怕是不日便要册封李家小娘子为郡主,倒也配得。”

耶律扎颜自己选的?

杜恒言想到这些日子耶律扎颜似有似无地在她跟前提过三四回李菁,她竟然都没往这上头想!!!

阿宝伏在她膝上,抿着嫣红的小嘴笑道:“阿姐,郡王哥哥在衙门里的时候,便护着李家姐姐了!”

杜恒言愕然。

第96第

东宫中, 杜婉词听到王嬷嬷说耶律扎颜选定的郡王妃是李菁,也吃了一惊,她想起以前, 李菁还和她一起怼杜恒言来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李菁跟在了杜恒言身后?

王嬷嬷见太子妃在晃神, 上前两步道:“娘娘,老奴听闻慧安师太早年认了李菁为义女, 说是在华严庵里常见到李菁随母去礼佛。”

“慧安师太?”正在出神的杜婉词听到嬷嬷提起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 一时不由看了过去。

王嬷嬷见她表情, 提醒道:“慧安师太是林苏氏,林家的长息。”

是杜恒言的婆母!

“你是说,李菁与耶律郡王的婚事其实是林老相公一手促成的?”

王嬷嬷低垂着眼, 平声道:“老奴也不敢妄下定断,只是老奴猜测,不乏有林老相公参与其中的可能性。昔日,耶律蒙德一直逼迫林秀才认其为义父, 林秀才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没有听从,但是将林秀才认父与林苏氏认女一事联系起来,可以看出, 林家与耶律王爷确实是颇有渊源。”

或者说,他们千方百计希望赵国人知道耶律王爷与林家的渊源。

耶律蒙德希望赵国人知道,林家背靠的是他们这一棵大树。

也就意味着,如果赵国有人要动林家或林家的人, 得提前惦念一下盟友之国丹国皇室的心情。

杜婉词默然半晌,点头道:“我明白嬷嬷的意思,总之,杜恒言是动不得了。”

王嬷嬷没有做声,便是默认了。

杜婉词轻抬眼帘看了她一眼,问道:“听说殿下前些日子里去了杜恒言在京郊的庄子,可打听出来,除了杜恒言和林承彦在,还有哪些人?去的又是哪些人?”

问到末尾一句的时候,杜婉词不自在地轻轻转了转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

近来太医局好几位太医出了事,旁人不知,她心里是明白的,那些都是当时被张相府请去替张宪诊断过的太医,她不知道子瞻哥哥,到底猜出了幕后之人每有?

她也不知道,在他知道自己无病的真相后,又会如何去面对杜恒言。

“老奴不曾听说,这便派人去打听,稍后有了消息,老奴再来禀报!”

杜婉词心中突突的,挥了手让王嬷嬷退下。

翠微进来道:“娘娘,白侧妃在殿外求见!”

白采苓?

杜婉词强打了精神道:“让她进来吧!”

“是!”

杜婉词望着翠微出去后,微晃的水晶帘子,五月末的风吹过,好像能够嗅到郊外野地里蔷薇花的香味儿,视线移到一只粉釉长颈梅花汝窑瓶中插着的茉莉小花,清雅的一小束,翠微把它修整的十分别致,不过即使插花得技艺再鬼斧神工,也没有自然的神来之笔更有天真的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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